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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汉军凯旋时,我再迎娶你

第522章汉军凯旋时,我再迎娶你

“还有什么成制?”樊千秋笑着再问林静姝道。

“匈奴入边来袭时,郡中官吏士卒皆不得离开,否则按通敌论。”林静姝答道。

“恩?这倒是稀奇,本官为何不知道这云中郡有女官?”樊千秋朗声笑着打趣。

“还有第三条成制。”林静姝对樊千秋的出言挪输不恼也不怒。

“林女官倒说说看,还有什么成制?”樊千秋借着那一缕酒劲儿,故意调戏道。

“匈奴入边来袭时,不只是郡中官吏士卒不得离开,其亲眷奴仆,亦不得离开。”林静姝淡然道。

“此事倒简单得很,你我兄妹相称本就是权宜之计,你也一直以奴籍记录在案,今夜,我便可以为你脱去奴籍。”樊千秋道。

“阿舅,林阿姊可不是”霍去病听到此处急了,连忙就想帮自己的“林阿姊”争个“名分”。

“禁声!”樊千秋和林静姝第三次有些恼怒地斥道,霍去病这次倒已有了准备,不服气地把头偏到了一边去。

“静姝,这次,你先说。”樊千秋故作大度地问道。

“大兄,莫以为你为我脱籍,你我便没了干系。”林静姝轻咬嘴唇,羞恼说道。

“能有什么干系?”樊千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倒也想问,大兄以为你我之间是什么干系?”林静姝挑起眉梢,挑地问。

“这”樊千秋有些头痛,面对少女直截了当地追问,他倒是不知如何作答。

那一日,在总督府院中的那棵桦树下,樊千秋与林静姝已借《诗经》《楚辞》表明了各自的心意,互诉倾慕。

但是,从那之后,一人养伤,一人忙碌,这一缕好不容易接起的情便被暂时抛到了脑后,双方都未再提及。

不是不愿提,只是没有契机。

尤其是樊千秋,他知晓迁回奔袭河南地风险极大,才更不愿让林静姝背上负担。

所以今日才会假装糊涂地打破“成制”,找个借口“徇私”让林静姝离开此处。

他哪能料到,大汉风气比他想象中更开放,林静姝的心意也比他想象中更灼热。

“怎的,樊大兄是答不出来,还是不愿答?”林静姝很强硬,寸步不让地问道。

“”樊千秋沉默地盯着林静姝,见夜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觉得格外好看。

“若大兄只当我是奴婢,那我便走,此生不再相见。”林静姝的眼圈渐渐泛红。

“又怎会呢?”樊千秋无奈地笑道。

“不是奴仆,又是什么?”林静姝倔强地抬着头再问,不给樊千秋留丝毫馀地。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樊千秋说完,伸手替林静姝理好了鬓边的发丝,手背碰到了滑嫩的脸。

仅仅只一瞬而已,二人心神皆轻颤。

林静姝的脸颊一片殷红,慌忙低头。

“哈哈,这句我读过!野有蔓草》,是心上人表露爱意之言,阿舅,你总算说了!”霍去病拍手道。

林静姝的脸埋得更低了,先前的那份强势和倔强,此刻完全化成了脸上一抹娇羞。

“你这竖子!早知道便不让你读《诗经》了,省得处处卖弄!”樊千秋有些恼怒地斥道。

“阿舅与林阿姊相互倾慕的故事,早在城中传开了。尔等能做,我等还不能说?可有天理?”霍去病抓住机会报复打趣。

“你——”樊千秋刚想教训一番洋洋得意的霍去病,却看到林静姝抬起头,含羞看着他,一时分神,把举起的手放下了。

“去病说得是,既然阖城乡梓都知晓了,我更不能走了,否则会动摇军心。”林静姝帮樊千秋解围,将此事转到了正道。

“可—”樊千秋蜘还想再劝。

“丁府郡丶左主簿丶周塞候—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的亲眷亦在城中。大兄怎能例外,静姝怎能例外。”林静姝道。

