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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刘彻:樊千秋大胆!竟给朕送来了一颗人头!?

第366章刘彻:樊千秋大胆!竟给朕送来了一颗人头!?

“噗通”一声,满脸错愣的卫青和卫广连忙下拜,他们从没有见过天子震怒如此,不象是个正常人,更象是一个癫悖狂徒。

“朕的粮食!朕拿三十万斛,他们拿三百万斛!大汉馆陶!陶光大汉!”刘彻猛地从榻上站了起来,因为愤怒,险些摔倒。

“来人!来人!将馆陶公主和堂邑侯抓了!将陈和陈须抓了!朕要杀人!”刘彻吼完之后这句话,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杀!杀了这群硕鼠!”刘彻面目扭曲地举着手中剑,往前冲了几步,作势便要冲出温室殿的正堂,仿佛真要看血流千里。

“—”卫青虽然已经有了一些防备,但仍大惊失色,好在他立刻回过神来,连忙便站起了身,冒死拦在怒极的皇帝面前。

“呼”地一声,刘彻手中的剑劈下来,卫青眼明手快,格挡住了天子的手腕,恰到好处地用力,便将那长剑稳稳地夺下了。

“卫青!你夺朕的御剑作甚!难道要谋逆不成!”刘彻怒骂道,按大汉成制,任何朝臣入禁中,都要脱履解剑,以示敬畏。

“陛下,末将死罪!”卫青将皇帝御剑远远地扔开后,连忙拜在了刘彻面前,慢了半拍的卫广也立刻下班,不敢再看皇帝。

“”刘彻转眼又冷静了,刚才的怒其实半真半假,假的那一半自然是演给门外那些内官们看的,其中定有宫外的眼线。

恐怕用不了多久,“天子在温室殿震怒”的消息便会传到宫外去,传入几处重要的府邸,震动一些朝臣的内心,使之徨恐。

而卫青的这一拦也恰到好处,若没有这一拦,刘彻只能自己再找一个台阶下,效果自然不如现在好,卫青,果然能担大任。

“死罪!?你卫青够不上死罪!该死的是那些硕鼠!是那些贪官污吏!”刘彻猛地袖冷笑道。

“”—”卫青默不作声,只是把脑袋压得更低了一些,他只是建章监,除了军务兵事外,不应当在其馀的政务上多发议论。

“卫广!那‘陈帐”在何处?这十馀年的烂帐在何处?这爱书中提及的犯官又在何处?”刘彻看向卫广问道。

“回禀陛下,“陈帐’和敖仓十几年的帐簿都在殿外,二十五名最紧要的人证关在上林苑。”卫广抬头答道。

“人证为何留在上林苑?”刘彻问道。

“县令说了,此事紧要,怕有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卫广倒是很老实,如实地将自家使君的话呈至御前。

“樊千秋骂朕的姑母和姑父是狗?岂不是骂朕是狗!?”刘彻冷笑着反问。

“陛下,县令并无此意,只是只是心急之言。”卫广连忙出言辩解道。

“并无此意?朕看他很有此意!”刘彻话虽如此,倒没有在此事上再纠缠,转而问道,“这‘陈帐”还有哪些人看过了?”

