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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灌夫欲闹廷尉寺,樊千秋早已设伏:你猛,猛得过李广!?

第402章灌夫欲闹廷尉寺,樊千秋早已设伏:你猛,猛得过李广!?

这李敢自是难得的猛将,在原来的历史在线,他日后会以校尉的身份随霍去病出代郡两千馀里击匈奴左贤王,且勇夺左贤王鼓旗。

李广在平定七国之乱时,也曾立下夺旗之功;李敢亦能立下夺旗之功,倒真有其父之勇。

可惜在原来的历史在线,李广与卫青一同领兵出征,因战败含恨自杀,此子一时昏了头,认为是卫青的过错,竟然痛打卫青一顿。

当时的卫青已是大将军,非常大度,并未追究此事。但霍去病却气盛,竟在围猎的时候,不顾昔日袍泽之情,暗中一箭射杀李敢。

如今樊千秋来到了大汉,李广便不会那么窝囊死去,他还会好好地教一教李敢和霍去病,让他们莫意气用事,做出自相残杀的事。

不管是李敢还是霍去病,他们只要活得长一些,便能救很多人的性命:他们活着,刘彻又怎会让李广利之流领兵,折损大汉子弟?

所以,这李敢定要结交。

“樊千秋,你识得犬子?又或说他已是万永社子第?”李广警剔问道。

“不只识得你的这虎子,更认识你的嫡孙李陵啊。”樊千秋心中暗叹,然后开口道,“并未见过,只知道他是带剑戟士的左都候。”

“—”李广看樊千秋不似说谎,便点头答应道,“此事亦不难,我去向县官请命,

查案期间,便让李敢率领剑戟士听你的调遣。”

“谢过李将军!”樊千秋再行礼。

“还有一事呢?”李广摆手问道。

“这是件小事,只请两位老将军,再拔冗坐一坐,待下一人来了,帮衬帮衬我。”樊千秋神秘笑道。

“是何人?”程不识倒是很好奇。

“中尉,灌夫!”樊千秋再笑道。

“”程不识和李广恍然大悟,他们笑着点头,继续开始饮茶。

于是,三人一边聊着西北边郡的趣事,一边饮茶,一边等着灌夫。

堂外的积雪冰凌随着日头的升高,融化的速度又快了些,那“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让人感到湿寒。

三人一直在正堂中等到了午初二刻时,二十步开外的院门处才终于传来了一阵喧闹。

樊千秋抬头向看了看,便对程不识和李广点了点头笑道:“灌使君,似乎已经到了。”

“谈,你这便说错了,他总让人称他为灌将军,只是他今生也无机会领兵出征了。”程不识笑着道。

“多谢程将军的提点,下官知道要如何应付了,只是——”樊千秋停住了,又笑着看了看程李二人。

“你只管放心去应付,刚才说的那些事,我等记下了,亦晓得要怎么做。”程不识笑着授须点头道。

樊千秋再次谢过之后,便起身一路走到了院中:对方毕竟是个中尉,按照礼数,他应当到院中相迎。

他刚刚站定不久,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悟丶满脸胡须丶头戴武弃的中年男子一路闯了进来,正是灌夫。

之所以说他是“闯”进来的,是因为他完全没等那门亭卒进院通传,便大摇大摆地快步走进了院中。

期间,有一个年迈的廷尉属官恰好路过门边,被灌夫直接推倒在地:他几乎从这老者身上踩了过去。

“不长眼的老贼,竟敢阻挡本将的路,不知死活!”灌夫更是一刻不停地大骂。

不只有灌夫一人进来,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六七个亲信也很蛮横,如入无人之境。

“””樊千秋冷笑,灌夫果然蛮横,他恐怕还不知道,若不是自已横空出世,他已是冢中枯骨了。

灌夫进到院中后,便也一眼看到了樊千秋,他不曾见过,却认得那千石的组绶。

短短片刻,灌夫脸上的跋扈和蔑视便猛地抬高了许多,而后却挪开眼睛,似乎没有见到樊千秋一样。

“廷尉张汤在何处啊?张汤!张汤!”灌夫朝四面大喊,惊得两侧厢房中的属官出来张望:见到是灌夫,纷纷缩了回去。

敢在廷尉寺横行无忌,也只有灌夫了。灌夫见到此情景,亦只是觉得得意痛快,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下官廷尉正樊千秋,敬问灌将军安。”樊千秋强笑道,仍然规规矩矩地行礼。

