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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此非灾异!而是祥瑞!立刻报祥瑞!(拜谢八尾白猫的盟主)

第259章此非灾异!而是祥瑞!立刻报祥瑞!(拜谢八尾白猫的盟主)

这次,樊千秋没有再卖关子了,立刻将自己备好的话摆了出来“使君,下吏听说雨有瑞雨和灾雨之分,雪亦有瑞雪和灾雪之分—可见是祥瑞还是灾异,与具体事物本身并无关联。”

“恩?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依你所见,这祥瑞到底与何有关?”义纵颜色稍缓地问道。

“一样事物是否是祥瑞,关键要看它是否能‘利天下’。”樊千秋答道。

“利天下?这又何解?”义纵皱着眉再问到。

“诸候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篡,人与人相爱则不相贼;君臣相爱则惠忠,

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

“所以,只要能让天下不战丶不篡丶不贼丶惠忠丶慈孝丶和调的事物—-便是利天下的祥瑞。”樊干秋引经据典地解释道。

“那今日”义纵虽然当过郎官,但想来并没有用心读经,对这几句文约约的话,

他仓促间只是听了一个一知半解而已。

“田无德,县官下戒书训诫,天下皆知,上天感应,于是上天乃应天子所求,降瑞雷诛之”

“田既是无德之人,日后不知会做多少毁坏朝纲的歹事,今日被雷诛,朝堂上相篡相贼之事定会减少自然利天下。”

樊千秋慢条斯理地细细解释着一切,若说得直白一些,便是一句话:这列缺雷诛武安侯,乃是替天子除奸臣,自然是祥瑞!

义纵虽然不喜读儒经,以至于政治素养欠缺,但他毕竟有丰富的经验,听了樊千秋这番细致的解释之后,立刻看清了关口。

这关口不在于发生了何事,而在于符不符合皇帝心中所想。

只要符合皇帝的心中所想,武安侯田盼就死得好,死得妙!

“按你所说,今日田被雷诛倒果真象是祥瑞了。”义纵点头缓道。

“只要使君咬死是祥瑞,再抢先在长安造势,便可让此事变成祥瑞,有祥瑞则民心稳定,民心安定则县官无怒——”

“县官无怒则使君无忧,使君无忧则万事好说。”樊千秋这几句话完全站在义纵角度考虑,后者极认可地连连点头。

“何万钱!”义纵沉默片刻,立刻朝不远处的兵曹挥手高声喊道,后者马上就跑来待命。

“你此刻就回县寺去,把所有空闲巡城卒丶门亭卒丶役卒丶亭卒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到城中去喊话———”义纵说道。

“喊话?”何万钱很发愣,不知义纵何意。

“便喊‘天降祥瑞,感应天子,雷诛无德之臣”。”义纵再道。

“祥瑞?使君,这丶这哪里是祥瑞?”何万钱一脸疑惑地问道。

“嗬嗬,若你还想接着当这兵曹,那么今日之事必须是祥瑞!”义纵也不多作其他的解释,只是狠狠地冷笑说道。

“下丶下官明白了,现在便去吩咐!”何万钱不敢多问,连忙叉手答下,上马飞奔而去。

“使君果断,定能率长安县寺度过今日的危机。”樊千秋赞道。

“光有黔首还不够,是不是当有儒生参与此事?”义纵再问道,他已完全看明白关口了。

“这是自然,若有儒生替此事辩经,事更好办。”樊千秋答道。

“可是本官与城中大儒并无交情,当如何是好?”义纵话只说了一半,不只是无交情,反而与不少人交恶。

“使君宽心,下吏倒是与中大夫主父偃有一面之缘,可替使君去关说,届时自有大儒替使君辩经。”樊千秋道。

“主父偃?”义纵松缓下去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与主父偃关系不好,更怕对方借机踩他。

“使君觉得有何不妥?”樊千秋问道。

“我亦不瞒着你,我与主父偃有嫌隙。”义纵直言道,他对后者的信任此刻又多一分。

“使君放心,只要下吏去陈述利弊,定可说服中大夫,他那日亦弹劾了田,在此事上有利可图。”樊千秋道。

“—”义纵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樊千秋,他忽然发现对方对此事似乎很上心,便有了警剔。

