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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信中语焉不详,只说是听闻其勇武忠义。”

糜竺目光深邃。

“不过,士威彦此人,深谋远虑,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肯下此血本,此人必有不凡之处。”

糜芳兴奋地搓着手。

“管他呢,这可是五十架轻弩啊,咱们自家护卫队若能装备上,在这徐州地界,谁还敢轻易招惹?”

“兄长,这事交给我去办,我亲自带人去北面走一趟。”

糜竺看着弟弟跃跃欲试的样子,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你带一队精干人手,以采购北地皮毛药材为名,北上幽冀。”

“记住,此事机密,打探为主,莫要强求,更不可得罪公孙瓒那边的。”

“找到人后,只需传达士使君的仰慕之意和丰厚条件即可,去留由其自决。”

“放吧兄长,我晓得轻重。”

糜芳拍着胸脯保证,立刻兴冲冲地出去单击人手,准备行装。

数日后,一支规模不小的糜家商队便离开了郯城,一路北上。

此时中原大地,曹操已开始逐步占据上风,缓缓收服充州之地,正挟大胜之威,将目光投向徐州和豫州。

袁术在淮南亦是蠢蠢欲动。北面冀州,袁绍与公孙瓒虽暂歇大战,但小摩擦不断,局势依旧紧张。

糜芳一人穿梭于这纷乱之地,倒也并不显眼。

得益于糜家商行遍布北地的网络,糜芳很快便打探到了确切消息。

“二爷,打听到了!”

一名心腹家人风尘仆仆地回报。

“那赵云赵子龙,确是真定人,此前确在公孙瓒麾下任军侯,但因其兄去世,已辞官归乡有些时日了。”

“据说——在公孙伯圭处并不得志,常郁郁寡欢。”

“哦?辞官归乡了?”

糜芳摸着下巴,“可知其家中还有何?”

“其父母早亡,唯有兄长一脉,留下寡嫂和一侄儿,年纪尚幼。赵云甚是敬重其嫂,视侄如子。”

“他此番归乡,多半也是为了安置兄长的身后事。”

“好!”

糜芳眼中精光一闪。

“重情重义,好啊,准备厚礼,我们去真定。”

冀州,常山国,真定县。

时值初秋,北地已是寒风萧瑟,草木枯黄。

赵家庄外的一片打谷场上,一个身着素色麻衣的青年正将一捆捆干柴码放整齐。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虽衣着朴素,眉宇间却自带一股凛然之气,正是赵云。

自兄长病逝,他辞去军职回乡,已过了数月。

看着寡嫂日夜操劳,幼侄懵懂无知,家中田产微薄,未来生计堪忧,他心中不免烦闷。

空有一身武艺,却难换得家小安稳。

昔日白马义从的豪情,似已被这锁碎的现实磨去了棱角。

“子龙!子龙!”

村中族老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庄外来了好些车马,说是徐州来的商贾,指名要见你。”

“商贾?见我?”

赵云眉头微蹙,他在公孙瓒军中虽有些名声,但也不至于让远在徐州的商贾慕名而来。

他放下柴捆,整理了一下衣衫。

“我去看看。”

庄,糜芳身锦袍,笑吟吟地站在那。

身后是十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和数十名精悍的护卫,引得村中百姓远远围观,窃窃私语。

见到赵云出来,糜芳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拱手道。

“这位可是常山赵子龙,赵壮士?”

“正是在下。”

赵云还了一礼,不卑不亢。

“不知尊驾是?”

“在下徐州糜芳,家兄糜竺,与交州燮使君乃是故交。”

糜芳笑容可鞠。

“久闻子龙兄忠勇之名,今特来拜会。”

“交州士使君?”

赵云心中更是疑惑,交州远在岭南,与他素无瓜葛。

“糜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糜芳看了看左右围观的村民,笑道。

“此地非说话之所,可否容在下入庄叙?”

