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得老高,码头上乱哄哄的。李平安缩在一堆破渔网后头,象个捡破烂的。这地方味儿冲,鱼腥、臭汗、烟叶子屁和污水沟混一块,倒正好藏人。
他摸出个凉窝头,慢慢啃着,眼睛可没歇着,跟探照灯似的扫着码头。
苦力们扛大包,脊梁骨快压弯。监工拎着鞭子骂骂咧咧。几条破船在脏水里晃荡。另一边,几个瞅着就不象好人的汉子聚着抽烟,眼神滴溜溜乱转——估计是“豹爷”的人。
码头对面,几个穿得略整齐、但一脸横肉的汉子守着几口盖油布的大箱子。腰里鼓囊囊的,肯定别着家伙。这准是罗刹门押货的。
“阵仗不小啊。”李平安心里嘀咕,这不象普通黑帮抢地盘,倒象要干票大的。箱子里是啥?大烟?枪杆子?还是别的啥要命玩意?
他觉着这浑水值得蹚。能给罗刹门添堵,说不定还能捞点外快。
日头偏西,码头上人渐渐少了。两拨人还在那儿较劲,空气绷得紧紧的。
李平安瞅了瞅天色,拍拍屁股站起来,弓着背,又变成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慢慢往外挪。得回四合院露个脸,一个病号老在外头晃,容易惹人疑心。
他绕了几条巷子,才拐回南锣鼓巷。
院里,阎埠贵还在心疼他那门板,拿个小木片比划着名怎么补。看见李平安进来,抬了抬眼:“哟,平安回来啦?瞧着气色还是不行啊。”
“咳…出去透了透气,还是浑身没劲。”李平安有气无力地应着,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赶紧钻回自己屋。
关上门,屋里还是那副狼借样。他靠在门板上,听着外头动静,心里盘算着。
天黑透了,院里彻底静下来,只有鼾声此起彼伏。
李平安睁开眼,眼里哪有半点睡意。他悄没声地爬起来,跟个鬼影似的溜出屋,翻墙出了院子,融进黑夜里。
码头那边,雾气更大了,只有几盏气死风灯鬼火似的晃着。
三更梆子刚响过,码头突然就炸了锅!
“豹爷的人动手了!”不知谁吼了一嗓子。
两拨人瞬间撞在一起,刀光斧影,骂娘声、砍杀声、偶尔砰一声枪响,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李平安猫在老地方,沉住气看着。让他们先狗咬狗。
罗刹门的人确实猛,下手黑,慢慢占了上风。豹爷那边眼看要垮。
突然——
噗!噗!
两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冲最前的两个罗刹门汉子脑袋开花,直接挺地倒了。
“有暗桩!放冷枪的!”罗刹门头目嗓子都喊劈了,剩下的人连滚爬找掩护。
李平安眼神一凝,立马锁定了旁边一个破木楼的二楼窗口!枪口焰刚灭!
还有黄雀?还带着消音器?这配置,高端啊!
场面更乱了。罗刹门的被冷枪压得不敢冒头,豹爷的残兵一看又来劲了,嗷嗷反扑。
就这当口,谁也没留意,一道黑影借着雾和夜色,泥鳅似的滑到了那几口箱子边上。
是李平安!机会来了!
手一碰箱子——“收!”
一大箱子没了!
正抢箱子的几个人手一空,差点摔个狗吃屎,全懵了:“箱…箱子呢?!”
没等他们回神——
“收!”“收!”
另外两口箱子也眨眼没了!
“妈呀!见鬼了!!!”有人吓破了胆,声儿都变了调。
打斗一下子停了,所有人都傻眼看着空地上就剩的压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暗处的冷枪也停了,估计也看傻了。
就趁这功夫——
李平安扭头就往巷子里窜!比兔子还快!
“抓住他!”
“东西让他摸走了!”
“别放跑了他!”
两拨人红着眼追上来。暗处那枪手也急了,子弹噗噗打在李平安身后地上墙上。
李平安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淬炼过的身子就是不一样,又快又轻,专挑黑灯瞎火的窄巷子钻,三拐两拐就把大部分追兵甩没影了。
可后头还有个脚步声,咬得死紧!是那个枪手!这家伙不是普通混混。
李平安眼神一冷,故意放慢点,闪进一条死胡同。
脚步声眨眼就到跟前。
就在那枪手冲进胡同口的刹那——
李平安猛地转身扑回去,左手闪电般抓他手腕子,阴寒劲力一吐!
枪手手腕一麻,枪口一歪,噗一声子弹打飞了。
同时,李平安右掌狠狠拍向他心口!还是那阴毒的蚀骨劲!
枪手也是老手,临危弃枪,骼膊一格,另一只手直插李平安喉咙!招式狠得要命。
砰!
俩人硬碰一下。
枪手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子阴冷毒气顺骼膊往里钻,整条膀子立马麻了,胸口发闷,嗓子眼发腥。他吓坏了,借力就想退。
李平安粘着他,第二掌更快,直接拍他膝盖上!
咔嚓!
骨头裂声听得人牙酸!
“恩!”枪手闷哼一声,单腿跪地,脸煞白。
李平安没半点尤豫,并指如风,嗖嗖点了他胸前几处大穴。枪手身子一软,瘫那儿不动了,只剩眼珠子死瞪着,全是惊怒和不甘。
李平安喘了口气,额角见汗。这家伙比之前那探子难搞多了。他蹲下快速摸了一遍,除了零钱匕首,就摸到块铁牌,刻着只鹰和数字编号。
“专业户啊。”李平安掂量一下铁牌,心念一动收了。这人来历不简单。
远处追兵声音越来越近。
李平安眼神一狠,不能留后患。他手起掌落,直接震碎了枪手心脉。枪手眼里的光彻底散了。
处理完,他不敢多留,纵身爬上巷墙,几下就蹿上房顶,消失在黑夜里。
他在城里绕了好几圈,确认没人跟踪,才象片叶子似的悄悄落回四合院,溜回自己屋,门闩轻轻插上。
院里静悄悄的,阎埠贵的呼噜打得正响。
李平安靠在门上,平复着呼吸。摸了摸胸口,感受着空间里那三口沉箱子和那块铁牌。
今晚,没白忙活。
先睡觉,天亮了再瞅瞅,到底捞了啥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