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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樊千秋是朕的贤弟!朕可以敲打,你们凭什多嘴!?

第444章樊千秋是朕的贤弟!朕可以敲打,你们凭什么多嘴!?

“陛下恕罪,微臣一时也想不起来了。”鄢福禄行礼请谢道,面色如常,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帝的表情变化。

“””刘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对方坐了回去,他极敏锐地觉察到,今日,有人要在未央殿布置阴谋。

“还有何人应当记功?”刘彻看向众朝臣寒声再问。

“微臣少府江神有奏!”江神起身出列,下拜在刘彻的面前,那前恭后倔的模样,有些可笑。

“你讲。”刘彻挥手道。

“微臣以为,参与会审废后陈氏的四衙长官应当记功受赏。”江神说道。

“你说的,是哪些人?”刘彻笑笑,他越发觉得荒唐起来了。

“丞相丶御史大夫丶廷尉丶宗正!”江神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很大。

“你给他们记功?那朕是不是也要记上一功?!”刘彻都不屑与之生气。

“这是自然,陛下当然要记首功,若无陛下的调度,若无陛下的拔擢,此案怎能破得了?陛下之功,高过天,深过海!”

“罢了罢了!”刘彻听不下去了,他立刻打断对方,不愿被这奉承之言污了耳朵。

“诺。”江神异常配合地停下了,没有再说那些肉麻的谄媚之言。

“他们的功,朕记在心中,日后会赏,便不记了!”刘彻说完后,意有所指道,“若说朕有功,便是让樊千秋查办此案。”

“”江神纹丝不动,这一直善于溜须拍马的少府,这次竟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到皇帝的“暗示”。

“”刘彻也愣了愣,他眯着眼晴看着这躬身曲背的江神,非常不悦,非常愤怒!

“江神!还有话要说吗?”刘彻寒声问道,怒意更重了几分。

“微臣说完了。”江神平静道。

“那便下去吧,莫在那里碍事了。”刘彻冷哼一声打发道。

“诺!”江神说完,又顿首,这才站起身来,乖乖退了回去。

“还有何人要说话?”刘彻问着,便从榻上站了起来,以更高的姿态,居高临下问道。

“陛下,微臣大司农郑当时有奏。”郑当时起身来到殿中道。

“讲!”刘彻说道。

“廷尉寺主查此案,其馀几衙的长官可以不记功,但张使君应当要记功。”郑当时道。

“郑当时,除了张汤,还有谁可以记功!”刘彻烦躁地摆了摆手,直接再一次逼问道。

“这微臣想不出了。”郑当时故作尤豫而后才道。

“想不出?是想不出?还是不想说?”刘彻已经连续提起三次樊千秋了,站起来抢话的这几人却都假装没听到,实在是可恶!

“回陛下,实在想不起来了。”郑当时假装不明白道。

“好好好,想不出来了,想不出来了——”刘彻冷笑,连声重复了几遍,便在皇榻前来回起了步。

今日,刘彻确实不打算给樊千秋记功超迁,他想以此敲打樊千秋,让对方日后做事的时候更谨慎些。

但是,他这皇帝并未忘记樊千秋立的功劳!

于公于私,功远远大于过,都应记上一功!

更紧要的,是韩安国和郑当时之流越界了!

他们竟然纠结起来,揣摩皇帝的圣意,抹杀功臣之功,此等行为和结党又有什么区别?

刚除了一个公主党,立刻文冒出一个别的什么党,这岂不是明着与他这皇帝打擂台吗?

樊千秋是他拔擢的人才,是他在长安间巷的好友,是称他为大兄的好贤弟,是查明巫蛊案的功臣·—

他这皇帝当然可以好好地敲打对方,但你们是什么东西,竞敢合起伙来赤裸裸地抹杀樊千秋的功劳?

为什么!你们这些老臣,就是看不得年轻人建功立业呢?

说到底,面上忠于皇帝,但背地里,却是在阴奉阳违啊!

这些人与樊千秋过不去,其实是在与他这皇帝过不去啊!

今日无视樊千秋的功劳,明日便会对皇帝的功绩说三道四!