“县令让下官转奏陛下,当晚搜到“陈帐’之后,只有他看过,而后立刻便封存起来,再无旁人看过了。”卫广再次答道。

“你家使君,还有什么话让你转奏?”刘彻笑问,神情有些古怪。

“县令还让下官转奏,这“陈帐”与许多朝臣公卿有关联,其馀人若看了,只怕会拿去胁迫朝臣,心生歹念。”卫广再道。

“其馀人看了心生岁念,他樊千秋看了便不生岁念?”刘彻仍旧冷笑椰输,心中倒很满意,这樊千秋此事同样做得有分寸。

“陛下,樊使君乃忠臣,不会有岁念。”这二百石的卫广竟然替樊千秋辩解了起来,

让他的“姐夫”刘彻暗生惊讶和疑惑。

“恩?你这小小二百石,还尚未加冠,还妄谈忠奸?你倒是说说看,如何看出樊千秋是忠臣的?”刘彻伸手指了指卫广问。

“使君刚到荥阳城时,粮商便给使君送了厚礼,想让使君与之流一气丶同流合污,

使君却不为所动。”卫广有些不服道。

“厚礼?这礼有多厚啊?”刘彻挑眉伴装不解地问,他倒也很好奇对方这“富可敌国”的粮商能开多大的价码。

“一尊一尺多高的玉座墨子金像,是战国时信陵君的镇宅之宝,出自名匠之手,价值数百万钱!”卫广一字不落地学舌道。

高皇帝刘邦年轻时,也是间巷中一个孟浪狂悖之徒,那时并未想过创建一国之宗庙只想到信陵君的门丁下当一个食门客。

高皇帝建汉称帝后,每次经过魏国故都大梁的时候,都会带朝臣公卿去祭祀信陵君,

礼数备至。

日后布谋反叛汉,高皇帝亲率大军平定,得胜班师回朝之时,再次路过故都大梁,

命五户黔首为信陵君守墓,世代祭祀。

刘彻当然没有见过高皇帝,但心中对肇建大汉的高皇帝自然非常地崇敬,爱屋及乌,

顺带看对信陵君也多了几分敬重仰慕。

昔日,还没有亲政的时候,刘彻曾经也微服私访到过大梁,偷偷祭拜过信陵君之墓那五户黔首开枝散叶,已成了个小村。

“玉座金像?信陵君的镇宅之宝?”刘彻眼中流露了些许渴望,他见过世间的珍宝,

但是对信陵君的镇宅之宝仍然很好奇。

“正是。”卫广再次答道。

“这玉座金像如今在何处?”刘彻若无其事地问道。

“原本是藏在五谷社旧社令东门望的家宅中,此人拖欠县库大量钱粮,已被使君抄了家,家訾尽入县库之中。”卫广说道。

“此乃古物,倒是可惜了。”刘彻摇了摇头,略显遗撼地模棱两可道。

“回禀陛下,使君亦说这是古物,当存于少府内库之中,于是从抄默的家訾中留了出来,此刻便放在门外。”卫广再说道。

“这樊千秋,倒是会揣摩圣心啊。”刘彻心中这么想着,说的却是,“这樊千秋,倒算是清廉。”

“不止如此,县令终日粗茶淡饭,四季常服亦不过八套,娇童美婢更不得而见。”卫广仍辩道。

“小卫广啊,平日里,你也是不服旁人的桀骜之徒,怎的才数月而已,便唯这市籍公士马首是瞻了?”刘彻亦真亦假笑问。

“下官只是如实上报,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卫广以前也常跟在刘彻身后胡闹,都算是玩伴,这几年才渐渐有了君臣之别。

“好好好,朕知道你家使君是忠臣廉吏了,除了这些人证和物证,他还有别的什么呈送给朕吗?”刘彻看向了地上的漆匣。

“陛下圣明,使君还有两物上呈御前。”卫广顿了顿说道,“一物是这漆匣,另一物是奏书,将当夜的始末写得很清楚。”

“先将那漆匣呈上来!”刘彻快步返身坐回了榻上,示意卫氏兄弟站了起来,而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从地上的漆匣上挪开。

“诺!”卫广弯腰拿起了脚边的漆匣,走到了御前,连同钥匙一齐放在案上,而后后退几步,与兄长卫青并肩站在了一起。

刘彻没有向卫广发问,也没有立刻打开这漆匣,而是打量了一番这看似平常的漆匣,

阴晴不定地揣测这漆匣里究竟是什么。

他不喜庸庸无为,只会阿奉承的庸才;亦不喜心怀鬼胎,只想牟利营私的奸臣;更不喜满嘴道德,想要时时进谏的许臣。

他看重的是才学兼备丶进退有度丶善揣圣心丶能办实事丶不失忠心丶稍显执的忠臣和能臣。

当然,最好还能有分寸地与刘彻这天子“耍一耍”心眼,让他觉得自己与他们算是“

挚友”。

桑弘羊丶卫青丶主父偃丶东方朔这些臣子便是这样的忠臣能臣。如今,还能加之一个樊千秋。

就象此刻,樊千秋故意卖关子,不明说匣中是什么,便让刘彻觉得很有趣,包括先前的惊喜。

那么,这漆匣当中究竟是什么?

