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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皇帝不满樊千秋滥杀?!我等朝臣,当替天子说话!

第441章皇帝不满樊千秋滥杀?!我等朝臣,当替天子说话!

“那——那竖子岂不是要得到旌奖?”鄢福禄忿忿道。

“嗬嗬,何止是旌奖,恐怕要再迁!”郑当时冷笑道,周围众人亦是不善。

“再迁?那岂不是要把我等踩下去?”少府江神愤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要把樊千秋咬死。

“谁说不是呢?你这少府,我这大司农,恐怕今日便当到头咯,谁让他能为县官立下了大功呢?”郑当时也斜道。

“泼皮无赖只会争强斗狠,做事这样毒辣,说不定哪日便会被馆陶公主的馀党灭口,倒是畅快!”又一官员狼道。

“不过———这狂徒也确实有些本事,竟敢和楚服斗法,还能斗赢了,听说,他亦能驾驭鬼神!”另一官员提醒道。

“”—”众人一时便默然,而后伸长了脖子,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似乎害怕有人偷听似的,

脸上闪过一丝尤豫。

“慌什么!”郑当时怒道,“此处是皇宫禁地,威严庄重,自有法度,更有神只和先祖庇护,

鬼神怎会进得来?”

“是是是,郑公说得是啊。”那两个说错话的官员忙拱手,似在请罪。

“鄢公啊,你是丞相司直,可听到什么风声?”郑当时道。

“按成制,评议此事功赏,当由丞相府先酌情草拟,再上奏给县官,最后才好在朝堂宣召,可是怪就怪在—”鄢福禄摇头道。

“矣呀,我说鄢公啊,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你便别遮遮掩掩了,有什么话,痛痛快快说了便是。”急躁的江神连忙催促一句。

“怪就怪在—”鄢福禄又拿捏了片刻才又道,“怪就怪在县官下过口谕了,让丞相暂缓评议功赏,圣意似乎想压一压此事。”

“压一压?!”众人不解,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赏罚分明一一这四个字从来都是要连起来说的。

如今,该罚的人都已经罚过了,这该赏的人也应当要赏了吧?

否则,只有杀戮,没有记功,不只体现不出天子的“平明”,更有一些不祥啊。

皇帝即位以来,处理政务从来都是果断又干脆,自然不是忘了,或者故意拖延。

那么,皇帝让丞相将此事压下,定是另有所想。

皇帝的“另有所想”便是圣意,是郑当时等人谋求拔擢的圭泉,当然是要揣摩。

“诸公,我倒是有句公道话说,还请诸公一听。”郑当时从一个小小书佐当到真两千石的大司农,在揣摩圣意上自是一把好手。

“郑公,你且讲便是了。”江神再一次催促道。

“虽然我不喜这樊千秋,可他破了这巫蛊之案,自是立了首功,即使再得超迁,也是应该的,

毕竟不是没有先例。”郑当时道。

“—”周围这几人虽然眼中多有不服之色,但叹了一口气后,却都未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郑公,听你言下之意,倒是站在樊大那头?”江神说话直白,又狠狠呛道,“他要是再迁,

那可就迁到二千石了!”

“嗬嗬,江公莫要急嘛!”郑当时到了这时,倒是比江神沉得住气,毕竟他是大汉的大管事,

江神是大汉的小管事啊。

“莫急?再不着急,我这少府便要让给樊千秋来当了,我又不能去抢你郑公大司农的官职!”江神似乎真有些动气了。

周围的几人也不劝,亦不好劝,

江神说的不是气话,而是真话。

按照如今这升迁拔擢的速度,只要皇帝继续给樊千秋立功的机会,那此子一步一步被拔擢到两千石,甚至真两千石都指日可待。

说不定不到三十岁,便能成事。

这品秩可不只是多拿钱粮的事,更和官职紧密相连。

升到两千石,那便能当三公的佐贰官员丶郡守国相或者是列卿了。

这些个官职可都是“有数”的,大汉上下全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人。

樊千秋上了,旁人便要下去了。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一旦他升到了真两千石,便可问鼎九卿之位了。

