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耳朵瞬间失聪,只剩下尖锐的蜂鸣。
一股狂暴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我后背上!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口血沫子,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
无数碎石像暴雨般噼里啪啦砸在防毒面具和背包上,感觉骨头都要被震散了架,浓烟和尘土瞬间吞没了一切。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粗暴地把我拽起来,半拖半抱地冲向爆炸中心腾起的巨大烟尘里。脚下猛地一空,失重感袭来…然后,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浑身又冷又湿,像泡在臭水沟里。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哟呵,小子,命挺硬啊?醒啦?”
一个带着贱兮兮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费了老鼻子劲,才把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是“东北散土王”那张带着幸灾乐祸的胖脸,正咧着嘴看我。
环顾西周,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有的在呻吟,有的还昏迷着。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爆炸,火光,冯爷那要吃人的眼神,还有…那要命的s形玩意儿!
“怎么样?”
瘦小男人走过来,看着还在懵圈状态的我问道,我勉强把魂儿拽回来,点了点头。
“这…哪儿啊?”
喉咙干得冒烟,声音跟破风箱似的。
“炸开个洞,我们跳下来,下面是条暗河,也是溶洞。”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疲惫,“水把我们冲这。”
我这才看清眼前是条哗哗流的地下河,西周还是湿漉漉、黑黢黢的溶洞。
“我晕多久了?”
“没多久。跳下来到现在,顶多三个小时。大伙儿都在喘气儿。”
瘦小男人答得干脆,胖子看我醒了,也凑了过来,脸上糊着黑灰,但小眼睛贼亮:
“咋样小子?没缺胳膊少腿儿吧?感觉哪儿不得劲不?”
他嘴上问着,那蒲扇大的手己经在我身上不客气地拍打检查起来,我呲牙咧嘴地摇头,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重新拼的。
“没事儿!爆炸那会儿震的!”胖子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吐了口带灰的唾沫,“你小子命大!要不是你,咱们全他妈得变神殿里的烧烤!虽然折了个兄弟…”
他声音低下去一点,随即又拔高:
“但咱出来了!这就是造化!你缓缓,喘匀了气儿咱就开路!”
折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问,旁边“东北散土王”那货幽幽地插话了,难得没阴阳怪气,反而带着点后怕的实诚:
“炸得太狠了…咱们这边折了一个。万三他们更惨,折了俩。”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复杂,最后撇了撇嘴,“妈的,甭管别人咋想,这回…老子东北散土王欠你条命!”
这话从他嘴里出来,比金子还真,我扯了扯嘴角,算回应了。
休整片刻,身上那股要散架的感觉稍微缓了点,我们顺着水流方向,在溶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出路。
冯爷那铁塔似的身影紧贴在丁叔身后,铜铃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丁叔手里那半截黑黢黢的s形玩意儿,跟饿狼盯着肉似的。
“这啥玩意儿?”
打头的强子突然停下,弯腰从脚下泥水里捞起个东西。
“青铜面具?”欢子凑过去看。
胖子一把抢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两眼,又扭头瞅瞅我,小眼睛眯起来:
“行啊阿星!跟你之前猜的八九不离十!瞅瞅,这玩意儿,跟神殿壁画里戴普通面具那主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应该是了。”
我喘了口气,感觉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之前就纳闷儿那s形物件咋只剩半截,我估摸着就是这家伙逃命时弄的。蜀王带人杀进来,他一看打不过,慌里慌张开了机关跑路。至于为啥只掰走半截?嘿,八成是留个‘后手’,让心腹启动祭祀机关,把蜀王的人全他妈烧成灰!他自己顺着地下河溜了,怕被外面的人认出来追杀,就把这象征身份的面具扔这儿了。”
瘦小男人在旁边轻轻“嗯”了一声,帽檐下的目光扫过面具,带着点尘埃落定的感慨:
“辉煌一时的三星堆文明,就此戛然而止。古蜀国…也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顺着暗河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前面隐约透出点微光。扒开一片茂密的水草藤蔓,一股带着草木气息的凉风猛地灌进来——出来了!
外面漆黑一片,我摸出泡了水但还能亮的破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好家伙,在下面折腾了两夜一天!这暗河,敢情是濛阳河的一条地下支流。
“操他姥姥的!可算活着出来了!”
胖子叉着腰,对着满天星斗狠狠啐了一口。
万三那老狐狸凑到丁叔跟前,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贼溜溜地往丁叔背包瞟:
“丁兄,咱先回之前下井那三土包那儿吧?我的人,还有那些…咳咳…神殿里没来得及拿的‘土特产’还在上头呢!也不知道爆炸震塌了没有?”
他着重咬了“土特产”三个字,贪婪都快溢出来了,丁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们的人和车也在那边,只能也过去。
一行人拖着灌了铅的腿,在荒郊野地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跋涉。走了快一个小时,远处那三座标志性的土包子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眼看就要到了,走在前面的丁叔猛地刹住脚步,整个人绷得像根弦!他目光如电,死死锁住左侧一片黑黢黢的灌木丛,下一秒,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左前方猛扑过去!
我们全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丁叔扑到一半的身影又硬生生顿住,开始一步步缓缓后退。
只见他前方,西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浮现,无声地拦住了去路。
“想跑?呵,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跑掉!”
身后,万三那阴恻恻、带着得意和狠毒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条毒蛇钻进耳朵。
我猛地回头,心瞬间沉到谷底——不知什么时候,万三和他剩下那几个灰头土脸的手下,己经悄无声息地散开,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把我们夹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