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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走马上任,拜见廷尉:只要不捅破天,本官死保你樊大!

第397章走马上任,拜见廷尉:只要不捅破天,本官死保你樊大!

元朔元年初一到初四,大汉帝国大大小小的官员,仍然和往年一样,整整歇了四日的赐假。

因为巫蛊之案的波及,除了太常主持的官方祭祀,所有私祀都“主动或被动”地被取消禁止了,整个长安死气沉沉。

豪猾黔首岁首庆贺或相互宴饮的热情亦弱了许多,纵使最爱热闹的长安人,也不得不躲在家中。

不过,因为大部分衙署未开衙,捉拿“巫蛊嫌犯”的风波也稍稍平息了些,总算让人松了口气别人能松气,樊千秋却不敢有丝毫的懈迨,从正月初一开始,樊千秋便在万永社召见社中头目。

简丰之流虽然面对巫蛊之案亦是惊弓之鸟,但至少都到场了:暂时无人被此案牵连而身陷图图。

社中一众头目看到自家社令回来主持大局,也都觉得有了主心骨,心思在几日间便渐渐安定了樊千秋并没有立刻让万永社参与到查案中,只是让简封等人尽力约束社中子弟和同子弟,低调行事,莫在此时节外生枝。

如今,整个万永社共有子弟三万五千二百,同子弟二十五万三千,近一半集中在长安城,每年收取的市租更多达三亿钱!

这规模人数,是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们,嫉妒丶眼红丶憎恨欲取而代之。

说不定便有人想借巫蛊之案对万永社下手,樊千秋自然要谨慎。

樊千秋除了重新将方永社“接管”过来外,还让众头目细细地向他上报眼下长安问巷中的局势在荥阳时,他通过信鸽和信使每半个月便要与万永社通信一次,所以不至于对长安城一无所知。

但这两地毕竟隔得太远了,樊千秋对如今的长安难免有些陌生,自然更需要面对面地询问上报。

大势未变,却也有些值得注意的细碎之处。

其中,最让樊千秋意外的,便是那和胜社竟然还在苟延残喘着,且社令还是田宗。

此外,他们还找到了馆陶公主和堂邑侯作为靠山,继续在尚冠里和北阙甲第食。

和胜社如今的实力自然已经远远赶不上万永社了,但是蜗居在尚冠里和北阙甲第,仍然能够吃喝不愁,所以社中子弟并未离散。

樊千秋三年前是匆忙离开长安城的,一时腾不出手来了吉他们,只当大乱之后,对方会慢慢地瓦解丶崩溃,确未想到竟还挺着。

而且,还和馆陶公主勾连到一起了。

两者都是樊千秋的“仇人”,今次,是要新帐旧恨一起清算了。

除了向万永社众头目询问城中的形势之外,樊千秋还在长安城大街小巷中逛了好几个来回,用这种方式来重新熟悉大汉的国都短短三年,长安城倒也有不少变化。

一些官道拓宽了,一些巷道堵上了;一些宅院修了,一些宅院破败了;一些衙署缩小了,一些衙署则扩大了。

打造兵器铠甲的各处工坊更热闹了,在间巷间行走的不同口音的兵卒更多了,运输粮草的车队也成倍地增长

而最显眼的不同,便是在北阙甲第之中的北军大营扩建了许多,驻守其中的北军,听说翻了好几倍,有数万人!

总之,在樊千秋的眼中,长安城越来越象一个巨大的军事要塞。

在樊千秋的忙忙碌碌中,元朔元年最初的四日,眨眼便过去了。

正月初五,卯初过三刻,樊千秋便出门,赶往尚冠里的廷尉寺。

这几日,雪停了,风也止了。

每一日都是晴天,从早到晚亦可看见日头,若是到了正午时分,甚至还会觉得有些热。

黔首们都在传说,今年想必又是一个丰年:这已经是连着的第五个丰年了,天子有德,天下才能风调雨顺啊。

此刻因为天尚早,虽然没有刮凌冽的寒风,可樊千秋骑在马上,仍能感受到些许寒意,不免催促下马快行。

约莫行了两刻钟,樊千秋便来到了廷尉寺,门亭卒案比了樊千秋的名籍竹符之后,便殷勤地将他带往了正堂。

虽然这几日丞相府和廷尉寺都不上衙,但樊千秋被擢为廷尉正的消息已渐渐传开。在廷尉寺,

更已人尽皆知。

此时,来廷尉寺上衙的属官不算太多,当门亭卒案比樊千秋身份时,便有路过的好事之徒将这消息带到寺中。

所以,樊千秋跟着门亭卒穿过院中时,已经到衙的属官们纷纷从厢房中探出头来张望,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既有嫉妒和好奇,更有忌惮和恐惧。