不仅会堵死其他人的拔擢之路,更有可能将现在的“九卿”给赶下来。

虽然此事还离得有些远,起码七八年后才可能发生,可九卿任职也长,只要没有大的过错,便会一直当到当不动的那天为止。

所以,列卿和九卿大多数时候都是前后替补的方式逐步拔擢的,前头的官员若活得够长,后头的官员极可能再无出头之日。

如今,九卿当中虽然有些老者,可都非常精神翼,想要再往上一步,需要等不少的日子。

本来,慢慢地等下去,哪怕不得拔擢,能稳居九卿,也已经算是圆满,自是能够高枕无忧。

可是,樊千秋一出来,这情形就变了,有人的位置便坐不稳了。

最为担忧的便是江神这个少府!

不仅因为少府在九卿的排序比较靠后,更因为樊千秋既精通刑狱之事,而且善于搜刮钱财啊!

不管是用新法征收市租,还是堵住敖仓的漏洞,一看便是敛财的好手,自然最适合当少府!

所以,一旦樊千秋被天子擢为真两千石,那挤掉的是江神之位,而江神的前路又已被堵死,下场可想而知。

要么,带着真两千石的品秩到长安之外当郡守或者国相;要么,获得皇帝的一道旌奖诏书,而后去职还乡。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对江神这种靠资历一点点等上位的官员而言,都意味着再无太多可能重回九卿的行列。

因此,这事情虽然离现在还有很多年,中间也会有不少的变量,但仍会让江神这“九卿”感到心惊胆战啊。

反倒是鄢福禄这丞相府的“属官”没有这担忧,他可是知道的,丞相很是不喜“樊千秋”,怎会辟除他呢?

“江公啊,你看看,你这就急了一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啊。”郑当时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对江神摇头道。

“还有何好说的?等我的少府被夺去,你的大司农便也守不住了!”江神再道。

“你为此事发愁,我为此事发愁,难道县官就不为此事发愁吗?”郑当时笑道。

”—”众人先是愣了愣,但是很快他们便似乎琢磨过味道来了,纷纷看向郑当时,期待着他往下继续说。

“樊千秋立功实在太快了,县官恐怕也不想为这个狂徒破坏成制,所以不想升他的品秩,却又不好明说。”郑当时停了下来。

‘郑公的意思是县官让丞相将此事先压下来,是要放到今日的朝会上议论,而且是想让我等—挡上一挡。”鄢福禄道。

“县官重用酷吏确实不假,可有哪个酷吏升得那么快?”郑当时自以为得意地问。

“”众人又纷纷点头,他们不禁对县官多了一些敬畏:这手段果然是高明啊,自己把人用了,却让臣下挡住对方的功劳。

若是放在民间,此举确实有一些不厚道,可这是皇帝啊,这么做,便天经地义了。

而他们这些为人臣的,本就应该“急君父之急”,站出来把此事做了,合情合理。

众官员想明百这关节,也未接看再说话,但是又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算是在暗中达成了一致这事情,既帮皇帝解了忧,又为自己除了强敌,怎么算,都非常合算。

“郑公,还是你想得透彻,刚才是我太急了。”江神倒是非常地大度,连忙行礼,算是赔了罪。

“我等都是老相识了,遇到坎坷,自当共谋,总不能让那些妄臣酷吏踩到我等的头上来吧?”郑当时此刻说话似乎非常大度。

“说得是,说得是啊!”其馀官员纷纷赞道,与先前相比,镇定许多。

“郑公啊,依你所说,今日朝议,是要—”鄢福禄的话只说了一半。

“此事我已有了谋划,诸公过来,先与尔等议上一议。”郑当时说完,将众人召集到身前,而后便“穿”地议论起来。

“”还没过多久,郑当时便将自己的谋划说完了,江神和鄢福禄之流再一次翘起拇指大赞,纷纷说“愿听郑公的差遣”。

“此事不是听我差遣,丞相是百官之首,还得他点头,否则也不好办。”郑当时说完朝后方看了看,惊喜道,“丞相来了!”