“使君为何这样看下官?”樊千秋笑着问道。

“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义纵只是反问。

“下官乃长安县寺的属官,”樊千秋故作迟疑地说道,“八月要课考,不敢求使君徇私,但是亦不想受牵连。”

樊千秋说的是实情,今日之事必须得说成是祥瑞,徜若田氏馀孽或者别的人借机闹事的话,刘彻可能会大怒。

在天子的盛怒之下,樊千秋难免也会受牵连,到时候,他通过刘平与刘彻做的约定也极有可能会受彻底作废!

别说是拔擢无望了,说不定还可能会被弃用。所以得利用好义纵,让他和自己一起造势,将此事咬死成祥瑞。

只要是祥瑞,皇帝便会龙颜大悦,也就没有人再敢说是灾异了一一谁敢说是灾异便是与皇帝过不去,是谋逆!

“你且放心,我等都在长安县寺为官,便是坐同一条船,我亦会去关说交好的同,

让他们襄助。”义纵道。

“如此甚好。”樊千秋喜道,有了义纵的这些人脉,声势又会大许多,樊千秋这始作俑者其实也就更安全了。

就在二人草草商定完这件事,从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闹声:呼喊声丶脚步声丶马鸣声混在一起,动静很惊人!

樊千秋和义纵脸色一变,循声看过去,心中惊讶:数不尽的明盔亮甲的汉军兵卒像潮水般,从三个方向涌来。

三队汉军兵卒所穿甲胃不同,背后的负羽也不同,涌来的方向更不同,说明这几支人马隶属不同,并非一人或一衙统辖。

最先赶到的汉军只穿皮甲,随后赶到的汉军身着可遮挡躯干的铁扎甲,最后到的汉军则是一身能够护住脖颈的玄铁扎甲。

哪怕只是对汉军的甲胃一知半解,但樊千秋还是从这甲胃的质量上看到三支人马的战力区别:从前到后,战力依次增强。

按大汉近似“强干弱枝”的军制,战力越强的汉军距离皇帝越近,那么这三支人马的来路立刻就呼之欲出了。

先赶到的汉军是北军,乃汉军野战的主力;其次是守护两宫的兵卫;最后则是宿卫禁中的郎卫,都有官身在。

樊千秋在长安城也能见到零散汉军,当时也不觉有异,此刻见到这两千人的汉军聚集在一起,却觉得极震撼。

或红或黑的盔甲丶或长或短的兵器丶或简或繁的族旗负羽—与齐整的步伐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腾腾的杀气。

涌来这几千汉军以甲士步兵为主,强弩步兵为辅,只有极少数人是骑士一一想来至少都是军侯以上的军官了。

在这些骑马军侯的高大声指挥下,三路来自不同方向的汉军没有任何磕绊,很默契地朝武安侯府门前围过来。

义纵带来的巡城卒虽然亦很干练,却是由前三者淘汰下来的正卒组成的,所以在三路汉军面前尤如乌合之众。

随着这两千沉默的汉军不断靠近,长安县寺这二百巡城卒不停地往中间靠,尤如误入狼群的羔羊,面色惊恐。

义纵看着长安县寺巡城卒这模样,心情自然不畅快。

虽然长安令算是文官,可眼看自己训练的人马被别的人马逼得不停地后退,任何人恐怕都会觉得颜面尽失的。

眨眼间,这两千汉军便把长安县寺巡城卒围死了,义纵和樊千秋站在巡城卒中,看起来象是他二人犯了大罪。

“使君,来者不善啊。”樊千秋的棋局当中可没有这一步,这些汉军为何而来,又要作甚,他确实一概不知。

“你莫要担心,本官虽然品秩低微,但也是县官亲命的长安令,就算触犯汉律,你我也应当由廷尉来拿——”

“轮不到这些丘八来指手画脚丶耀武耀威!”义纵身形不健硕,此话却散发出一股狠劲儿,似乎对汉军不屑。

“那便有劳使君应对了,只是”樊千秋朝垫脚望了望,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为首的这三个将军是谁?”

