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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酒论大势,海上粮道

”哼,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吕布嘴上这么说,却顺手拿起另一个酒囊,扔给士燮。

“尝尝,并州的马奶酒,够烈!”

士燮接过酒囊,也不矫情,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炽热瞬间涌入喉管,让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好烈的酒,果然配得上温侯的豪气。”

吕布见士燮如此爽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那份疏狂傲气似乎也消散了几分o

“你这交州老书生,倒有几分胆色,比刘备那假仁假义、喝酒都要推三阻四的强多了。”

气氛至此,陡然缓和。

酒,有时候是男人间最快的沟通桥梁。

“温侯谬赞。”

士燮放下酒囊,趁机道。

“正因如此,燮才认为,温侯与玄德公,乃至我交州,并非没有合作的基础。我们都曾以不同方式,试图对抗过那些真正觊觎汉室的枭雄。”

“如今,曹操势大,袁术猖狂,他们才是汉室最大的威胁。”

“若我等还拘泥于过往恩怨,互相猜忌攻伐,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最终只能被各个击破,让这大汉江山,彻底沦丧!”

吕布默默灌了一口酒,没有立刻反驳。

士燮的话,条理清淅,层层递进。

先肯定他的“功劳”,再点明共同的“敌人”,最后上升到“匡扶汉室”的大义名分,确实打动了他内心某些地方。

他固然自私桀骜,但“汉室”这块招牌,在这个时代,依旧有着巨大的号召力。

尤其是对他这种出身边地、渴望得到主流认可的人来说。

“联手————说得轻巧。”

吕布放下酒囊,目光恢复了锐利。

“刘备肯真心信我?我吕布,又凭什么信他?还有你,士威彦,空口白牙。”

“信任需时间创建,但利益可先行。”

士燮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抛出了准备好的实实在在的筹码。

“温侯所虑,无非粮草军械。刘备处或许拮据,但我交州,愿助温侯一臂之力。”

“哦?”

吕布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对此极感兴趣。

“如何助法?从交州运来?千里迢迢,杯水车薪罢了。”

“非也。”

士燮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燮已与徐州糜子仲先生商议妥当,可开辟一条海上粮道。粮草、军械,可由我交州船队,自合浦港起运,沿海路北上,直抵东海郡,再由糜家商行暗中转运至小沛。”

“此路若能打通,可避开关卡盘查,曹操、袁术亦难察觉。”

“初期,我交州可每月供应温侯稻米千石,箭矢千支,后续可视情况增加。”

“每月千石稻米?千支箭矢?”

吕布闻言,饶是他心高气傲,此刻也不禁动容。

这对于困守小沛、物资匮乏的他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更重要的是,这条海上信道,独立于刘备的陆路补给之外。

意味着他吕布将获得一条相对稳定、且受制于人的程度较低的物资来源。

这对他维持自身独立性和实力,至关重要。

他猛地站起身,在堂内踱了两步,眼中精光闪铄,显然在急速权衡。

有了这批物资,他就能更好地武装并州狼骑,就能更有底气地面对刘备,甚至————在未来的变局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士燮:“士使君,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士燮斩钉截铁。

“糜子仲先生之弟糜芳,不日便会前来与温侯接洽具体事宜。此乃我交州与温侯结盟之诚意。”

吕布盯着士燮看了半响,仿佛要确认他话中的真伪。

终于,他脸上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那是一种看到巨大利益后的畅快笑容。

他大步走回案前,拿起酒囊,对着士燮一举。

“好,士使君快人快语,够诚意,若粮草之事能成,联手抗曹,共保汉室,我吕布————答应了,来,满饮此囊。”

“敬温侯。”

士燮也举起酒囊,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

虽然吕布的承诺未必完全可靠,但有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捆绑,再加之共同的外部压力,这个脆弱的联盟,至少有了成立的基础。