“是何人在说话啊?”灌夫故意张望,仍然装作看不见樊千秋。

樊千秋倒也并不恼怒,直起身来之后,笑嗬嗬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灌夫身前一臂之处,满脸假笑和冷笑地看看对方。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瞎子亦能觉察,灌夫一直认为樊千秋只是一个阴暗小人,但末想过对方竟然敢直接冲到他面前来。

一个愣神之间,他不由得连退了几步,看样子倒象是被吓住了。

灌夫转瞬又回过神来,自觉有些不堪,更恼羞成怒,想要发。

可樊千秋不给他机会,往前又追两步,拉起嗓子喊道:“下官廷尉正樊千秋,敬问灌将军安!”

樊千秋的身形并不比灌夫矮小,喊时更有意无意地将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上,隐隐露出威胁之意。

灌夫许久未碰到真的硬茬子了,一时间竟有些泄了气,醒悟之后便又提不起来了,只得心虚地问道:“你丶你大吼作甚!?”

“嗬嗬,下官怕灌将军听不清。”樊千秋故意挪榆道。

“本官又不是聋子,则听不清?”灌夫怨毒地冷笑道,好不容易又挤出了些傲气。

“本将不与你计较,张汤今日邀我来此,他在何处?”灌夫烦躁拂袖道。

“张使君啊,病了。”樊千秋如法炮制,说出了借口。

“病了?张汤会病?”灌夫亦同其他人,自然很不信。

“正是,所以今日,廷尉让下官来与将军商议些”樊千秋话未说完,灌夫忽然便大笑起来。

这笑声很是响亮猛烈,震得周围那几棵柏树上的一群老都扑腾着翅膀,斜斜地飞往了天空中。

刚刚缩起头来的属官,纷纷凑近了门缝,向外面张望:他们倒也想看看,新任的廷尉正,能不能斗得赢这个灌夫。

“嗬嗬,灌将军啊,这是廷尉寺的前院,你如此大笑,恐怕有碍观瞻吧?”樊千秋干笑着提醒。

“有碍观瞻?”灌夫豹目一瞪,忽然道,“你这市籍公士出身的小千石,也配提什么有碍观瞻,简直可笑至极!”

“嗬嗬,我是市籍出身,可千石,小乎?小乎?不小也。”樊千秋亦打趣道,耍嘴皮子的功夫,大汉无人能及他。

“本官不与你这千石佐贰官狡辩,让张汤出来,否则本将现在便走,要谈何事,到中尉寺去!”灌夫大怒着拂袖。

“将军嫌本官的官小吗?官再小,那也是官啊,将军如此不讲理,不怕被人弹劾,说你狂悖?”樊千秋故意激道。

“你!”灌夫被骂狂悖,登时便勃然大怒,指着樊千秋道,“本官今日便给你些颜色看看,看何人敢说我孟浪!”

“—”灌夫举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樊千秋一伸手,捏住了对方的手腕,二人竟然当众就狠狠地角上了力。

“灌公,好大的官威啊,今日气不顺吗。”一个声音恰是时候地便从樊千秋身后传了过来。

“是啊,此处是廷尉寺,动手,怕不好。”另一个声音从同一个方向紧随而来。

“何人!”盛怒之下的灌夫自然是口比脑快,问完后才偏过头去,往正堂张望。

几乎同时,他的脸色便由盛怒转成了极怨,他狠狠地瞪了樊千秋一眼,极不情愿地挣脱樊千秋的钳制,放下鞭子。

樊千秋计谋成功,亦不与灌夫做过多地纠缠,挪开了半步,让其直面李广和程不识这两位老将军。

“末将灌夫,敬问李将军丶程将军安。”灌夫怒气冲冲,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向李程二人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灌夫虽蛮横跋扈,却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在大多数人面前言行无状,那是因为他认为对方没资格让他守礼数。

