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他拍着枪托:“这他妈的,才是我的黄金猛虎!”
他又指了指自己那三个杀气腾腾的儿子。
“这!就是我的突击队!”
最后,他抓起亚当斯的衣领,将他狠狠拽到面前。
赛拉斯指着庄园入口处那堆森森白骨。
“看到了吗?小子!”
“谁敢来惹我,无非就是在那堆骨头上面,再多加几颗脑袋!”
“不管是印第安人,墨西哥人,还是你们嘴里那些爱尔兰杂种!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赛拉斯猛地将亚当斯推开。
“现在,拿着你那份狗屁合同,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亚当斯跟跄了几步,马尔科及时扶住了他。
面对这头暴怒的棕熊,亚当斯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领结。
“那真是非常遗撼,雷丁先生。”
“既然您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们也尊重您的自由。”
“我们公司从不强迫任何人购买服务。”
亚当斯戴上礼帽,和马尔科一起,向赛拉斯·雷丁和他的三个儿子又鞠了一躬。
“祝您和您的家族,在加州武运昌隆。”
说罢,两人不再留恋,转身离开了庄园。
“呸!”
“妈的,一群不知死活的傻鸟,居然敢跑到我赛拉斯·雷丁的地盘上,跟我谈保护?”
“父亲你该听听他们说的那个黄金套餐,”
大儿子汉克怪笑道:“高枕无忧!哈哈!他们以为这是在旧金山的哪个妓院里卖壮药吗?”
“一群白痴!”
赛拉斯抓起酒瓶,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手下有六十多条枪,六十个能把人脑袋打爆的好小伙!索诺玛县那个狗娘养的警长,手里的家伙都没我多!”
“他妈的跑来卖我安保?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赛拉斯的愤怒,与其说是针对亚当斯和马尔科,不如说是针对这种冒犯本身。
他是靠着屠刀和枪火,从印第安人手里硬生生抢下这一万英亩土地的征服者!
他庄园门口那堆白骨,就是他的安保协议。
现在,一群他连当苦力都嫌瘦弱的华人,居然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企图向他收取保护费?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荒诞的笑话!
“父亲他们只是想骗点钱。”
二儿子杰西脑子稍微灵光点,试探着说:“报纸上说,他们在圣拉斐尔————”
赛拉斯直接打断了他:“报纸上还说美国总统是个正人君子呢!你信吗?—
群爱尔兰杂种,一群黄皮猴子,狗咬狗罢了!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在那群记者面前演了一出戏!”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一群骗子,跑到老子头上来了!”
“汉克,下次再有这种东西上门,别他妈通报了,直接拖到马厩后面,一枪崩了!”
“是,父亲。”
汉克瓮声瓮气地答应。
赛拉斯烦躁地挥挥手,环视四周,靶场上只有他三个儿子和几个武装牛仔。
“你们妹妹呢?”
“这几天怎么没见那匹小烈马的影子?她不是最喜欢看我打靶吗?”
这个名字一出口,靶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汉克、杰西、科迪三兄弟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避开了老头子那双凶狠的眼睛。
“我他妈在问你们话呢!”
“汉克!”
赛拉斯死死盯住大儿子:“你妹妹,现在在哪儿?”
“她,呃,她,这个————”
汉克支支吾吾:“父亲,她这几天都在镇上。”
“镇上?又是那个破陶艺店?”
赛拉斯的耐心马上就快没了:“她去那到底干什么?”
“她可能————”
科迪在老头子的逼视下,吓得脱口而出:“她可能恋爱了!”
“什么?跟谁?”
“一个新来的牛仔。”
杰西硬着头皮接过了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流浪汉。艾比说他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
一个油头粉面的马鞍流浪汉,正用他那双沾满了马粪和青液的脏手,抚摸着自己那匹最纯洁高贵的小马驹!
“草!我草他妈妈的艺术家!”
愤怒直冲脑门,气得他直接把酒瓶给生生捏碎。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滴答答地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父亲!你的手!”
汉克惊呼。
“闭嘴!”
赛拉斯暴呵着:“一个牛仔而已,我的宝贝女儿!雷丁家的血脉!竟然要去操一个睡马厩的杂种!”
“汉克!”
“在,父亲。”
“带上杰西和科迪,把庄园里的伙计都叫上,去镇上,把那个艺术家,给老子活捉回来!”
“然后呢?”
赛拉斯面目狰狞,指了指庄园东边那片新开的苹果园。
“挖个坑,把他埋在那些苹果树下面!”
“这片地的收成,今年一定会很好。”
“至于艾比盖尔,把她抓回来,锁进她的房间,在她的婚礼之前,不准她再踏出房门一步。”
一百多公里外,苹果园里。
洛森悠闲靠在一棵苹果树下,吃着刚摘下的苹果。
“拒绝了啊————”
洛森毫不意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靠屠杀和蛮力起家的老混蛋,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和购买服务这几项。
他要是真同意了,洛森反而会觉得有点麻烦。
毕竟,杀一个客户,总比杀一个敌人要多费点手脚。
现在嘛,这老家伙等于是亲手撕掉了洛森递给他唯一的赦免令。
“那么。”
洛森有些纠结:“是派骚狗去呢,还是快帮呢?”
骚狗足够凶残,但行事粗糙,留下的痕迹太多。
快帮效率高,干净利落,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七八个被他从克拉克地牢里救出来的印第安孩童,正抬着两个装满了苹果的木箱从他面前经过。
他们见洛森在这里,立刻放下箱子,躬敬向他鞠躬。
”boss!”