来到赵云那略显简陋的家中。

糜芳并未因环境简朴而露出丝毫轻视,反而对赵云那卧病在床的嫂嫂执礼甚恭。

又拿出准备好的上好药材和几匹细软绸缎作为见面礼,言辞恳切,让人挑不出毛病。

落座奉茶后,糜芳才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

“子龙兄,实不相瞒,我此次是受交州士使君重托,特为延请兄台前往交州。”

“士使君知我?”赵云不动声色。

“岂止是知!”

糜芳语气夸张。

“使君曾偶闻北地游侠盛赞子龙兄一身是胆,忠义无双’,心折不已,常叹曰:恨不能与子龙共事!”

“’此番使君遇刺受惊,深感身边需一智勇双全之士护卫周全,第个想到的,便是子龙兄你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赵云的神色,继续道。

“使君知兄台新遭家变,系亲。”

“特命我带来安家之资,黄五两,足够嫂夫与令侄此衣食无忧。”

“并承诺,若兄台愿往交州,可使君麾下别部司马,秩比六百石,专司护卫,参赞军机。”

“兄台家,亦可迁往交趾安置,使君必以礼相待,保其平安富。”

说着,糜芳一挥手,两名护卫抬进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打开一看,里面是黄澄澄的金饼,耀人眼目。

另一名护卫则捧上一个锦盒。

里面是一枚铜印,和一份盖着交州牧印信的任命文书。

看着那金饼和印信,赵云沉默了。

他并非贪图富贵之人,但兄长生前的嘱托、嫂侄未来的生计,象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交州士燮的名声,他亦有耳闻,据说其治理地方颇有章法,并非庸主。

更重要的是,对方在他最困顿之时,不仅许以高位,更考虑到了他的家人。

这份诚意,确实难得。

糜芳见他意动,又趁热打铁道。

“子龙兄,非是我妄言。如今天下纷乱,幽冀之地更是四战之所,袁本初与公孙伯圭之争未休,岂是安居之所?”

“交州僻处岭南,北有山川之险,内有积粟之富,士使君更是朝廷正式册封的州牧,名正言顺。”

“兄台此去,既可保全家人,得一安稳立足之地,又能施展抱负,不负平生所学,岂不两全其美?“

赵云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糜芳。

“士使君当真如此看重云?”

“千真万确!”

糜芳拍着胸脯。

“为使君寻得子龙,芳可得五十架交州精弩为酬!”

“此等价值,岂是儿戏?”

赵云闻言,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对方肯下如此本钱,足见其心之诚。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南方交州的方向,郑重一揖。

“使君厚爱,云——感激不尽。”

“请糜先生回复使君,云,愿往交州效力!”

“好,太好了。”

糜芳大喜过望,一把拉住赵云的手。

“子龙兄果然爽快!事不宜迟,我即刻派人回报兄长与士使君。”

“兄台可尽快安顿家小,待开春道路好行,我便安排人手,护送兄台一家南下!”

消息由快马传回交趾时,已是初春。

岭南之地,已是暖意融融,百花竞放。

士燮接到糜竺转来的密信,得知赵云已答应南下,饶是他城府深沉,也不禁抚掌大笑。

“好!糜子仲、糜芳,真乃信也!此情我士燮记下了!”

他当即下令,让桓邻在交趾城内择一清净宽敞的宅院,按照军中别部司马的规格,配备仆役、用具,准备迎接赵云家小。

又亲自批示,从府库中拨出专款,用于安置。

钱夫人见丈夫近日眉宇舒展,好奇问起。

士燮也不隐瞒,将此事告知。

“赵云?妾身似乎未曾听闻北地有此名将?”钱夫人有些疑惑。

士燮揽着夫人的肩,望着庭院中抽芽的新绿,意味深长地笑道。

“夫人有所不知,此乃潜龙在渊,一旦风云际会,必当名动天下。”

“我得子龙,如虎添翼,这交州基业,便更多了几分底气!”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位白袍银枪的骁将,护卫在自己身侧,纵横岭南的英姿。