“”樊千秋长叹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搞特殊”,“只是,此地实在太凶险,我怕—”

“那日在平定县北郭门,你说过‘若匈奴破城,你要自寻生路”,我绝不会忘,大兄也莫要忘。”林静姝笑得柔中带刚。

事已如此,樊千秋还有何言用以拒绝呢?此刻再借口推脱,便太过冷漠无情了。

“我指着阴山起誓,归来那一日,娶你为妻。”樊千秋肃穆道。

“”—”林静姝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发白,身形摇晃,而后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樊林二人四目相对,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丝缕,将他们慢慢拉近,那一尺间的距离,被某种温暖柔和的东西缓缓地填满。

“甚好!林阿姊不走,那我也不走了!”霍去病兴奋的笑声扯断了那一道丝缕,让樊千秋和林静姝有些慌乱地退后几步。

“恩?”樊千秋恼怒地看向一脸得意的霍去病,冷道,“你凭什么不走?你的名字又不在我的户籍版上。”

“阿舅,我是卫夫人的外甥,亦是车骑将军的外甥,遇到匈奴人入边,便抱头远遁,岂不是也动摇军心?”霍去病正色道。

“牙尖嘴利!”樊千秋再斥,眉间的严肃却已经慢慢融化了。

“还有我那刚出生的表弟据,日后若知道我今日临阵脱逃了,岂不是日日都要奚落我,我如何当这楷模?”霍去病再说道。

“何况,皇后和太子还未获得册封,我临阵脱逃,会给其抹黑!”霍去病说得有条不紊,不再是先前那黄口小儿的模样了。

看其眉眼神情,倒象是一个经年的老吏,分析这局势是头头是道。

樊千秋再无言,霍去病现在说的这番话,都是他平日教给对方的。

六个月多之前,从长安城来了一道诏书:卫夫人得子,取名为据;据乃上之长子,卫夫人封为皇后,据将立为太子!

虽然诏书下了,可太子和皇后的册封礼如今还未举行,恐怕便是要等卫青今次立下战功。

到了那个时候,再行册立,“封后立嫡”便又有了另一层含义:这是皇帝对卫氏的恩赏。

一箭双雕,刘彻精明得很。

如今还待哺的刘据,是樊千秋躲不开的人,也是他必须结交的人。

此子一生跌岩起伏,生死更是会影响大汉走势,最后的结局令人扼腕。

此时,霍去病“临阵脱逃”,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虽然也无伤大雅,但是也留下了后患。

谁知道几十年后的刘彻又会怎么想呢?

谁知道他会不会以此作为一个借口呢?

“好,我不拦你了,你便留在云中城,跟紧林阿姊,莫要乱来,等我回来。”樊千秋道。

“不!我要跟阿舅出征!不要留在这!”霍去病有些激动地。

“你还小,才十二岁,只会成为累赘!”樊千秋果断地拒绝了。

“十二岁又如何?之前跟随司马兄出塞刺探,我可有犯过错?而后跟随阿舅南撤的途中,我可有叫过苦?”霍去病再争道。

“人生如羁旅,身死则魂灭,你还小,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樊千秋和声叹气道“正因为人生苦短,才更该只争朝夕,一日都不可荒废。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又怎能从手中错过?”霍去病从容道。

“—”樊千秋内心至此已经被霍去病彻底说服了,但他迟疑片刻之后,仍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我不允!”

