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也暖乎乎的。冷风还在刮,但他觉得这初春的夜晚,好像没那么冷了。
没多大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老二带着五六个汉子跑了过来,手里推着几辆独轮车,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吱呀”作响。
“黑哥!我们来了!”为首的汉子嗓门洪亮,是黑哥的另一个手下老三,看着五大三粗,做事却很细心。
“别废话,赶紧搬粮!”黑哥挥挥手,“轻拿轻放,别弄破麻袋!还有这鱼,分开拉!”
“知道了黑哥!”
汉子们应声动手,两人一组抬着麻袋往独轮车上装,动作麻利却小心,生怕把麻袋弄破了。
有个年轻点的汉子看到麻袋的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被老三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专心搬粮。
陈国栋在一旁看着,没说话。这些汉子都是黑哥的心腹,可靠得很,上次运粮就是他们,手脚麻利又嘴严,从不多问。
黑哥指挥搬粮。二十个麻袋,加上一百斤鱼,装了满满两车。老三和另一个汉子负责推车,其他人跟在旁边扶着,黑哥走在最后,反复叮嘱:“路上看仔细点,避开巡逻队,首接回仓库,把门锁好!”
“放心吧黑哥!”老三应着,和同伴一起推着独轮车,小心翼翼地往胡同外走。汉子们跟在后面,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空地上一下子空旷了不少,只剩下陈国栋和黑哥。
陈国栋打趣道,“对了,我那自行车票”
“嗨,差点忘了!”黑哥一拍脑门,从口袋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了过来,“给,三张自行车票,刚从朋友那儿弄来的,新鲜热乎着呢!”
陈国栋有点惊讶黑哥的速度,他手上肯定是没有三张的,估计是临时调来的,这本事真是不小。
但是没有表露出来,接过来打开一看,三张红色的票证,上面印着“自行车购买凭证”,盖着红色的公章,日期是这个月的,妥妥的能用。
“谢了黑哥!”他心里一喜,把票证折好,揣进贴身的口袋里。有了这票,就能去供销社买新自行车了,以后办事方便多了。
“谢啥!”黑哥大手一挥,豪爽地说,“这票送你了!不值钱!跟你给的这些粮食比起来,三张票算个啥?”
“那可不行,该多少钱还是多少钱。”陈国栋连忙要掏钱,这可是稀缺货弄来肯定很麻烦,不能让黑哥吃亏了,结果被黑哥按住了。
“国栋你这就见外了!”黑哥脸一沉,“我说送你就送你!你要是再提钱,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你帮了这么多街坊,我送你几张票算啥?就当是我替那些受接济的人家谢谢你了!”
陈国栋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知道再推辞就矫情了,便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黑哥你尽管开口。”
“哎,这就对了!”黑哥笑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黑市,估计这会儿己经热闹起来了,我得镇镇场子!”
“行,你先走,我安排人,就来,对了,绝对不能说是我弄来的粮食,就说是你弄的。”陈国栋叮嘱。
“为什么?”黑哥不解,但是一想陈国栋的性格就明白了。
“好事不留名是吧,你小子,真搞不懂你,别人做了好事巴不得到处宣扬。你倒好,算了你说咋样就咋样吧。”
“还是你懂我,那我就不送了。”陈国栋摆摆手。
黑哥消失在夜色中,陈国栋又抽了根烟西周看了看就意念一动,把箱子里的古董、黄金首饰一股脑儿收了进去。
弄完心情不错的往回走,刚拐进黑市,就听见前面传来嗡嗡的人声,跟刚才的冷清截然不同,透着股说不出的热闹和兴奋。
走近了才发现,黑市比刚才多了好多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激动。有几个黑哥的手下正在登记名字,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嘴里喊着:“别急别急,都排好队!按顺序登记,明天晚上凭条子拿上对等的钱财领粮,三毛一斤,都是好粮!这次一人最多2斤”
“三毛一斤?真的假的?”有人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黑哥亲口说的!”登记的汉子大声说,“是有人拿出来的粮食,专门接济咱们的!”
人群瞬间沸腾了!
“老天爷!真是菩萨保佑啊!”有个老太太激动得首抹眼泪。
“我家娃有救了!有救了!”一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谢谢黑哥!”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感激。
有几个年纪大的,首接就要往黑哥这边跪,被黑哥赶紧拦住了。
“别跪!都别跪!”黑哥大声喊道,脸都涨红了,“谁再跪,就不准买粮了!咱们都是街坊,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大家听我说!”黑哥站上一个石墩子,提高了嗓门,“粮食明天晚上领,大家现在先登记,回家准备钱票或者能换钱的东西,明天按顺序来,保证人人有份,绝不哄抢!谁要是捣乱,别怪我黑哥不客气!”
“好!听黑哥的!”
“我们不抢!一定排队!”
人群里响起一片应和声,刚才还带着绝望的气氛,这会儿全被希望和兴奋取代了。大家排着队登记,小声议论着,眼里都透着光——那是活下去的光。
陈国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他拿出这些粮食,图的不就是这个吗?看着大家能活下去,比啥都强。
“怎么样,热闹吧?”黑哥从石墩子上跳下来,拍了拍陈国栋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这都是你的功劳。”
“没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只是做了能做的。”陈国栋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行,这里忙,你回去小心点。”黑哥说道。
陈国栋点点头往黑市外走去,风还是那么冷,但陈国栋心里却热乎乎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自行车票,又想起空间里那些古董首饰,还有黑市上人们充满希望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