想到此处,刘彻心中募地升腾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加快脚步来回了几次,终于拿定了一个主意。

你们不认樊千秋的功劳,朕偏要给他记一个大功!

要让你们这些揣摩圣意的人,把小聪明收拾起来!

“站到一边去!”刘彻拂袖,而后直接看向张汤,寒声道,“张汤,你来说,还有何人应当记功?”

“诺!”张汤等这一刻许久,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到殿中说道,“微臣以为,樊千秋当记首功。”

“好!说得好!这才是正论!”刘彻激动得并指为剑,豪气地指向张汤说道,亢奋说道,“你说说,为何樊千秋当记首功?”

“请陛下恕罪,微臣以为,此乃显而易见的事情,不必多说。”张汤说得坦荡。

“不必多说?好一个不必多说!朕以为这‘不必多说”反而说了极多!”刘彻朗声笑道,而后拍起了手,脸上阴云一扫而空!

那“啪啪啪”的拍手声,压过了一切杂音,在大殿中久久回荡,格外响亮清淅,猛一听,倒不象鼓掌,而象是掌嘴的动静了。

然而,刘彻的言行却让刚刚起身的郑当时之流有一些吃惊惊,皇帝此刻的举动和言行,怎么和他们设想中的,有些不一样?

要么,皇帝会顺着郑当时他们铺好的路,自然而然地不提此事,让樊千秋事后自己去“揣摩”圣意。

要么,皇帝会装模作样地提起“樊千秋劳苦功高,当记首功”,郑当时等人便可用备好的借口应对。

不管怎么看,皇帝听了张汤的进言之后,都不应该面有喜色啊,更不该狂喜?

难不成皇帝一开始便想给樊千秋记功?

难不成自己揣摩圣意,揣摩出错了吗?

这亦说不通啊,若真如此的话,县官为何多日不召樊千秋入宫奏对?为何要给丞相下口谕,让他先莫评议巫蛊之案之“功”。

郑当时等人确实善于揣摩圣意,而且以往也确实猜对过几次,并借此获得了禄位。

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皇帝,是个善变的皇帝!

刘彻,不只有雄才大略,亦长有反骨,更生着一颗“疑心”。

于是,许多人便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皇帝那几声掌声的馀音落下后,偌大的未央殿陷入了寂静中。

而且,这寂静还有些尴尬暖昧。

先前,站起来“奏功”的官员都坐回去了。

所以,与张汤并肩而站的郑当时便成了百官公卿目光的焦点。

与张汤的光明坦荡比起来来,黑瘦的郑当时多少有一些鬼祟,光是看面相,便更象是一个阴险之徒。

毕竟,殿中这一百多个官员,只有一部分与郑当时有过串通。

被串联的是少数,沉默的则是多数。

这沉默的大多数,也许对樊千秋有些嫉妒,有些痛恨,有些畏惧—但良知犹在,知道对方出力颇多,应当被记功。

更何况,郑当时之流今日若可以合起伙来抹杀樊千秋的功劳,那明日便可以合起伙来抹杀他们的功劳。

结党,便有营私。

营私,会犯众怒!

关口在于,郑当时他们这一“党”,还不够紧密,还不够势大!还不能完全压住“众怒”!

正弯腰低头的郑当时觉察到了异样的目光,他微微抬起头,偷偷窥探一眼,心中暗叫不妙。

坏了,成了众矢之的了!

此刻,他若是赶紧下拜,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住了眼,才忘记给樊千秋‘奏功””

,倒算一条好的退路。

虽然,这在颜面上有些难看,但也不至太难看。

可是,他毕竟是大司农,在朝堂上出尔反尔,仍觉得拉不下脸来。

而且,他此刻思绪混乱,未能看清其中关节,亦不确定皇帝此刻的“惊喜”是真,还是假”

揣摩不出圣意,当然不能直接去问皇帝,他只好擦了擦汗,然后抬眼偷偷朝丞相窦婴看去,想要得到一些提示。

但是,郑当时看到窦婴紧锁的眉头之后,心里便凉了半截,丞相—-此刻似乎也看不透天子!

