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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破题

油布包里的三样东西,躺在李平安手心,冰凉梆硬。梅枝干巴,火药糙手,弹壳锈得厉害,象三个闷葫芦,透着股悬乎劲。

“梅枝…火药…弹壳…”李平安靠着冰凉的墙,指头无意识地搓着那带锈的弹壳,脑子转得飞快。

这绝不是瞎给的。血梅的人,不会糟践任何一次试探的机会。

梅枝,自然是代表他们自己,“血梅”的名号。给出这个,象是在说:“是俺们。”

那火药和弹壳呢?

是表示他们要军火?缺弹药?这好象最直接。但李平安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要是光要东西,何必绕这弯子?直接拉单子,谈价钱,不是更爽快?

除非…这不是要东西,而是…考较。

考较他是不是真有他们需要的货,考较他是不是懂行,甚至考较他值不值得信。

李平安的眼神又落在那枚弹壳上。弹壳底儿,那模糊的刻痕…他凑到眼前,借着稀薄的月光细看。。?这是某种步枪子儿的口径。中正式?或者…捷克式?都是抗战里常见的家伙式。

而那块黑火药,质地粗糙,颗粒不匀,象是自家鼓捣的土药,绝不是鬼子或德国人的制式无烟火药。

一个念头像电光似的闪过李平安的脑子!

他们不是简单要军火!他们是在特定地要——能配上这弹壳口径的枪和子儿!而且,他们好象缺可靠的火药来源,或者得补特定的发射药!

这与其说是订单,不如说是一份“样品”带一份“须求说明”!

血梅的处境,恐怕比他想的还难。他们可能缺稳定的家伙来源,甚至用的是一些老掉牙或来路杂的枪,以至于得找特定规格的弹药,甚至得自己配药!

想通了这层,李平安心里豁亮了不少,同时也觉出点沉。跟这样的搭伙,悬乎得很,但他们干的事,叫人敬重。

那回应就简单了。他们出题,他交卷。

而且,得交一份超乎预期的好卷!

他不再琢磨,心念一动,进了那片独属他的小天地。

暖和、安静、东西堆成山。。打开木盒,黄澄澄的子儿排得齐整。他取出整一百发,用油纸仔细包好。

接着,他走到放药的地方。磺胺、止血粉、绷带…他挑了些最急用的战场救急东西,同样妥帖包好。

最后,他看着那几箱烟土,尤豫了一下。这玩意儿害人,但这乱世,它又是硬通货,能换不少必须品。他取了一小部分,用厚油布裹得严严实实。

三样东西,军火、药品、硬通货。这应该够表他的“诚意”和“实力”了。

可咋送回去?放回教堂废墟?太扎眼,也太悬。

得有个新的、稳妥的交货法子。

李平安的眼神扫过空间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破烂,最后停在几个破麻袋和一辆散架独轮车上。有了!

他麻利地把三个油纸包塞进麻袋,又胡乱塞些烂菜叶破布打掩护,然后把麻袋扔上独轮车。

退出空间。他推着这辆不知哪个旮旯翻出来的、吱呀乱响的破车,象个半夜出来倒馊水或者运垃圾的穷哈哈,慢吞吞往天桥方向晃。

他没再去教堂,而是绕到天桥市场边上,那个老磨刀匠常摆摊的巷口附近。这地界相对背静,但白天人多眼杂,好藏好瞅。

他找个堆满废筐烂篓的角落,把独轮车靠墙放好,把那不起眼的麻袋混进一堆真垃圾里,弄得天衣无缝。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小包,取出里面的梅枝,小心又显眼地,别在了独轮车的一个楔子上。