“阿舅!你—”霍去病急得脸通红,开口还想再找一些理由,樊千秋却拦住了他。

“这是军令!你既然要留下,便当遵守军令,否则本将现在便命人将你捆起来,关到郡狱里去!”樊千秋不容商量地说道。

“—”霍去病瞪着眼睛与樊千秋僵持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有些不悦地点头。

“放心,建功立业的机会还有很多,你得学会等。”樊千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道。

“诺。”霍去病答道。

“尔等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去云中城,便不必来送我了。”樊千秋故作轻松道。

“”林静姝朱唇轻微微张了张,似乎有话想说,眼底有些羞涩和期待,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答了“诺”。

“—”樊千秋又怎会看不明白她的心意和暗示呢,但最终,他仍狠心地侧脸看向阴山,婉拒这份情义,无声地摆摆手。

当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樊千秋才转过了身,看着那一抹衣袂消失在城墙拐角处,帐然若失。

大战在即,旁的事情,不能想,不能做。

有太多的羁拌和欲望,会畏死,会苟且。

樊千秋深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再次将视线投向了黑的阴山,注视亮着微弱火光的那几座城。

而后,他便沿着城墙一步步地向前走,路过每一个兵卒的身边时,他都要问一问他们的名字和籍贯。

日后也许要共赴黄泉,相互知晓名字,才好让对方停下等等自己。

两日之后的辰时,樊千秋率领所部三千骑兵从总督府城的北门踏讽而去,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城池早已空无一人。

在官道上,在旷野里,在云中城墙上许多人静静地肃立目送。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这支骑兵要去何处,但只要不是向南,那必是去与匈奴人搏杀,便配得上这番目送。

一刻钟后,这支骑兵出了北城郭半个时辰后,这支骑兵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从头到尾,樊千秋都未回头看一眼,他怕自己一时心软,滋生怯懦之情,延误了战机。

这三千骑兵先是一路向北行了几十里,沿途数次碰到劫掠刺探的匈奴斥候,统统斩杀殆尽,未留下任何的活口。

而后,这支人马向西急转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渡过黄河,然后再横跨云中西边的阴山馀脉一一黑岭山。

黑岭,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樊千秋也是来到云中后,才得知此山真正的名字的。

这阴山馀脉不算巍峨,甚至称不上山,顶多只能算丘陵,但却连绵不绝,一望无际。

所以,越往西走,樊千秋所部碰到的地形也就越崎岖,从平坦的草原大漠向破碎的丘陵山地逐渐过渡。

不仅地形地貌变得更加崎岖,地表环境也破碎了许多,不再是软和的草地,而是布满风化碎石的戈壁。

再加之这连日的阴雨,路面湿滑,快步前行的战马很容易打滑摔倒,几乎每个时辰都有战马摔折了腿。

不论平时再如何神勇,摔断腿的战马便不能再留着了,全都要就地宰杀,没有馀地。

肉可用来祭祀五脏庙,皮可用来包裹尸体,剩下的骨头只能就地掩埋,不可留下任何的痕迹。

好在所有的战马都钉上了马蹄铁,否则这数百里走来,折损的战马恐怕要多上几倍。

这恶劣的自然环境更是人迹罕至,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一路上几乎都未遇到过。

匈奴人要进入河南地,会直接从北向南穿过阴山的各条信道,绝不会多次一举横穿这座黑岭。

汉人更不会来这不毛之地游荡,毕竟,此处离匈奴人太近了。

樊千秋率领魔下这三千骑兵跋涉了整整四日,终于跨过了这片向南延伸出去数百里远的丘陵。

他纵马站在黑岭最后一道丘陵上,向远处眺望,把开阔平坦丶一望无边的河南地尽收于眼底。

此时,已是仲秋时节,牧草也从绿色褪成了黄色,略显干枯。

可是,在一阵阵强劲的秋风的吹拂之下,百草摇曳丶鸢飞戾天,目之所及,散发着勃勃生机。

这生机,来自于天地,与人并没有关联。

当然,和身后经过的丘陵矮坡比起来,此处同样是人迹罕至,看不到人烟,只有天地的气息。

但是,面对这壮美的景色,樊千秋无暇去欣赏,他面色凝重,约束着膀下的战马,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看似没有人烟的大漠草原,隐藏着数以十万计的匈奴人,是重重杀机,也是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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