两人举囊痛饮,烈酒入喉,气氛热烈。

堂外候着的张辽,听到内里传来的笑声和痛饮声,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色。

与吕布达成初步共识后,士燮并未立刻离开小沛。

吕布似乎心情颇佳,加之对海上粮道一事极为重视,便热情邀请士燮在府中盘桓两日,详谈细节,也“让使君见识见识我并州儿郎的风采”。

士燮欣然应允。

与吕布这等人物打交道,光靠利益还不够,还需一些人情往来和近距离观察。

赵云及五十藤甲骑则被安置在府衙旁的一处独立院落,虽算不得豪华,但也整洁安静。

张辽亲自安排了守卫,明为保护,实为监视,双方心照不宣。

次日,吕布在府中设下较为正式的宴席。

比起前日的随意,这次作陪的人多了不少。

席间,士燮终于见到了那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谋士陈宫,陈公台。

陈宫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深邃。

他对士燮的态度不冷不热,礼节周到却透着疏离。

席间大多时间沉默寡言,只是偶尔在吕布言语过于狂放时,会微微蹙眉,低声提醒一两句“主公慎言”。

士燮观其神色,知其内心对吕布的许多行径未必认同,但似乎又因某种原因而不得不竭力辅佐。

“公台先生大名,燮仰慕已久。”士燮主动举杯致意。

陈宫举杯还礼,语气平淡。

“士使君过誉。宫乃败军之将,不足挂齿。”

话语间带着一丝自嘲,更显疏远。

士燮也不在意,转而与吕布及其他将领交谈。

他发现吕布麾下,除张辽沉稳干练、高顺严谨不苟言笑外,多数将领如魏续、宋宪、侯成等人,皆唯吕布马首是瞻,言行举止颇有些骄悍之气。

对士燮这位“交州来的财神爷”虽表面客气,但眼神中缺乏真正的敬重,更多是对于其背后物资的渴望。

酒至半酣,吕布兴致更高,击掌唤道。

“让蝉儿出来,为士使君献舞一曲。”

话音落下,只见后堂转出一位女子。

她身着淡紫色曲裾深衣,并无过多佩饰,云鬓轻挽,身姿婀挪。

当她抬起头时,整个喧闹的宴席仿佛瞬间安静了几分。

其容貌并非那种逼人的艳丽,而是清丽绝伦,眉如远山,目似秋水。

顾盼之间,有一种柔媚与哀婉,仿佛凝聚了江南所有的烟雨朦胧。

她便是貂蝉。

她盈盈下拜,声音如珠落玉盘。

“妾身拜见温侯,拜见士使君。”

士燮心中亦是一叹,果然名不虚传。

他注意到,在貂蝉出现时,陈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而吕布眼中则流露出占有和得意之色。

乐声起,貂蝉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极美,轻盈若飞燕,柔媚似柳丝,长袖挥洒间,仿佛有暗香浮动。

然而,士燮却从她那完美无瑕的舞步和始终带着浅笑的脸庞上,看出了一种近乎麻木的机械感,那笑容未曾真正抵达眼底。

这是一只被锁在金丝笼中的夜莺,纵然歌声婉转,舞姿曼妙,却失了魂。

一舞毕,满堂喝彩。

吕布大笑,亲自斟酒赐给貂蝉。

貂蝉谢恩接过,默默饮下,随即再次行礼,悄然退下,自始至终,未曾多言一句。

士燮心中暗忖。

“吕布虽得佳人,却未必懂其心。陈宫对此似有不满,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啊”

o

宴席散后,吕布命张辽陪同士燮在城中走走。

行走在小沛的街道上,士燮更能直观地感受到此地的氛围。

并州军卒纪律显然不如刘备军,时有士卒酗酒闹事,或与本地百姓发生争执,张辽虽出面呵斥,但收效甚微。

市面比前日所见更显箫条,粮店前排队的人群面带忧色,可见粮草压力之大。

“让使君见笑了。”

张辽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并州儿郎久经沙场,性子是野了些,加之粮秣不继,难·————唉。”

“张将军治军严谨,燮已见识。”

士燮宽慰道,“待粮道畅通,情况必会好转。”

他话锋一转,似不经意地问道,“方才席间见公台先生,似有心事?”