比如值守的门卒,比如他刚刚踩倒的老吏,比如出身卑微的樊千秋,比如官不及他的中尉寺属官都配不上他的礼数。

但是,大汉很大,总有能让灌夫低头的人:比如高高在上的皇帝,比如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丞相,比如眼前这两位老将军。

李广和程不识不仅是现任的九卿,比灌夫的中尉高一个等级;而且在军中也是威望高丶资历深。

平定七国之乱时,灌夫只是一个队率,但李广当时已经是骁骑都尉了,而程不识则是边郡都尉。

用后世军职作比:灌夫是大头连长时,李广和程不识便是师长或军分区司令了,不能同日而语。

更何况,哪怕单看作战的勇猛,不知杀了多少匈奴人的李广亦能稳稳压住灌夫,后者不敢造次。

“灌夫,你旧日还在军中之时,便常常无故打骂魔下的士卒,怎的?屡次遭贬,还不吃教训?”李广冷看脸狠狼训斥。

“将军!是樊千秋无礼在先啊,本丶本将只是带张汤训诫他!”灌夫吹胡子瞪眼地出言狡辩道,当真便是在倒打一耙,

“胡说!你以为本将是瞎了吗?看不见你进寺之后大呼小叫?”李广锐目一瞪,猛地高声斥责,威而不怒,杀意外露!

李广虽年过六旬,却仍很翼:十五六岁从军,不知手刃了多少匈奴人,浑身的杀气平时藏了起来,此刻却骤然乍现。

顿时,灌夫亦被惊得神色一凛。

一边的樊千秋看到灌夫被嗬斥后如小儿般失措,心中感到好笑,看来,今日请李广和程不识来助阵,倒真的请对人了。

同时,樊千秋又想到了这两位老将军刚刚对自己的和善,心中又动容。

“将军,末将刚刚是失言了。”灌夫已经看出这是樊千秋挖的一个坑,心中怨气更重,但气势仍不得不渐渐弱了下去。

“失言?你既然承认失言了,那便应当向樊公行礼赔罪。”李广再冷冷道。

“给他赔罪?!给这市籍赔罪!?”灌夫被此言气得跳脚道,吹胡子瞪眼。

“灌夫!你阿父战死的时候,老朽就在他的榻前,他与我等说过,日后你若有错,要好好管教!你难道不听父之言?”

樊千秋听到此话亦有些吃惊,他只知晓灌孟和李广共同在周亚夫的魔下担任校尉,倒是没有想到还有“托孤”的戏码。

灌夫本就红黑的面庞更黑了,他默不作声,却紧紧捏住拳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更不忘再狠狠地樊千秋一眼。

“罢啦,灌中尉纵使有些错,可他毕竟是列卿啊,李将军亦要考虑他的颜面。”程不识附耳说道,但声音却丝毫不小。

“便是太多人顾及他的颜面,不愿指出他的狂悖,才会让他日益骄纵和蛮横,若有人训诫,他会屡次丢官?”李广道。

“罢了,罢了,还有外人啊,他毕竟是堂堂中尉。”程不识做和事老模样道,李广持须后,又才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灌夫,既然你不愿,那便罢了,但接下来便莫要大呼小叫,你可能做到?”程不识点头,还假意给灌夫使了使眼色。

灌夫纵然也有些聪明,可面对老少三人联手的布局,又怎能看得出真相呢?此刻见到程不识使眼色,竟还有几分感激。

“将军,本将晓得了,既然尔等在此,我便听听这——这廷尉正要说什么。”灌夫先向李广拱拱手,然后再猛地拂袖。

“樊千秋,你可说了。”李广点头道。

“灌将军,今日,请你来廷尉寺,是想议一议巫蛊之案。”樊千秋开口道。

“你是廷尉正,本将是中尉,各行其是,有何可议的?”灌夫冷笑两声道。

“可县官有诏令,让我专查此案,所以——-所以灌将军当约束好属下,日后莫再插手此案了。”樊千秋语气平和地道。

“如何约束属下?如何不插手?”灌夫冷笑道,假意没有听懂樊千秋此言。

“便是下令让他们莫再四处拿人,若捉到嫌犯,亦要转给廷尉寺处置。”樊千秋耐着性子道,“捉到的人亦要放了。”

“恩?你这是在教本官做事?”灌夫再瞪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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