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印第安人的复仇
“是,父亲。”
杰西和科迪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我们会办得非常漂亮。”
“很好。”
赛拉斯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万英亩肥沃的土地,是雷丁家族积累了三代的财富,但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满足他的胃口。
“等这几块地到手。”
他喃喃自语:“我就能控制这条溪谷的全部水源。
哼,两万英亩,在我死之前,要是能把庄园扩张到两万英亩,那才算没白活!”
“砰!”
一声枪响突然炸响!
“什么声音?”赛拉斯猛地站起。
“砰砰砰!”
紧接着,就象是有几十把枪,从庄园的四面八方同时开火!
“敌袭!敌袭!”
大厅外,一个护卫刚冲到门口,一发子弹就狠狠掀飞了他的天灵盖!
”fuck!”
赛拉斯那三个儿子立刻拔枪。
“父亲!快!拿枪!”
“是那群爱尔兰杂种吗?”
赛拉斯怒吼着,一把扛过他的猎熊霰弹枪。
“管他妈的是谁!来了,就别想走!”
“轰隆!”
那扇用足以抵挡一头公牛冲撞的庄园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生生踹开!
木屑纷飞中,十几个赤裸着上身,脸上还涂满黑白条纹的人直接冲了进来!
“开火!”
汉克和杰西怒吼着,六发左轮子弹倾刻间打光!
但那群人太快了。
他们在开火的霎那就地翻滚,子弹根本就碰不到他们。
紧接着,就是对方的反击。
汉克眨眼就被打成了血筛子!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腹部爆开的几个血洞,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汉克!”
杰西的怒吼刚出口,一颗子弹直接打穿了他的膝盖!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父亲!”
科迪吓得魂飞魄散,刚要躲到柱子后面!
一把沾着羽毛的战斧旋转着飞来,精准嵌进他的后心!
“呃啊!”
一切,都只发生在十几秒内!
他那六十个重金请来的身经百战的护卫呢?
不堪一击!
在老斑鸠这三十六名战士面前,那些所谓的武装护卫,不过是一群拿着枪的农夫。
从第一声枪响到控制庄园,总共,十五分钟!
他那两个还没死的儿子被扔在他身边。
大厅里,仆人、园丁、马夫,几乎庄园里的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十六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尤其是看清这些人印第安装束的时候,仆人们已经近乎绝望,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一下,只能跪在地上等死了!
他们也终于明白,这不是抢劫,而是复仇!
为首的印第安死士首领托卡缓步走到赛拉斯面前。
一张涂满油彩的脸,在烛光映照下,宛如一张来自远古的索命面具!
托卡将一把柯尔特左轮狠狠抵在赛拉斯·雷丁的脑门上。
“你用我们族人的头骨,堆砌你那功勋!”
“今晚,我们波莫的子孙回来收债了!”
“呵,呵呵!”
“红皮杂种!”
他啐出一口血沫:“原来,是你们这群没被烧干净的垃圾!”
“想要收债?就凭你们?”
赛拉斯当然知道自己要死了。
但他妈的,他死,也要象个国王一样死!
“老子这辈子已经值了!”
“我睡过你们的女人,用你们孩子的脑袋当球踢,我他妈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把你们这群杂种全都杀光!”
“那种爽,你们这群垃圾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哈哈哈哈!”
托卡面无表情地听着,甚至还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随后他一挥手。
两名战士走上前,抓起还在地上呻吟的杰西和科迪。
“不,不,放开我,你们这群野蛮人,放开————”
在赛拉斯眼睁睁注视下,两把锋利的剥皮刀,齐齐划过了他两个儿子的脖子o
两道滚烫的血泉喷涌而出,溅了赛拉斯满头满脸。
“不,不!”
“杰西,科迪————”
“啊啊啊啊啊!”
托卡再次举枪对准他。
“我们部落至少还有后人,但你的血脉,彻底断了哦!”
枪声猛然炸响,赛拉斯的大脑袋向后猛地一仰。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托卡缓缓收起枪,冷眼扫过那些快要吓昏过去的仆人和园丁。
“今晚是波莫的复仇,我们只杀雷丁家族的人。”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群人不杀自己,那群仆人和园丁立马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冲出了这座大厅。
次日清晨,在那堆积如山的印第安人头骨之上,多了四颗还在滴着血的白人头颅。
他们圆瞪着双眼,和他们曾经的猎物一起,俯瞰着这片不再属于他们的土地。
雷丁家族被印第安人复仇灭门的消息,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索诺玛县。
“听说了吗?老头子赛拉斯完蛋了!”
“我他妈的听说了?我早上送货路过,那股血腥味,隔着半英里都能闻到!”
“真的是红皮干的?”
“千真万确,逃出来的人亲眼看见的,是波莫部落的那群疯子,他们把赛拉斯和他那三个儿子的脑袋割了下来!”
“你猜怎么着?他们把那四颗脑袋插在了庄园门口那堆老骨头的最顶上!”
一个喝得半醉的牧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他妈的,这叫什么来着?诗、诗意?”
“诗意你妈的蛋!”
另一个马夫紧张地四处张望:“小声点,那可是印第安人,野蛮人,他们回来了,我们他妈的是不是都得被剥头皮?!”
“怕什么?”
最先开口的那个消息灵通人士:“我听治安官办公室的人说了,那群红皮只杀雷丁家的人,他们留下了所有的仆人和园丁,一个都没碰。”
“只杀雷丁家的人?”