嫉妒好奇,是因为樊千秋被拔擢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些,刚刚二十出头,便已是千石了,这能让所有官吏羡慕。

忌禅恐惧,是因为樊千秋做过不少惹恼整个官场的事,是名副其实的酷吏!在廷尉寺还好,到了别处,侧目之人更多。

樊千秋对这些复杂的目光倒是毫不在意,哪怕廷尉寺,他也并非头一次来,上次来时,可还是被五花大绑押送进来的。

至少此次,他要体面得多。

想到此处,樊千秋立刻把腰杆挺直了些,不管谁看他,他都要笑着点点头,然后行礼,老老少少都未落下。

他这么做,反倒让那些看他的属官不知所措了,不仅因为他们有些“怕”樊千秋,更因为他是自己的上官。

廷尉正是廷尉的佐贰官员,日后擢廷尉,更顺理成章。

于是乎,这些原本只想看热闹的属官只好皱起或老或嫩的脸,僵硬地向樊千秋回礼,不敢有任何怠慢迟疑。

因为此事,这十几步宽的廷尉前院,樊千秋硬是走了半刻钟。

当他抬脚迈过正堂门坎时,便看到张汤挺胸叠肚丶背手并脚地站在堂中,脸上似乎有笑,想来等他许久了。

“张廷尉!下官迟至,让上官久等了。”樊千秋连忙行礼道。

“你我以前是老相识,以后更是同僚,不必拘礼,仍可以兄弟相称。”张汤看起来倒和善,不似人前凶狠。

“在廷尉寺,还是称官职为宜。”樊千秋极爽朗地笑了笑道。

“矣呀,你比我看得清啊,是是是,当以官职相称!”张汤笑道。

“张公,几年不见,你倒是比三年前又心宽体胖了。”樊千秋道。

“谁说不是,这几年大汉上下都在操劳,唯有廷尉寺清闲,当然易长胖,我都怕别人说我是硕鼠啊。”张汤略无奈地笑着抱怨。

“—”樊千秋自然听得出来张汤这是在为何事而抱怨,他亦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张公啊,这廷尉寺的机会,不就来了?”

“哈哈哈!所以你也当看出来了,本官与旁人不同,此刻很愉悦。”张汤这几年恐怕确实压抑紧了,那笑声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在原来的历史在线,是由张汤查办这次巫蛊之案的,樊千秋很想问问张汤要怎么办,但最终又忍住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从张公这笑声中,下官听出畅快。”樊千秋笑道。

“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正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张汤用孟子的话作回答,脸上的戏谑和抱怨,随着此言烟消云散了。

“日后,同衙为官,还请张公指点。”樊千秋退后两步,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揖礼。

“你此话便见外了,于公于私,我都会提点你,以后还要带你去见董公,共议春秋决狱之说。”张汤竟真将樊千秋看作了后辈。

“多谢张公!”樊千秋再行礼。

“案上是你的组绶官印和除书竹符,上任手续我亦提前为你办好,戴上这组绶,你便是廷尉正!”张汤大手一挥指向身后方案。

“诺!”樊千秋应完后,便有些激动地走过去,看到那条黑色组绶后,心潮澎湃。

千石官员和六百石官员的组绶并无区别,但樊千秋的身份此刻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没等张汤再催促,亦顾不得此处是廷尉寺正堂,他立刻将那繁复的组绶系在腰间。

“好好好!上一任廷尉正年迈,且有眼疾耳疾,不能用事,你来接任,本官放心。”张汤上下打量樊千秋,极满意地不停点头。

“下官定会用命。”樊千秋道。

“旁的事不说了,这巫蛊之案,各衙门都在四处抓人,却未查出眉目,你想如何入手,只管放手做,在廷尉寺,我无二话———”

