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召见，我自然要来。”
宇智波默迎上族长的目光，那双一向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丝毫躲闪。
“只是不知道，族长大人想谈的是昨天校门口的事，还是更早以前的事？”
更早以前的事？
宇智波富岳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指的是什么？
宇智波默向前一步，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比如九尾之乱那晚，控制九尾的那双写轮眼，究竟属于谁。”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宇智波富岳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沉凝。
九尾之乱，那是宇智波一族命运的转折点。
在那之前，宇智波与火影一系的关系虽不融洽，却仍在某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可那一夜过后，猜忌与防备如同冰冷的铁幕，将整个宇智波一族彻底隔绝在村子的内核之外。
更讽刺的是，宇智波一族还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毕竟那个晚上，死的不仅仅是四代火影夫妇，还有很多精英忍者。
宇智波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将村中各大忍族都得罪了个遍。
若非如此，宇智波一族也不至于沦落到孤军奋战，连一个愿意站出来说话的盟友都没有。
所有人都只是冷眼旁观，坐看宇智波的笑话。
就在这时，宇智波默象是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族长，其实我真的很好奇，明明在当时宇智波一族效忠的是四代目，可你为什么要听根部的命令按兵不动？更别说他们还是假传三代目的命令。”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此话一出，宇智波富岳的呼吸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宇智波默这个问题，象一根淬毒的千本，精准地刺入了多年来他一直试图回避或粉饰的旧伤疤。
他没有立刻回答。
目光从默的脸上移开，投向窗外那片像征着宇智波荣耀与孤高的族地建筑，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追悔，有愠怒，也有一丝被后辈毫不留情戳破真相的难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看出来？呵“
“事后回想，破绽确实很多，但在当时那个节点，那道命令，无论真假，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最‘稳妥’的借口。”
他重新看向宇智波默，那双总是蕴藏着威严与忧虑的眼睛里，此刻清淅地映出当年的权衡与挣扎。
“默，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四代目波风水门，他上位不过一年，虽光芒万丈，却还未真正温暖并重塑木叶的每一个角落。”
“而三代目，他执掌木叶数十年，他的意志，他的根系，早已渗透进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绝大多数忍者，尤其是在各部担任要职的，潜意识里仍然习惯性地听从来自那个方向的指令。”
“我当时想的是”富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宇智波一族要是公然违抗一道以‘三代火影’名义发出的命令，强行前往最内核的战场。”
“这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宇智波将彻底站在三代一系的对立面。”
“我不敢用全族的命运，去赌四代目一定能稳住局势拿回属于火影的权势，并且在事后能完全庇护我们。”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最终说出了那个最内核，也最让他懊悔的理由。
“谁又能预料到，那个被誉为黄色闪光，掌握了飞雷神之术的波风水门会死呢？”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这，就是真相。
并非愚蠢到看不穿团藏的伎俩，而是在巨大的政治风险面前，他选择了看似最保守、最不会出错的道路。
服从那个统治了木叶数十年的权威像征。
但他低估了波风水门赴死的决心，也高估了事后三代目会为宇智波主持公道的可能性。
一步错，步步错。
那一夜的尤豫与‘审慎’，最终将宇智波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你就选择了最安全的路，眼睁睁看着四代目孤军奋战，看着宇智波的声誉坠入深渊？你就是怕了！”
宇智波默的声音很平静，却精准地剖开富岳精心维护多年的伪装。
富岳的脸色变得难看：“注意你的言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宇智波一族的存续。”
“存续？”宇智波默轻笑一声，“族长，您真的认为现在的宇智波还有存续的可能吗？您所谓的‘存续’，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富岳猛地拍案而起：“放肆！”
强大的查克拉瞬间充斥整个房间，桌上的卷轴被震得散落一地。
宇智波默依然平静地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有被查克拉的波动吹动。
“族长，愤怒改变不了现实，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指责您的过去，而是要给宇智波一个未来。”
富岳死死盯着他，半晌才缓缓收敛了查克拉：“说下去。”
“宇智波带土还活着，而且还拥有了万花筒写轮眼，成为了宇智波斑计划的代行者，九尾之乱就是他的手笔。”
听到这句无比荒谬的话，宇智波富岳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击中。
“你说什么？”
“带土？那个那个在神无毗桥，为了同伴而牺牲的宇智波带土？”
他死死盯着宇智波默，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但宇智波默的神情只有平静的笃定。
“这不可能！”
富岳几乎是低吼出来，一贯的沉稳荡然无存。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又怎么可能拥有万花筒？还成了宇智波斑的代行者？荒谬，这太荒谬了！”
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他当然有印象。
在天才辈出的宇智波一族，带土算不上起眼，甚至可以说是个异类。
天赋平平，性格也有些咋咋呼呼，还成了一个小女生的舔狗，这在崇尚力量的宇智波内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也仅此而已。
宇智波一族或许高傲，或许内部存在竞争，但对于族人，尤其是象带土父母早亡的孤儿，族内从未苛待过。
他家里那位年迈的奶奶，一直有族人轮流关照，送去生活所需。
在他进入忍者学校后，族里也按照惯例，派遣了中忍去传授他一些基础的忍术和查克拉应用技巧。
虽然只是些族内通用的基础，但对于一个父母双亡的边缘子弟，族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富岳，乃至大多数族人的认知里，宇智波带土对宇智波一族或许没有多深的归属感，但也绝不该有如此深仇大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