弄完这些,他象来时一样,推着空独轮车,吱吱呀呀消失在黑夜里,没回头。

这是一个回应,也是一个邀请。东西我放了,诚意我摆了,能不能安全拿走,看你们的能耐。至于下步咋碰头…我候着。

第二天,李平安依旧是那个病歪歪的李平安,准时出门“晒日头”、“抓药”。但他去天桥附近溜达的时间明显长了,也更留意那个泥人摊和周围的动静。

泥人摊的黑瘦汉子照旧闷头捏泥人,好象昨夜啥也没发生。

但李平安眼尖地注意到,今儿个摊子上摆出来的泥人里,多了个怪模怪样的小马驹,马驹脑门上,点着个鲜红的、像血滴子的斑点。

而那个老磨刀匠,吆喝声好象也比往常亮堂了点,跟几个熟客扯闲篇时,声也略高了些,反复叨咕“西边城外乱葬岗最近不太平,夜里有怪响”之类的话。

李平安心里有谱了。对方收着他的“答卷”了,并且给了新指示——下次碰头地儿,西城外乱葬岗。时辰,估计又是子夜。

真行…专挑这种渗人地界。李平安心里嘀咕,却又不得不服对方的小心。那种地方,鬼都不乐意去,确实能最大限度躲开日伪的狗腿子。

当夜,子时。西城外乱葬岗。

荒草老高,坟头遍地,夜猫子叫得瘆人,鬼火在暗处幽幽飘,空气里一股子土腥和烂味儿。

李平安趴在一个塌了半边的坟包后头,耐心等着。这回,他比上回更警剔。乱葬岗地方更大,地形更杂,好藏人也好处溜。

时间一点点过,除了风响和虫叫,四下周遭死静。

就在李平安以为对方可能不来了,或者自己是不是会错意的当口,一阵极轻微的、像踩断枯树枝的声儿,从他侧后边传来。

不是一个人!

李平安浑身肉一紧,气屏住,慢慢把身子压得更低,循声瞄过去。

只见两个黑影,象鬼似的从不同方向,悄没声地滑进乱葬岗当间一片稍平点的空地。俩人都穿着深色夜行衣,动作利索,配合默契,无声打了个手势,然后各占一个方位,警剔地扫视四周。

其中一人,身形大概就是那个黑瘦的泥人张。另一个,个头稍高,动弹间带着股更沉更悍的劲儿。

李平安没立马露头。他在观察。

那俩人在空地上停了一会儿,象是在确认安不安全。随后,那个高个点的黑影,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轻轻放地上,然后俩人象来时一样,悄没声地迅速后退,又融进黑暗里,没影了。

又等了大概一炷香工夫,确认再没幺蛾子,李平安才象狸猫似的窜出去,掠到那片空地。

地上放着的,不再是油布包,而是块普通青砖。青砖底下,压着一小张叠着的毛边纸。

李平安飞快抓起纸,看也没看就塞进怀,然后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阴森地界。

回到相对安全的城墙根下,他才就着朦胧月光,展开了那张纸。

纸上没称呼,没落款,只有用木炭写的寥寥几行字,字迹潦草却带劲:

“货验了,够意思。三天后,丑时整,永定门外芦苇荡,带‘黑疙瘩’样五十斤,‘白药’五包。只见你一个。要耍花活,谁也别想好。”

李平安看着这短短几句,长长松了口气,一直绷着的心弦总算稍稍松了点。

通过了!他们认了他的“答卷”,并且头一回真提出了交易!

“黑疙瘩”明显指烟土,“白药”该是磺胺之类的西药。五十斤烟土,五包磺胺,这数不小,但还在他能力里头。关键是,对方要他亲自去。

这是关键一步,也是天大风险。

但他没得选。要想拿“血梅”的信任,甚至借他们的力,这一步必须迈。

他把纸条揉碎,塞进嘴,艰难地咽了下去。味儿苦涩,却带着点希望的亮儿。

三天后,丑时,永定门外芦苇荡。

他记下了。

转身融进黑暗,他的步子好象比来时更坚定了点。这条踩在刀尖上的路,他终于瞧着第一个可能同道的影儿。

尽管前头依旧吉凶难料,但至少,不再是独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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