“没错。他们留下了话。血债血偿。赛拉斯三十年前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三十年后回来收债了。”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索诺玛县的紧张气氛终于松弛了下来。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哦,fuck!,原来是这样。”
“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些野蛮人又要开始烧镇子了。”
“这么说,这是私人恩怨?”
“可不是嘛!”
理发师挥舞着剃刀,唾沫横飞:“我就说,赛拉斯·雷丁那个老杂种,早晚有这么一天,你们都忘了他是怎么发家的?他庄园里那堆骨头,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那是他一颗一颗从印第安人的脖子上砍下来的!”
“哈,说的是!”
“活他妈该哈哈哈,他还真以为他能当一辈子的国王?”
“这么说我们安全了?”
“只要你没玩过印第安人的女人或者砍过他们的脑袋,我想,我们大概是安全的。”
“那雷丁家就这么完了?”
“可不是嘛,一家人,死得整整齐齐。真他妈的可怜听说,就剩下一个在外头的小女儿还活着。”
“哦,艾比盖尔那匹索诺玛的小烈马,我见过她,长得真他妈的带劲。”
“嘘小声点!她现在可是北加州最富有的孤儿了。”
消息传到草莓镇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小镇旅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空气中,满是恋爱气息。
艾比盖尔象一只满足的猫儿,无力趴在伊森的胸膛上。
此刻的她浑身酸软,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是贪婪地呼吸着伊森身上那股让她上瘾的男人味。
“别动。”
她嗓音沙沙地呢喃:“就就一小会儿,别动,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伊森没有动,一只手温柔抚摸着她那头金发。
“你象一只刚跑完长途的蜂鸟,艾比。”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让人骨头发酥的磁性:“就连你的心跳也很快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
艾比盖尔仰起小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是你让它跳成这样的,伊森,是你。”
“伊森,我爱你!”
她象是在宣誓,又象是在祈祷:“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感觉。我只是一具被关在笼子里会呼吸的尸体。”
“那个家那个堆满骨头的家就是我的坟墓。我父亲,我那三个哥哥,他们是守墓人!
他们只想把我养肥了,卖给另一个更老的、更有钱的守墓人,我恨他们!”
“嘘,别这么说。”
伊森温柔地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
“别用恨这个词。它太太丑陋了。配不上你这张脸。”
“不!我就是恨!”
艾比盖尔拿开他的手,象个孩子一样宣泄着:“他们不准我画画,不准我弹琴,不准我爱你,他们还会杀了你,伊森,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所以。”
伊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所以,我们不是逃出来了吗?”
“你不是尸体,艾比盖尔。你也不是什么笼中鸟。”
“你是一朵被他们强行按在石头底下的沙漠玫瑰。而我只是足够幸运,恰好路过搬开了那块石头。”
艾比盖尔简直都要融化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的感觉!
不是那些蠢货牛仔张口闭口的无脑奉承,而是这个。
能真正看见她脆弱灵魂下的闪光点,发现她的狼狈,并亲手将她拯救!
这才是爱!
“伊森。”
艾比盖尔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你真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我的太阳!”
“咚咚咚!”
她刚要吻上自己的爱人,一阵急促敲门声却打断了她。
“谁?”
艾比面带愠怒,朝门外大吼:“滚开,不管你是谁,赶紧滚!”
“电报!”
门外,是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来自圣罗莎的紧急电报,给艾比盖尔·雷丁小姐,拿上它,不然我就走了!”
“电报?”
艾比盖尔和伊森对视一眼。
“是他们,是父亲,他找到我们了!”
“别怕。”
伊森镇定地拍了拍她,起身打开了门。
“什么事?”
电报员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得不象话的裸男,愣了一下才把电报纸和找零塞给他:“给,签个字!”
伊森关上门,将那张薄薄的纸递给了艾比盖尔。
【雷丁庄园遭波莫部落武装袭击。】
【全部遇害。】
【你是唯一幸存者。】
【速归。】
【——索诺玛县治安官,洛奇(代)】
艾比盖尔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又重新读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
“艾比?”
伊森担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一个谎言!”
艾比盖尔猛地站起来,将电报纸揉成一团砸在地上。
“一个多么多么愚蠢的谎言!”
“他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他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他关在房间里的小女孩吗?”
“印第安人来复仇?全家都死光了?”
“他编的,全是他编的!”
艾比盖尔尖叫道:“父亲这个魔鬼,这个暴君,他只是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骗我回去!”
“骗我回去然后然后抓住你!”
她猛地扑进伊森怀里:“伊森我们走,现在就走,去俄勒冈,去加拿大,去哪都行,他疯了,他为了抓你什么都干得出来!”
伊森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象个疯子一样在自己怀里哭喊。
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成抽泣,他才开口:“艾比,艾比看着我,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太阳,不是吗?”
“我————”
“那太阳会逃跑吗?”
艾比盖尔愣住了。
“艾比,万一我是说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这不是一个谎言呢?”
“不可能不是!”
“但,万一呢?”
伊森打断了她:“万一你的父亲,你的哥哥们他们真的遇害了,而你,我却象两个懦夫一样,逃跑了?”
“艾比,我不能让你在未来的人生里,背负着在家人惨死时私奔的骂名。”
“我不在乎什么骂名!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