“至于其他衙寺,得看你手腕,只要你不是捅破了天,本官死命保你,县官召见我时,亦有此意。”张汤给樊千秋吃了定心丸。

“下官知晓轻重,亦有了想法,左不过三十日要查清,否则便是欺君。”樊千秋笑道。

“巫蛊之案,牵扯多,不只要查出真凶,更要稳民心,不许出大乱子,否则引火烧身。”张汤善意地提醒道。

“诺!”樊千秋再答。

“稍坐片刻,本官引你与寺中其馀属官相见,让他们竭力相助与你。”张汤说完便要往门外走去。

“张公且慢!”樊千秋叫住他。

“恩?何事?”张汤不解问道。

“刚才路过院中,属官见我时,似有些不善。”樊千秋干笑了两句。

“你乃少年得志,不知道比多少人走在前头,且做事又以刚猛示人,他们自然对你又敬又怕。

”张汤解惑道。

“那会不会——”樊千秋第二次笑了笑,言下之意很明了,他是怕这些人暗中肘自己。

“千秋啊,廷尉寺属官至少七成可用,朝夕相处,只要你有德有才,他们会听命与你的,至于剩下的三成

“你知道怎么办,让他们怕你便是,不需个个都讨好;若做不到,纵使县官为你做保,你亦不能长久呆住。”张汤淳淳提点道。

“下官明白了,是要恩威并施吧。”樊千秋壑然开朗,笑着答。

“正是。”张汤点了点头,便走到院中,亲自到各厢房将陆续来上衙的属官叫到了正堂来。

不多时,廷尉寺六位地位最高的属官陆续地来到了正堂,张汤将他们一一引给樊千秋相识。

“这位是廷尉右监瞿霸,专管逮捕不法勋贵官吏,魔下有三队廷尉卒,曾在长安县任游徽,熟悉街面。”

“这位是廷尉左监任少卿,专管逮捕不法黔首,魔下亦有三队廷尉卒,他曾在边郡任县尉,手段了得。”

“这位是奏武昌,精通熟悉大汉各种律令,地方疑案或寺中疑案,与他商议后再定刑,最为妥当。”

“这位是奏曹连贺,负责写定寺中各种文书,并且兼管寺中的庶务,平日遇到大小杂事,都可找他。”

“这两位分别是诏狱令李殿丶廷尉狱令孟忧,两处分别关押县官下诏所捕之人和寺中下令所捕之人。”

“除了诸公,寺中还有二百石廷尉史十六位,负责协助我等处置审理案件,或前往郡国地方巡查刑狱。”

“更有百石廷尉从史和廷尉文学卒史四十位,以及不入流的书佐丶骑吏丶狱吏丶医官等等,各司其职。”

张汤说得非常仔细,让樊千秋对廷尉的设置有了更清楚的了解,不少官职名称和他过往知道的有些出入。

不过,职官本就一直在流变,有出入很正常,对大局并无太影响:毕竟,实际做事情的,是活生生的人。

两位廷尉监是千石,品秩与樊千秋一样,但地位稍低;奏丶诏狱令丶廷尉狱令是四百石;

剩下的奏曹则只是三百石。

在场的这几位属官,樊千秋刚刚已经在院中见过了好几个。有了张汤的引荐,他们脸上怪异复杂的表情当真也收敛了许多。

樊千秋的品秩和地位比他们要稍稍高一些,但他亦能摆正自己“后辈”的姿态,不卑不亢地与对方见礼,没有丝毫的倔傲。

之后,张汤又说了许多或实或虚的官面话,归纳起来便是三个意思。

一是管好该管的本职,莫要因为城中的动荡分了心,在各自该管的本职上出了大纰漏。

二是时时刻刻都要谨言慎行,莫牵连到巫蛊之案中,以免给自己或廷尉寺带来了灾祸。

三是阖寺上下竭力支持新任廷尉正樊千秋查巫蛊案,任何人不得肘,否则按律处置。

张汤之前在樊千秋面前是和颜悦色,此刻却已恢复了黑脸判官的模样,众官自然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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