交趾城的春日,总比北地来得更早一些。

太守府后院那几株老笆蕉,已迫不及待地舒展了宽大油绿的新叶。

士燮搁下手中关于日南郡春耕的汇报竹简,揉了揉因久坐而微酸的腰背。

桓邻轻步走入书房,脸上带着些许振奋之色,将一份最新的江东简报呈上。

“主公,江东捷报频传。”

“孙伯符自曲阿起步,如今已席卷丹阳,兵锋直指吴郡腹地。”

“那许贡困守孤城,败象已露。据苏怀传回的消息,孙策用兵,当真有其父之风,猛锐不可当。”

士燮接过简报,目光迅速扫过。

孙策的崛起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上几分。

这头年轻的江东猛虎,正以令人瞠目的气势,撕扯着旧有的格局。

“我们的人与周泰那边,联系可还顺畅?”士燮放下简报,问道。

“甚是顺畅。”

桓邻笑道。

“自上次送去那批精铁箭头和百炼刀后,孙策军中对我们的诚意’颇为受用。”

“苏怀又借着邓茂提供的渠道,暗中输送了两批粮草,虽数量不多,但时机拿捏得正好,解了其前线部分燃眉之急。”

“周泰私下表示,孙讨逆对交州,已颇有善意。”

士燮微微颔首。

孙策势大,对目前急需稳定江东渠道的交州而言,是好事。

这条线若能维持住,将来无论是贸易还是战略呼应,都大有裨益。

按照原本的轨迹,孙策在基本统一江东后不久,便会因一次令人扼腕的刺杀而英年早逝—

随后,其弟孙权继位,江东内部权力更迭,对外政策是否会有变动,犹未可知。

“孙伯符勇则勇矣,然性格刚烈,轻而无备——”

士燮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对桓邻说。

“自古名将,不惧沙场刀兵,却易伤于宵暗箭。”

“他这般锋芒毕露,恐非长寿之兆。”

桓邻闻言,神色一凛。

“主公是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士燮叹了口气。

“许贡虽败,其残馀势力岂会甘心?江东本地豪强,表面归附,暗中怀恨者,只怕也不少。“

“孙策若有个万一,江东必生乱局,我们这条刚刚搭上的线,恐生波折。“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直接去信提醒孙策小刺客?

且不说对方是否会听信,自己一个交州牧,远在岭南,如何能未卜先知般预见到刺客之事?

这太过惊世骇俗,容易引火烧身。

但若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这条重要的外部纽带可能因变故而受损,又非他所愿。

“桓先生,”

士燮抬眼,目光深邃。

“你让苏怀想办法,在不经意间,向周泰或者他身边能接触到孙策的人,透露一个意思。“

“请主公示下。”

“就说,我交州商队行走四方,曾听闻一些江湖传言,有许贡旧部或吴郡心怀怨怼之家,重金募得死士,欲不轨之举。”

“让孙讨逆出入之间,还需多加戒备,尤其注意身边护卫是否周全,莫要给小人可乘之机。“

士燮缓缓道来,语气平淡。

“记住,只是听闻的江湖传言’,点到即止,切勿深言,更不可提及是我特意提醒。”

桓邻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士燮的用意。

这是既要示好,又要置身事外,将提醒包装成无意中得来的消息。

至于孙策听不听,那就非他们所能左右了。

“主公英明,此计甚妥。”

“既能示好于未来,又不至引人生疑。属下这就去安排。”

桓邻领命而去。

处理完江东之事,士燮的心绪却并未完全放松。

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追逐蝴蝶的幼子士徽,眼神柔和了一瞬。

北方的曹操已渐稳兖州,袁术在淮南蠢蠢欲动,徐州刘备的压力与日俱增—

这天下棋局,正在加速变幻。

交州偏安一隅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阿石。”他轻声唤道。

亲卫统领阿石应声而入。

“北面——子龙将军边,有新的消息吗?”

“回主公,糜芳先生半前曾有信至,言及赵将军家小月1置妥当,只待天气转暖,道路好行,便启程南下。”

“算算时日,如今应在路上了。”阿石躬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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