是陈氏兄弟和馆陶公主更大的罪证?不可能,敖仓十几年的亏空,加起来起码是几亿钱的数目,这罪名足够让刘彻杀人了。

是其他朝臣官员的罪证?亦不可能,“陈帐”同样能让朝堂震动,更大的罪证,便只有谋逆了,朝野上下暂时并无这岁人。

是嘉禾玉圭之类的祥瑞?看着不象,樊千秋是一个干实事的干吏,今次在荥阳立的功已够大了,不需要再用祥瑞装点门面。

是什么稀罕的稀释珍宝?九成不是,还有什么稀世珍宝比得上信陵君的镇宅之宝一一尺多高的玉座金像更加稀奇罕见呢?

刘彻不停地在心中猜想,但是仍然云里雾中,隔着这漆匣,他已隐隐看到了一个轮廓,但看得不真确,让他愈加心痒难耐。

他朝那漆匣靠近了一些,从案上拿起了钥匙,搓掉铜锁上的印泥,便准备去开锁。但是,忽然之间,他的手颤斗着僵住了。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古怪的气味,这淡淡的令人不悦的气味募地将刘彻带回到了替先帝守灵的那段日子。

先帝大行时,正好是季春时节,为了等待合适的下葬吉日,也为了走完丧礼的流程朱红色的棺柠在前殿整整停灵一个月。

那几十日里,年仅十六岁的刘彻除了理政外,时时都在前殿为先帝守灵,礼数备至,

哀孝至极,所有的朝臣都为之而动容。

刘彻身为一国之君,肩上挑着大汉帝国一百零三个郡国,所以在这“孝”字上反而可以不用太较真。可是刘彻偏偏较真了。

他不仅是感念先帝的养育之恩,更感念先帝将大汉帝国的重担压到了他稚嫩的肩上当然他也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是孝子。

可是,纵然刘彻心中有大志向,心神定力更非常人可比,但是,跪守在那巨大的朱红色棺檬的面前,他仍会觉得有些恐惧。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守灵的群臣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只剩下木偶般的内官婢女和垂垂老矣的宗亲远远地守在阴影之下。

于是,刘彻便要在厚重的阴暗中,隔着棺,独自面对着先帝。每到此时,他总能闻到那股从棺中飘出来的古怪的气味。

这气味是混了猪血的朱漆的气味,但也象·象是先帝户身腐烂之后散发出来的臭气:绕梁三日,而不绝。

离先帝移灵到阳陵的日子越近,那腐败的臭气便越浓烈,刘彻在这气味的包裹之下,

似乎能看到先帝发黑丶膨胀丶腐烂这种恐惧给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那气味也浸入了他的理中。

没有任何人知道,刘彻是靠多大的毅力支撑下来,为自己博到这“孝”字的美名的。

此刻,从这漆匣中散出来的气味,和先帝灵枢中散发出来的气味非常相似,或者说一模一样。

刘彻抬起了头,不善地看向卫广,但到了最后,他终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打开了那铜锁。

“哢喀”一声,锁开了,从漆匣上滑落了下来。

刘彻打开漆匣,扑鼻而来的血腥腐败之气立刻扑面而来,让他眼前一黑,险些便要呕吐出来。

人头!这漆匣中竟然是一个人头!一个被干净的草木灰包裹起来的人头!

刘彻眯着眼睛,强行压抑着喉咙深处那隐隐作呕的感觉,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表情狞的人头。

竟然是自己的表兄一一陈须!果然是他的表兄。

刘彻心中先是一惊,而后又一喜,最终,这悲和喜混合在一起,盘旋在心中,逐渐化作了一丝冷漠到极点的恍然大悟。

他立刻明白樊千秋为何死将人头送到御前了。

好大的胆子啊!好大的胆子!

刘彻与陈须那双已化去了瞳仁的苍白的眼睛对视了片刻,又想起幼年时,自己跟在此人身后,一起到处玩耍的一幕幕。

陈氏兄弟比刘彻大十岁左右,刘彻常常跟在他们的身后,在未央宫捉弄那些内官和郎卫,有时还微服出宫,悠游民间。

鱼龙白服虽然能够与民同乐,但是,也常常会遇到危险,好几次遇险的时候,都是陈须和陈这两兄弟帮刘彻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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