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在那间略显陈旧的木屋里。
宇智波琳正踮着脚在灶台前忙碌，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另一口小锅里味噌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虽然才九岁，但她做家务的动作已经相当娴熟。
这时，宇智波默打着哈欠从里间走出，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小小身影，眼神柔和了一瞬。
回想起昨晚琳刚搬进来的情景，默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
这个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扫视着他这间堪称‘家徒四壁’的住所。
积灰的墙角蛛网摇曳，忍具和卷轴在榻榻米上堆成小山，厨房灶台蒙着一层油污，唯一的床铺上被子胡乱卷着。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独居男性特有的杂乱气息。
琳的小嘴微微张开，显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住，地方也不大，却能乱成这个样子。
默几乎能听见她内心的疑问：这个人平时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短暂的震惊过后，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放下自己那个小小的行李包，开始打扫起来，且始终没有开口求助。
最后默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添加打扫。
两人一直忙到深夜，才让这个杂乱的小屋勉强有了个家的样子。
此刻，看着在晨光中为自己准备早餐的琳，默恍惚间觉得，这个冷清了太久的屋子，终于又有了‘家’的温度。
虽然这温度，是由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带来的。
制作简单的早餐并不麻烦。
琳将煎蛋盛进碟子，关掉炉火，小心地端着两个餐盘走到矮桌前放下，又转身去盛味噌汤。
“可以吃了，默哥哥。”她轻声说道，在默对面端正地跪坐下来。
两人安静地开始用餐。
默咬了一口煎蛋，恰到好处的火候让他有些惊讶。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小口喝汤的琳，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住的那间房子，准备怎么处理？”
琳放下汤碗，用袖子擦了擦嘴：“那间房子本来就是族内借给我暂住的。既然搬来和默哥哥一起住，自然要还给他们。”
话虽如此，但族里说是‘暂住’，其实那间房子基本算是给琳了，最多就是没有买卖权而已。
不过默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琳的身份还是宇智波孤儿，在那间房子里也确实找不到任何归属感，对她来说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
还了就还了吧！
见宇智波默无异议，琳笑了笑，又试探性地问道：“我今天想去学校申请提前毕业，可以吗？”
此话一出，宇智波默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抬眼看向对面一脸认真的小女孩。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放下筷子：“再等两三年吧，你现在才八岁，不用这么着急。”
琳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嘴唇微微嘟起：“可是课程真的太简单了”
“我知道。但去忍校读书，不只是为了学习，我希望你能多和同龄人相处，体验普通孩子的生活。“
话一出口，宇智波默自己都觉得可笑。
明明是他亲手将琳带到这个世上，赋予她特殊的使命，现在却在这里说什么‘享受校园生活’。
真是讽刺。
一个注定要面对宇智波带土的存在，怎么可能拥有普通的人生！
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没有反驳，但那双总是过于沉静的眼睛却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在忍校时，其他孩子总是三五成群，嬉笑打闹，而她永远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秋千上，安静地看着忍术卷轴。
宇智波的族徽象一道无形的墙，把她和其他孩子隔开。
“默哥哥。”
宇智波琳抬起头，那双与野原琳极其相似的眼眸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清醒。
“你说要我和同龄人相处，我也努力过，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就象在看一个怪物。”她的声音很轻，却象一把钝刀割在默的心上。
“因为我学得太快，因为他们父母告诫他们要远离宇智波。在学校的一天，比修炼还要累。”
餐桌上的味噌汤已经凉了。
窗外传来孩子们结伴上学的欢笑声，那声音越是欢快，就越发显得屋内的寂静沉重。
宇智波默看着琳眼底的疲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当然有多可笑。
他既想要琳完成使命，又希望她保持纯真，既把她推向命运的旋涡，又想为她保留退路。
这种矛盾，何其可笑。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
“我想好了。”琳立即接话，眼神坚定得让人心疼，“让我毕业吧！与其在学校里浪费时间，不如让计划提前开始。”
这句话象一记重锤，敲碎了默最后的尤豫。
“好。”
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快速吃完剩下的早餐，起身收拾碗筷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那我先去上学了！”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小脸上带着罕见的雀跃，“今天会是最后一天了。”
看着宇智波琳轻快离去的背影，宇智波默轻轻摇头，这个看似普通的上学日，注定要掀起不少波澜。
“看来，我也该加快脚步了。”
当宇智波默收拾好忍具包推开房门时，两名族长的直属护卫已经等侯在门外。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躬敬却不容拒绝地说道：“默，族长请你去一趟。”
宇智波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名护卫，显然对这个邀请毫不意外，从昨天在校门口那场谈话开始，这一刻就迟早会来。
“带路吧。”
护卫一前一后地护送着默走向族长宅邸，沿途的风景再熟悉不过，但今日的气氛却格外凝重。
踏入族长宅邸的和室时，宇智波富岳正背对着门口，凝视着墙上那幅描绘宇智波与千手联手建村的古画。
“你来了。”宇智波富岳没有转身，声音低沉而威严。
“我来了！”宇智波默平静地回应，既没有躬身也没有行礼，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宇智波富岳缓缓转过身，目光在默身上停留了片刻，声音带着几分探究道：“看来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