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赫敏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这比她第一次看到魔法还要让她感到匪夷所思。她甚至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向戈在开玩笑，或者这是新型的、她无法理解的恶作剧？

“你……你说什么？”赫敏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颤斗，她甚至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艾莉亚……让你……来找我？”

向戈看着她那副彻底懵掉、仿佛大脑过载快要冒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了然。他早就预料到赫敏会是这种反应。他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稳，确认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是的。这是她的意思。”

得到了再次确认，赫敏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甚至有些跟跄。她碧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混乱、不解和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为什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可能！向戈，你……你是不是在骗我？或者……或者你们吵架了？她在说气话？”

她试图为这不可思议的事件查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除了这些，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艾莉亚做出如此“大方”到近乎诡异的决定。

向戈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仿真的窗边，目光似乎投向了窗外那并不存在的风景，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淅的复杂情绪：

“起初，我和你的反应一样，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试探我。”他转过身，看向赫敏，黑眸深邃，“我追问她原因。她给出的理由是……”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难以启齿，“……她想看看，我和你会怎么相处。”

赫敏：“？？？”

这个理由比刚才那个事实本身更加荒谬！想看她和向戈怎么相处？所以就把自己的男朋友推给别的女孩，还是以这种“珍宝”的、极具像征意义的方式？！塞尔温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

看着赫敏脸上那混合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和“这简直是对我智商的侮辱！”的精彩表情，向戈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理解赫敏的感受，因为当时他也是同样的心情。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向戈不得不补充道，试图让这件事显得稍微合理一点点，“艾莉亚的性格，你多少也了解一些。她有时候……想法会比较独特。而且，她似乎对你……抱有某种程度的认可。”

“认可？”赫敏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眉头蹙得更紧，“什么意思？”

向戈尤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决定透露部分实情：“她认为你聪明、正直，是‘同类人’。并且……她知道你对我的……一些关注。”他说得比较含蓄，但赫敏的脸瞬间又红了，这次是羞窘和一丝被看穿的慌乱。

“所以……所以她就……”赫敏感觉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在艾莉亚这波操作面前彻底瘫痪了，“……就把你‘让’给我一次？作为……观察样本？！”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行为。

“可以这么理解。”向戈点了点头，虽然他内心深处也觉得艾莉亚绝不仅仅是出于“观察”那么简单，但那丫头不肯多说，他也没有办法。

赫敏跌坐回沙发里，双手捂住了脸，感觉大脑一片混乱。愤怒？有一点，感觉自己像被当成了实验品。羞窘？非常，自己的心思被如此直白地摊开。荒谬感？占据了主导，这一切都太超现实了。但……在这片混乱之下，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被她拼命压抑的……窃喜？

向戈看着她这副备受冲击的模样，走了回来，重新坐下，语气变得郑重了一些：“赫敏，我告诉你这些，并非是为了让你困惑或者难堪。我只是想表明，邀请你合作，是出于艾莉亚的意愿，也是我经过考虑后的决定。我尊重她的想法，同时也认为，你是目前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坦诚地看着赫敏：“你聪明，冷静，在魔法理论和实践上都有很深的造诣。黑湖之下情况未知，有你作为我的‘后援’和需要救援的‘目标’，我相信我们能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这无关私人感情，更象是一场……战略合作。”

向戈将这次邀请定性为“战略合作”，试图将其中那些暧昧不清、令人尴尬的情感因素剥离出去，让它变得更象是一场理智的、基于实力评估的联盟。

赫敏缓缓放下手，露出了那双依旧带着迷茫和复杂情绪的碧色眼眸。她看着向戈，他眼神清明，态度诚恳，没有任何轻浮或暧昧，仿佛真的只是在邀请一个可靠的战友。

艾莉亚匪夷所思的“大方”，向戈冷静理智的“合作邀请”……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答应？这意味着她要扮演向戈“最重要的人”这个角色，哪怕只是暂时的、战略性的，也足以让全校议论纷纷，让罗恩……她不敢想罗恩会是什么反应。而且，这真的只是“合作”吗？艾莉亚那看似荒唐的理由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不答应？她似乎找不到强有力的理由拒绝。于公，协助勇士完成任务，尤其是这种可能涉及危险的项目，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于私……那个被她深藏在心底的、对向戈的欣赏与隐约的好感，此刻正如同魔鬼的低语，诱惑着她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用理智思考，而不是被汹涌的情感左右。

“我需要时间考虑。”赫敏抬起头，目光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锐利，尽管心跳依旧很快，“这件事……太突然了，而且涉及的因素很多。我不能立刻给你答复。”

向戈对此表示理解：“当然。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在项目正式开始前，告诉我就好。”他站起身，“无论你的决定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们之前的……友谊。”

