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简单地寒喧了几句。
许文远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德良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
“老温啊,你这次可是白捡了个大功劳啊!”
“这泼天的富贵,砸得有点突然吧?”
温德良脸上的喜色根本掩饰不住,他搓着手,笑呵呵地回应:
“许科长,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
“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们警务科的工作,不也是在您军事情报处的督导下开展的嘛!”
“再说了,这功劳,也是陈沐他们外勤组拼回来的,我们警察厅就是提供个场地,做好配合工作,哈哈!”
他嘴上谦虚,但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两位长官,我们走吧,进去看看我们的‘客人’。”陈沐适时地打断了两位长官的客套,侧身引路。
由于涉及的是高度敏感的日谍案,整个刑讯室周围早已被陈沐的警务科人员接管。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禁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警察厅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泄密的风险极高,陈沐当然明白这一点,不敢有丝毫大意。
许文远见状,暗自点了点头。
说话间,三人便走进了刑讯室。
此时的萧美勤已经被绑在了木桩上了。
许文远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了几眼,开口问道:“这个就是那个日谍?”
一旁的温德良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被抓捕的日谍嫌疑人,脸上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的神色。
他凑近了些,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
这对警察厅而言,确实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这个日谍是夫妻两个!”
“男的叫赖卿德,关在隔壁的囚室。”
“我考虑着,女性在承受极端痛苦时,心理防线或许更容易崩溃。”
“所以决定先从这个叫萧美勤的女人入手,希望能尽快打开突破口。”陈沐解释道。
许文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审讯没有固定套路,因人而异,有时从心理脆弱的一方下手确实是捷径。
他不再关注犯人,转而问道:“缴获的电台和密码本呢?”
“在哪里?”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物证。
“在那儿!”陈沐抬手,陈沐风指着靠墙摆放的一张结实的审讯桌。
许文远和温德良立刻顺着方向看去。
只见桌子上,一部体积不大的电台摆放在那里,旁边是一个蓝色封皮的小本子!
两人快步走到桌前。
许文远拿起那本密码本,小心地地翻开。
他虽然不是密码专家,但多年与日谍打交道,对日谍密码本的基本特征还是非常熟悉的。
温德良也凑在一旁,伸长脖子看着,但他显然对这东西很陌生,脸上带着茫然。
“许科长,怎么样?这东西……没问题吧?”温德良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这可是确定功劳的关键,容不得半点差错。
翻看了几页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喜色,对身旁一脸期待的温德良肯定地说道:
“没错,是真正的日谍密码本,这套编码方式我以前见过类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温德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声道好。
这份功劳算是稳稳地落袋了。
许文远将密码本放回桌上,转向陈沐,言简意赅:“开始吧!”
说完,他便和温德良走到审讯桌旁,各自拉开一把木椅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旁观的姿态。
温德良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领口,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些。
陈沐深吸一口气,走到萧美勤面前。
他伸出手,动作不算粗暴但也绝无温柔,一把抽掉了塞在萧美勤嘴里的那团破布。
“咳咳……”萧美勤猛地咳嗽了几声,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陈沐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清淅地砸在萧美勤耳中:“萧美勤,这里是首都警察厅审讯室。”
“你听清楚了,我们已经在你和赖卿德的家里,搜出了电台和密码本!”
“铁证如山,你们的身份,无可抵赖!”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审视着对方脸上的变化,继续说道:“现在,我问,你答。”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你的丈夫赖卿德,是不是你的同伙?”
“你们隶属于哪个上级组织?”
“代号是什么?”
“接头人是谁?”
“还有,你们在金陵都进行过哪些间谍活动?”
“窃取了哪些情报?”
“这些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陈沐微微俯身,拉近了与萧美勤的距离,语气中带着最后的警告:
“我提醒你,到了这个地步,不要再存有任何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
“我陈某人不喜欢对女人动用重刑,但那是对中国同胞而言,但是……”
他的语气骤然转厉,“对日本间谍,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任何手段,我都不介意用在你身上!”
“听明白了吗?”
这时一直被捆绑在木桩上的萧美勤,在听到“电台和密码本”这几个字时,身体猛地一僵!
虽然她极力控制,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惊骇与绝望,还是被陈沐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完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样受过严格训练的帝国特工,
竟然会栽在一群她平时根本看不上眼的中国警察手里!
这简直是对她专业能力的莫大侮辱,也是帝国情报机构的耻辱!
然而,求生的本能和长期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让她立刻做出反应。
她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副茫然无助、楚楚可怜的神情,
泪水瞬间盈满了眼框,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对着陈沐哀声哭求,声音颤斗,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长官……各位长官……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我真的听不懂……“
“我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我丈夫也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什么电台……什么密码本……“
“我见都没见过啊……“
“是不是搞错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