“要不然,跪下先请罪,自渎自己几句,此事便过去了。”郑当时仍尤豫,不知该不该出丑。

沙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朝堂又如战场,形势自然也变得非常快。

还没等郑当时做出决定,刘彻重新冰冷的目光便投了下来,精准地落在了不停擦汗的郑当时身上。

“张卿,你既然无话了,便先站到一边去,朕有几句话话,想问问郑卿。”刘彻阴晴不定地说道。

“诺!”张汤左移半步,便将身边的郑当时“卖”了出来。

“郑卿,刚才朕问过你,还有谁应当记功,你说没有人了,怎么?以你所见,樊千秋不当记功?”刘彻冷问道。

“这丶这——”郑当时支支吾吾,一时不能成言。

“你好好回朕的话。”刘彻不留情地继续追问道。

“陛下,微臣确实并未想起来。”郑当时硬着头皮辩解道“并未想起?朕刚刚提了三次樊千秋之名,只要心智健全,便不可能视而不见,怎的?你糊涂了?”刘彻再问。

“陛下恕罪,微臣一时糊涂了。”郑当时忙不迭地请罪道。

“糊涂?你是大司农,管着天下全部钱粮,糊涂可不行啊,这官还能不能当好?”刘彻加重了语气。

“这丶这—陛下,微臣也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郑当时苦着脸哀求道,这是冲着罢官的节奏去的啊。

“朕看你不是一时糊涂,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彻冷笑,目光转向其馀各处,喊道,“韩安国!江神!福禄!”

“诺!”三人齐声答道,便一齐起身,来到殿中,依次站好。

“郑当时说他一时糊涂,那你们几人,是不是也一时糊涂?”刘彻拂袖再次逼问。

“—”几人并未说话,更是没抬头。

“怎的?不说话?朕冤枉了你们吗?”刘彻说着,从阶梯上往下走,走到一半时,才终于停下来,问道,“不说话?”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韩安国先把头抬起来,郑当时三人终于暗暗松了口气,亦慢慢地抬头,把腰杆挺直了一些。

韩安国这御史大夫的官位仅次于丞相,三年以前,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是很超脱的,并没有过多地迎合当时的丞相田。

田被罢免之后,按理应当是韩安国接替丞相位,但最后,却是老臣窦婴被起复,等同于于“抢走”了韩安国的丞相位。

但是,韩安国并没有记恨窦婴,恰恰相反,他反而向窦婴靠近了些,竟隐隐约约开始依附于对方。

这也并不难理解,韩安国毕竟比窦婴年轻十多岁,他日,窦婴告老,皇帝便要选择新的丞相人选。

那时,窦婴若是竭力推荐的话,韩安国接任丞相的把握,会高不少。

他已错过一次了,若是再错过,便真的没机会当丞相了。

所以,郑当时刚刚串联沟通时,自然也把韩安国叫上了。

此刻,有韩安国这“高子”站出来扛事,郑当时和江神之流当然松了口气。

皇帝总不至于因为这“小事”,把当了十年御史大夫的韩安国直接罢了吧?

“哦?韩卿有何高论便直言吧,莫不是你也是一时糊涂吧?”刘彻冷问道。

“陛下,微臣没有老糊涂,以微臣所见,樊千秋虽然查明了巫蛊之案,但不应记功!”韩安国道。

“恩?既然把事情办成了,且处置得当,为何不记功?”刘彻此刻倒有些兴奋了。

“樊千秋把事办成了不假,却杀了堂邑侯陈午和长公主刘,实属于不审而诛。”韩安国坦然道。

“不审而诛?这倒是新颖,”刘彻看向张汤,指着他说道,“樊千秋是你的人,你来替他辩驳!”

“诺!”张汤行礼之后,才面向韩安国说道,“韩公此言乃腐儒之言,爱书说得清楚,是这二人行凶,樊千秋不得已杀之。”

“不得已?他们虽然有罪,但毕竟是勋贵丶外戚和宗亲,乃朝廷颜面,便这样杀了,朝廷颜面何在?”韩安国从容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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