他用了“友谊”这个词，划下了一条清淅的界限。

赫敏也站起身，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坦诚，向戈。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没有再多说什么，赫敏转身离开了有求必应屋，脚步有些匆忙，仿佛要逃离这个让她心绪彻底失控的地方。

向戈看着关上的门，沉默了片刻。他也不知道，艾莉亚这步“棋”，究竟会引来怎样的变量。但他有种预感，第二个项目，恐怕会比预想中更加……波澜起伏。

时间在等待与思虑中悄然流逝，第二个项目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催促着勇士们做出最终决定。第二天，当向戈在有求必应屋向艾莉亚提及赫敏仍在考虑时，艾莉亚非但没有着急，反而嘴角翘起，露出一抹如同偷腥小猫般狡黠而愉悦的笑容。

向戈看着她那副“计谋得逞”的小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你这么玩，真的有意思吗？塞尔温小姐？”

艾莉亚被他捏着鼻子，声音变得有些瓮声瓮气，但眼神里的笑意却更加明显：“有！”

看着她这理直气壮承认“就是在玩”的态度，向戈真是哭笑不得。他松开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

“好，你玩归玩。但如果赫敏最终不同意，那么下水的人就必须是你。到时候，可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别的‘惊喜’了，明白吗？”他必须把底线划清楚，免得这丫头一时兴起，又搞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操作。

艾莉亚在他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闷闷地传来：“恩，知道啦。”

她答应得爽快，但向戈心中那点隐隐的不安并未完全消散。他总觉得，艾莉亚推动此事，绝不仅仅是“想看看”那么简单。这丫头心思深沉，尤其是在关乎他的事情上，每一步都似乎有着她的算计。

或许是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也或许是内心的某种驱动，就在当天晚上，艾莉亚主动找到了赫敏。

地点并非图书馆或者嘈杂的公共休息室，而是霍格沃茨城堡七楼一处僻静的露台。这里视野开阔，能望见夜幕下黑湖幽暗的轮廓和远处禁林模糊的阴影，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两个女孩的衣袂和发丝。

赫敏对于艾莉亚的突然邀约感到十分意外，甚至有些紧张。她看着站在栏杆前，银发在月光下流淌着清辉的艾莉亚，那清冷绝伦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疏离，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魄力。

“塞尔温学姐。”赫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艾莉亚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同两汪寒潭，平静无波地落在赫敏身上。她没有寒喧，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清冷如同山涧泉水：“关于向戈的邀请，你考虑得如何了？”

赫敏的心微微一紧，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艾莉亚的目光，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试图让自己的问题更清淅：“为什么你要让向戈来找我？为什么你自己不去？你明明知道……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最后这句话，她说得有些艰难，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艾莉亚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赫敏问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直到赫敏说完，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象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因为我知道，你们东方，有‘三妻四妾’的传统。”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在赫敏耳边炸响！而且这一次，是从艾莉亚口中亲自说出来！比从向戈那里听到更加具有冲击力！

赫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西红柿，一直蔓延到脖颈！她瞪大了碧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艾莉亚，仿佛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三……三妻四妾？！”赫敏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窘而变得尖利，“艾莉亚！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那是过去式！是封建糟粕！是对女性的压迫和物化！你怎么会有这种……这种荒谬的想法？！”

看着赫敏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反应，艾莉亚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了然，似乎赫敏的反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并没有因为赫敏的激烈反驳而生气，只是等赫敏稍微平静一些后，才继续用她那特有的、清冷平直的语调说道：

“存在即合理。在不同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下，有其形成的缘由。我研究过，在某些情况下，那并非简单的压迫，而是……基于实力、责任和家族延续的，更为复杂的契约关系。”

她的用词非常冷静，甚至带着学术探讨的意味，但这反而让赫敏更加感到荒诞感。

“契约关系？”赫敏气得胸口起伏，感觉自己的女权主义价值观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无论你怎么美化它，那本质上就是将女性视为附属品！格兰杰，绝不会接受这种观念！更不会给任何人当情人（istress）！”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那句话，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和原则。让她去和别的女人分享喜欢的人？绝无可能！

然而，面对赫敏如此坚决的表态，艾莉亚却并没有露出失望或者被冒犯的神情。她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如同能看透人心一般，牢牢地锁定了赫敏的双眼。

她的目光不再仅仅是清冷，而是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和……难以言喻的、近乎宣示主权般的笃定。

“情人？”艾莉亚轻轻重复了这个词，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谁说要你当情人了？”

赫敏被她问得一怔：“那你……你提‘三妻四妾’是什么意思？”

艾莉亚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赫敏，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赫敏都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用清淅无比的声音说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并且向戈也接受，我可以允许你，以‘平妻’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平妻？！

又一个东方传统婚姻制度中的特定词汇，从艾莉亚口中吐出！

赫敏感觉自己的大脑再次宕机了。平妻？地位仅次于正妻的妻子？这……这比情人听起来似乎……好那么一点点？但本质上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