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转头道:“不论多大,女人的头发总是宝贵的。”
李君策神色认真,“受教了。”
相宜满意勾唇。
头上冠子被挪开,她松快地长舒了一口气。
李君策起身,将头冠放回梳妆台上。
转身回去,只见相宜一身红嫁衣,坐在床边,温柔地梳理头发。
他心头巨石挪开,无意地便放轻脚步,回到她身边坐下。
她头上还有首饰,但比刚才已经轻快许多,李君策没有急着为她取下,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能跟她说说话,他也是喜欢的。
“今日在大殿上,让你受委屈了。”他真心道。
说到这个,相宜忍不住叹气。
她放下梳子,转身看他。
“对了,你母后如何了?”
李君策纠正她:“不是我母后,如今,你也该叫她母后了。”
相宜叹息,“只怕我愿意叫,她却是一生一世不愿意听了。”
陈嬷嬷之死,便是查清了,与她无干,只怕皇后也会迁怒于她。
李君策明白她的担忧,将她揽进怀里,轻声说:“日久见人心,母后如今虽脾气差了点,但时间久了,她终有一日能明白的。”
“更何况,你这么好。”他低头看相宜。
相宜扯动唇角,抬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你觉得我好,母后未必。”
“她如今是急躁上火,被人蒙了心智而已。”李君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陈嬷嬷没了,母后身边便没了人,这些日子,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你不妨趁虚而入,或许能有所改变。”
相宜想了想,在他怀里直起身。
“我?”
李君策抬手整理头发,“你若是不愿,那便不去,我也没想到要你跟母后有多亲近,能互不干扰便也好了。”
相宜眼神转动,说:“在母后眼里,有另一个儿媳叫她喜欢,我再怎么做,那也是无用功。”
李君策失笑,这才明白过来。
他重新把人揽过来,低头看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薛卿还是个醋坛子?”
相宜闭上眼睛,一口应下,“我本就不是大度的女子,你若是如今后悔,那还有机会,索性,祭天和册封礼还没行呢。”
“胡说。”李君策打断她,捧起她的脸,十分认真地从她额头开始往下亲,从鼻梁到唇瓣,温柔至极。
“我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太子妃,你想三言两语又叫我鸡飞蛋打?”
相宜闭眸勾唇。
片刻后,她睁开眼看他,“崔莹也就罢了,你那位侧妃娘娘,我可惹不起。”
李君策捏住她的鼻子,“还装蒜?”
相宜笑。
“我与你说真的。”她从他怀里起来,正经叹气,“你我今日大婚,后三日你便要迎那位姚姑娘入东宫了。”
洞房花烛夜,李君策不愿意提不相干的人,只是他也知道,相宜心里是不安定。
设身处地想想,他也明白,相宜不安是正常的。
他握住相宜的手,郑重承诺:“东宫的事你尽可随意处置,我知道,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你心里没底,咱们来日方长,你只瞧着我如何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