“”—”众人连忙朝丹阶梯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丞相窦婴正在灌夫的陪同下,从阶梯上缓缓走了上来,精神似乎非常饱满。

“走,我等去迎一迎丞相,先让他拿一个主意。”郑当时说道。

“好好!”众人忙答,而后便以郑当时这几个人为首,提着袍服快步走下阶梯,迎到了窦婴的面前。

“我等敬问丞相安。”郑当时等人齐齐地行礼,

“恩,诸公来得早啊,倒是我上了年岁,腿脚差了些,来迟了。”窦婴端着架子向众人草草回礼道,身后的灌夫亦微微点头。

“丞相哪里称得上老?应该是老当益壮!尔等说对不对?”江神谄媚地说完后,连忙朝周围引!

哄道,其馀人连忙跟着夸起来。

“廉颇虽老,尚能饭否?”窦婴自嘲地打趣道,而后朝众人摆了摆手。

“丞相,今日这朝议,恐怕要评议功赏,我等刚刚妄自议了议,想先与丞相通通气。”郑当时说道。

“恩?县官有过口谕,不许妄议此事,尔等私下议一议倒无妨,却不用与本官说了吧?”窦婴自矜道。

“丞相,你可是朝堂上的主心骨,不与你通气,我等不安心啊,再说了,又不是在丞相府,无碍的。”郑当时半抬半赞说道。

“本官是怕县官多想”窦婴朝阶梯上方看了看,其他的官员亦看到他来了,正朝这边不停张望,似乎正等待着准备问安。

“嗬嗬———”窦婴身后的灌夫笑了两声,摸着浓密的胡须说道,“丞相多虑了,你是百官之首,外朝之事,本该由你定夺。”

“灌将军说得甚有理。”众人再次说道。

“恩,既然如此,你便说说吧。”窦婴对众人的三请五请非常的满意,他此时终于才点头,他今日,确实也想借机做些事情。

“诺!”郑当时急忙往前走了两小步,然后附耳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窦婴的眉头先皱起,然后又渐渐舒展。

“丞相,这是我等刚刚议出来的章程。”郑当时说完后,再行礼说道。

“不论丞相如何看的,本将都觉得郑公说的很有理。”站在窦婴身后的灌夫也听到了耳语,抢先一步说道。

“恩,诸公都这样看?”窦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看向众人再问道。

“我等与郑公所想一样。”众人齐齐地答道。

“既然诸公都这样想,那便是民意,尔等进殿只管畅所欲言,不必有太多担忧,拦下本官耳语,反倒不坦荡。”窦婴似责备道。

“丞相训诫得是,是我等行事孟浪。”郑当时忙行礼。

“—”窦婴未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阶梯上方其他官员,而后视线又挪回来,看向了郑当时,后者心领神会,连忙微微点头。

“郑公啊,时辰也还早,老夫的脚有些酸痛,想在此处歇歇,尔等先过去,找御史大夫说说。”窦婴半闭着眼,不动声色说道。

“诺!”郑当时忙点头,再次拱手行礼之后,才带众官离去,重新回到丹上,分头将相熟的官员拉到暗处去,抓紧时间串联。

“丞相,这大司农倒是机敏果断,竟想出了这个章程。”灌夫戏谑道。

“恩,他们这样做虽然有些阴险,却也是替县官分忧。”窦婴说道。

“丞相也以为这是县官的圣意?”灌夫再问道,整个朝堂上,最想看到樊千秋“吃亏”的,恐怕便是他这中尉了。

“樊千秋虽然查明了巫蛊之案,却也杀了陈午和刘,他们毕竟是县官的亲族,你说,县官真没有任何不悦?”窦婴似笑非笑。

“县官将皇后都废去了,看来是恨极了陈家人,樊千秋所做所为说不定是皇帝授意的。”灌夫此刻分析得很冷静。

“县官恨极陈家人不假,可县官亦想当个仁君,樊千秋今次却让皇帝做不成这仁君了皇帝不悦,莫须有吧?”窦婴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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