张辽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公台先生————一心为主公谋划,然主公有时————唉,先生是读书人,有些事,看不惯,却又无力改变。”

他话语含糊,但士燮已听出其中深意。

陈宫与吕布在理念和行事上,存在不小的分歧。

正行走间,忽见前方一阵骚乱。

一名并州军校尉模样的汉子,正揪着一个老农的衣领喝骂,旁边一辆运粮的独轮车翻倒在地,粟米洒了一地。

“老东西,敢撞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那校尉满身酒气,态度嚣张。

老农吓得浑身发抖,连连作揖。

“军爷恕罪,小老儿不是故意的,是这车轴突然断了————”

“断了?我看你是故意的!”校尉扬起手就要打。

“魏续,住手。”张辽脸色一沉,快步上前喝道。

那名叫魏续的校尉见是张辽,气焰稍敛,但依旧不服:“文远,这老家伙冲撞了我————”

“冲撞了你,便可随意殴打百姓吗?”

张辽声音严厉,“主公平日是如何教导的?还不快向老人家道歉。”

魏续梗着脖子,显然不愿。

周围聚拢了一些百姓和兵卒,都在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魏将军,大敌当前,正需收拢民心。为一己之私怒,失一城百姓之心,智者不为也。”

众人望去,只见陈宫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附近,正脸色阴沉地看着魏续。

魏续可以不在乎张辽的劝诫,但对陈宫这位首席谋士还是有些忌惮,加之理亏,悻悻地松开了老农,嘴里嘟囔着。

“算你老东西走运。”

狼狠瞪了那老农一眼,带着手下歪歪斜斜地走了。

张辽上前扶起老农,帮忙收拾散落的粮食,又掏出些钱币塞给老农作为补偿o

陈宫则对士燮拱了拱手,叹道。

“让使君见笑了。军中尽是此等莽夫,如何能成大事?”

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力。

士燮还礼,心中念头飞转。

吕布集团内部,武将骄横,谋士忧愤,民心不稳,问题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

这既是隐患,或许————也能成为未来可以利用的点。

回到住处,赵云迎了上来,低声道。

“府君,今日观察,并州军内部似有派系之分,张辽、高顺与魏续等人并非一路。”

“且军纪涣散,恐难持久。”

士燮点头。

“我亦有所察。吕布,猛虎也,然其麾下,并非铁板一块。”

“陈宫有智而不得志,张辽、高顺乃良将却受掣肘————此行不虚,收获颇丰“”

夜色深沉,小沛城内的喧嚣渐渐平息。

士燮下榻的院落中灯火已熄,唯有书房内还留着一盏如豆的油灯。

士燮并未安寝,他独自坐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脑海中思绪翻腾。

“吕布,真乃冢中枯骨耳。”士燮心中暗叹。

此人空有天下无双的勇力,却无驾驭群雄的胸襟与智谋,更无稳定地方的仁政与远见。

困守小沛尚且有魏续这等跋扈将领滋生事端,若真让他得了更大基业,恐怕败亡得更快。

陈宫虽有才,却难挽狂澜,张辽、高顺等良将亦被其主所累。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成了他士燮棋盘上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他的目光投向了西北方向,那是中原腹地,是曹操正在厉兵秣马的地方。

曹操,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此人有雄才,通机变,善用人,更兼挟天子以令诸候,占尽大义名分。

若让其毫无阻碍地吞并徐州,集成中原,届时兵精粮足,挟大胜之威,试问天下谁能抵挡?

荆州刘表?守成之犬尔!

江东孙策?虽勇,然根基未稳,且与曹操有杀父之仇,或可牵制,但难阻其大势。

一旦曹操统一北方,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

西凉?汉中?还是————他这富庶而偏安的交州?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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