领头的那个稍大点的男孩,用生涩的英语低声道。
洛森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强制这些孩子干活,甚至还给他们食物、新衣服,让工人照顾他们。
他们极度害怕被嫌弃,害怕被抛弃。
所以他们拼命地找活干,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有用。
“干得不错。”
洛森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些:“去厨房领一些糖果吧。”
孩子毕竟是孩子,一听到有糖果吃,小脸立刻绽放出璨烂笑容,又鞠了几个躬,才抬着箱子兴奋跑开。
洛森看着他们瘦弱的小背影,又看了看远处那座属于雷丁家族的山脉。
突然笑了笑。
“我真是钻牛角尖了。”
怎么只把目光死死盯在爱尔兰匪帮这个标签上了?
他居然忘了!
在这片被白人开拓的土地上,还游荡着另一股让白人殖民者都寝食难安的仇恨。
印第安人!
是靠屠杀波莫部落!
他庄园门口那堆引以为傲的森森白骨,不就是他所谓功勋的证明吗?
那片一万英亩的肥沃土地,不就是从印第安人的尸体上抢来的吗?
现在,加州的印第安人,大部分都象牲口一样被赶进了贫瘠的聚集区。
但总有那么一部分顽固凶狠的战士,躲在深山老林里,像孤狼一样,时不时地冲出来袭击白人的定居点。
他们用剥头皮的方式,进行着最后的复仇!
“呵————”
洛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但如果,由一群复仇的印第安野蛮人,去血洗那个用他们同胞头骨当装饰品的屠夫,这他妈的,这叫天谴!
如此一来,一切的一切简直堪称完美!
加州,是时候出现一伙新的悍匪了。
洛森的意识立刻沉入系统。
【系统:请选择刷新人种。】
“印第安人。”
【系统:请选择部落分支。】
“波莫。”
【系统:请输入刷新数量。】
“三十六。”
【系统:请选择刷新坐标————已确认:鬣狗帮派山内据点。】
【系统:————正在刷新————】
马林县北部,海岸山脉深处。
强尼正裹着一张臭烘烘的熊皮,就着篝火,喝着最后一瓶劣质威士忌。
山顶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
“妈的,这鬼天气————”
他刚骂了一句,突然,身后的那片空地上,空气陡然扭曲。
强尼和他的手下们立刻端枪警戒。
但很快,三十六个赤裸着上身,皮肤呈古铜色的高大身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月光下。
他们不是1878年那些骨瘦如柴、眼神麻木的保留区印第安人。
而是数百年前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每一个都身高超过六英尺,肌肉更象是花岗岩一样虬结!
他们只在腰间围着简单的鹿皮,却好象完全感觉不到这刺骨的寒冷!
强尼都看呆了。
这才是真正的野蛮人啊!
他立刻放下枪,挥了挥手。
早已准备好的武器箱很快被打开,温彻斯特、柯尔特左轮、锋利的骑兵刀,在月光下闪着凛冽寒气!
没有交流,完全不需要交流!
那三十六名波莫战士立刻井然有序地为自己配备武器。
五分钟后,三十六骑全副武装的印第安人已经整齐跨坐在马背上。
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望向东南方雷丁牧场的方向。
那名首领举起手,猛地向前一劈!
”hph!”
一声压抑的喉音。
三十六匹战马冲出山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强尼站在原地,许久,才打了个冷颤。
“fuck!这群红皮杂种,比我们鬣狗还象他妈的魔鬼啊。”
苹果园里,洛森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他能感觉到,那股新生狂野的力量,已经开始奔腾。
“这支印第安人小队————”
他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在加州很常见的,那种叫声悲切却总是盘旋在腐肉上的鸟。
“就叫老斑鸠好了!”
经过这几次的实战,从血洗治安所到团灭平克顿精锐,洛森对自己摩下死士的战斗力已经有了一个极其清淅的认知。
这些当然不是19世纪的乌合之众。
他们不是那些全凭一股血勇开枪的牛仔,也不是那些只懂排队枪毙被军官当成炮灰的民兵。
从系统刷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精通潜伏、格斗、枪械,并且拥有绝对忠诚和钢铁意志的完美杀戮机器!
更可怕的是,其中总有几个个体,会觉醒出一种洛森称之为死亡之眼的恐怖天赋。
那不是什么超能力,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当他们进入那种状态时,周遭的一切都会变慢。
风速、湿度、目标的呼吸、乃至心脏的跳动,种种数据会倾刻涌入大脑。
他们的大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运算,做出最优反应!
没有任何多馀动作,只是最高效率的屠杀!
三十六名老斑鸠的战士,其中至少有三到四个,拥有这种死亡之眼。
让他们去清扫一个六十人的牧场武装,洛森甚至觉得有点浪费。
不过,也是时候给这些靠屠杀印第安人起家,自以为是这片土地主人的拓荒白人,一点点来自旧时代的震撼了。
洛森将注意力收回。
就在刚才,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大脑。
一个让他期待已久的信息。
一颗蒲公英的种子,越过大西洋,终于,在英国伦敦,落地了!
这是一条令人振奋到战栗的消息。
虽然早有死士渗透进了纽约、芝加哥、费城等东海岸大城市,但伦敦,伦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1878年,世界的中心不是纽约,而是伦敦。
日不落帝国的心脏,全球金融的绝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