“统带北军的是比二千石的中垒校尉司马安,他是主爵都尉汲黯的外甥,任上已有两年半了。”义纵解释道。

樊千秋听说过汲黯的名字,此人是九卿中的主爵都尉,专管诸候和列侯事务,是汉武一朝有名的净臣和能臣。

但是,他对司马安这个名字就感到非常陌生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比二千石?为何与不掌实权的中大夫一样是比秩?”樊千秋问道。

“军中武将与朝堂官员的品秩略有不同,校尉丶都尉丶中郎将都是比秩。”义纵解释道。

“”樊千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恐怕这也有几分“以文御武”的意思,只是不明显。

“使君,司马校尉虽然穿着扎甲,可面相斯文,看起来倒象是一个文土,不象征战沙场之人。”樊千秋问道。

“眼光不错,司马安以先帝太子洗马身份出仕,博学多才,虽然治军很严格,却没有上过战场。”义纵嘲道。

樊千秋点了点头,看来此时的大汉帝国因为承平太久,所以军事将领想来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时,人才很困乏。

而且,此时的汉军还有一个特点,那便是文武不分家。

一个朝臣平时在朝堂是治国文臣,战时则会获得将军称号,直接率领军队直接出征征伐沙场,如武将行事。

这难免会出现“学艺不精”的问题。前年的马邑之围中,领兵主将便包括御史大夫韩安国丶大行令王恢等人。

就算是李广丶程不识和公孙贺这些有作战经验的宿将,同样时不时就要出任“文官”

官职,这也会让其分心。

难怪卫青等年轻将军可在即将到来的汉匈战争中出头,不仅是因为他们本身有才能,

更因为刘彻手底下缺人啊。

像司马安这样肩负领兵职责的校尉,也许可以出自忠心从严治军,但教带出来的汉军,难免会有华而不实之疾。

“使君,其他两位将军呢?”樊千秋继续问道。

“年轻的那个名叫李息,曾是先帝郎官,倒是个战将,如今任比二千石的期门中郎将。”义纵很平淡地介绍着。

樊千秋多看了此人两眼,肤色粗黑,是将军模样,此人日后会跟随卫青出征匈奴,并屡立战功,得以封侯。

只是他没有没想到,卫青如今只是六百石的建章监,而李息则是比二千石的中郎将了:从品秩看,后者高多了。

但是最终在出兵的时候,却是由卫青担任领兵主将,李息则是其的部下,由此可看出刘彻对卫青的信赖和器重。

“那位白发老将军呢?”樊千秋又问道。

“那位是未央卫尉李将军。”义纵的言语中多了些许的敬意。

“飞将军李广?”樊千秋心中一阵惊喜,连忙迫不及待问道。

“飞将军?”义纵竟然神色疑惑,似乎不曾听过此话。樊千秋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

飞将军的名号是几年后匈奴人畏服李广的威名给他起的美名,此时还没有喊开。

“下吏是从乡里稚童传唱的歌谣中听到的。”樊千秋找了个借口便遮掩了过去。

“飞将军这称呼倒是很符合李将军的功绩。”义纵这句赞叹之中的敬意更盛了。

看来,李广也许因为错失了封侯在后世毁誉参半,但就凭他敢和匈奴人硬碰硬这一点,便能获得大汉官民的敬佩。

当樊千秋向义纵询问对面三个领兵将领的来历时,李广等人倒是策马从阵中走了出来,距离樊千秋只有七八步了。

他们亦看到了被巡城卒“护在”中心的义纵和樊千秋,举着马鞭对这边指点了一番,

然后聚头商议,却没有过来。

虽然离得不远,可三位将军都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所以樊千秋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只看到他们边议论边朝这边看。

三位将军面上虽不至于有杀意,但是都神情紧张。看来,他们多多少少已经知道这武安侯府门前发生了巨大变故。

对他们来说,这同样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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