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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樊千秋亲监腰斩之刑:皇帝赏给黔首的沥血狂欢!

第249章樊千秋亲监腰斩之刑:皇帝赏给黔首的沥血狂欢!

这万馀黔首都是从城内城外聚集来到此处的,为了赶上时辰,许多黔首在佛晓时就已离开自家的破院子了。

平时处死死囚都是在八九月,春夏之间行刑很罕见。此时,田地里的农活暂时告一段落,勉强算半个农闲。

本就缺少娱乐活动打发时间,又骤然听到“武安侯田之子被判腰斩”的消息,自然趋之若务丶急不可待。

死刑犯常有,而腰斩不常见,更何况腰斩的是列侯嫡子,那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引来围聚便在所难免。

因为来的黔首实在太多了些,官道两边几乎没有插足之处,稚童们要么爬到老父脖子上,要么爬到房檐上。

甚至还有上户大族的子弟女儿来凑热闹,他们自然不会露面,只是坐在华丽的车子里,好奇地朝外面张望。

总之,仅仅因为腰斩一个人,而在长安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在大汉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都快赶上围观族灭之刑那么热闹了。

当然,这些黔首并不全是自发而来的,其中一小半人是万永社发动来的:只要来围观,便可领十个半两钱。

樊千秋此举不是为了别的,只为让此事闹得再大些,最好弄得人尽皆知,才让能让接下来的事情足够有趣。

当然,来的人太多也不好。

围聚的黔首们多少已听说了田恬做的荒唐事,对其是恨之入骨!毕竟,在大汉,仇富和仇官的黔首可不少。

这些围聚而来的黔首们无师自通地朝囚车甩扔秽物和砖石,甚至有人扔来粪便。

要不是樊千秋灵活闪躲,又派人拿了几个做得过份的黔首,定然是要被误伤的。

可纵使已经出手制止了,但才行到半路,绑在囚车上的田恬便已经头破血流了,身上更是沾满了许多秽物。

当然,叫好声也是一浪超过一浪。

有时,类似的游行示众是必须的,若不让民众有出气的口子,他们岂不是都会把怨气归于天子,那还得了?

午正前一刻时,樊千秋和王温舒终于押着田恬来到了位于东市门口的刑场。

此处黔首更多,将东市门前这小小的刑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到了人声鼎沸丶摩肩接踵之境。

义纵已经得到了消息,又派出一队巡城卒四周关防,才勉强弹压住了街面。

在这两队亭卒尽力维持下,围聚的黔首终于让开了一条道,樊千秋才得以将田恬解下囚车,拖到刑台之下。

三个行刑的刀斧手早已等侯多时,他们归贼曹管辖,一个个长得膀大腰圆,甚至比樊千秋还要健硕了许多。

他们应该是刚刚饱食了一顿,所以都挺胸叠肚,露出了圆滚滚丶亮堂堂的肚皮。

因为亦算是技术工种,所以这些刀斧手非白身,而是斗食品秩。

见到樊千秋押着犯人走了过来,这几个刀斧手连忙就过来叉手行礼,中气十足问道:“下吏问樊游徽安。”

“今日之事,有劳各位了,”樊千秋从腰间取下三个酒囊递给几人,接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酒囊的底部。

“—”三人面面厮,随即回过神来,伸手酒囊底部一捏,便摸到一小块硬物,至少有两三金之多啊。

“谢游徽!”三个会子手喜上眉梢,“吨吨吨”灌下几口,为首一人过来低声问,“游徽,快杀或慢杀?”

“此人乃武安侯的嫡子,自然应该格外照顾——”樊千秋看了看软成一摊泥的田恬笑道,“自然是慢杀。”

所谓快杀,那便是直接一刀两断,给一个痛快的;至于慢杀,则是慢刀子侧,几刀了事可就不一定了。

“省得了!”为首的刀斧手名为邱大,乃是富昌堂的同子弟,私下里自然也要叫樊千秋一声“社令”。

樊千秋看了看天上日头,今日虽没有雨,可乌云很厚,日头只是清冷地在云雾中穿行,不见一丝热量。

“时辰差不多了,当要送田恬上路了。”樊千秋点了点头道。

“得令勒!”邱大拖长声音答了下来,而后便核对人犯和文书,一切无误,才与下属把由恬架了起来。

樊千秋与王温舒走上了半丈高的刑台,站在后面;邱大等人则将死狗般的田恬押到刑台的前面去亮相。

而在田恬的旁边,便是今日的另一个主角一一施行腰斩之刑的刀。

它长得倒和后世包公用的刀大同小异,只是没有狗头,非常朴素。

但是通体亦画着繁复的赤色云雷纹,散发出一种神秘且恐怖的气息。

为了今天这大日子,那阴刻的云雷纹显然刚漆过。而调漆又要用猪血,所以众人能隐隐闻到一股血气。

当然,也不知是朱漆里的猪血散出来的;还是那些死在这刀下的犯人残留在缝隙间的血污散出来的。

和血腥气比起来,那磨得能够照出人影的刀刃更让樊千秋挪不开眼睛。

刀刃看起来是如此地雪亮和干净,但是,在过往却不知杀了多少人,果然是一把好刀,不沾半点血污。

假如今日的日头好一些,这刀刃定然会反光刺眼,让刑台下的那些黔首都睁不开眼睛。

忽然间,樊千秋的思绪飘回了几个月前。那一日,他与淳于赘为凑足市租路过此地见证了一次枭首。

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在大汉要当坚硬的刀俎,而不是待宰的鱼肉。

今时今日,他倒也算是实现了这个目标吧。

只是,百尺竿头,当更进一步:要以这天下为组,自己要当那把钢刀。

“王温舒,你来念告示吧。”樊千秋对身边的王温舒说道。

“诺!”王温舒拿出告示站到了刀旁一一离台下的黔首更近了一些,围聚的黔首知道要入正题了,渐次安静下来。

待场边再没有一丝的杂音之后,王温舒便开始唱念那告示。

告示上包含了田恬的身世来历丶所犯的罪名丶廷尉的判刑—总之,该有的内容那是一样都不会缺。

片刻过后,告示便念完了,台下沉默片刻,爆发出一阵喊,这喊声里五花八门,但是都充斥着暴力。

“钡了他!”

“田家狗贼!”

“阖族当斩!”

“当判具五刑!”

“太后当枭首!”

这些话,在任何一个公开场合说出来那都是要族灭的,但是此刻混在人群中叫出来,却无人追究。

樊千秋向回头看过来的王温舒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就跑到了刑场角落的那面畔鼓面前,用力敲起来。

“咚咚咚”的鼓声飞快地往四周传播开,势不可挡地将围观黔首的喧闹声给压了下去:他们知道要见血了。

不用樊千秋再多言,邱大向两个手下挥了挥手,他们立刻将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田恬摁在了侧刀的刀架上。

接着,邱大猛喝了一口樊千秋给他的“金酒”,朝着亮堂的刀刃上喷去,让那渗人的刀刃更显锋芒。

邱大又自己灌下了两口酒,待面庞被酒气熏红之后,他才紧紧握住刀柄。

此刻,围观的黔首都安静下来了,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嘴巴微张,用炽热的目光期待地看向铡刀和田恬,

那副模样,不似鸭子,倒象是一只只许久没见过肉食的饿豺。

行刑的邱大很得意地环顾四周,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狞笑,然后就咬牙往下一使劲,用全身力气摁下侧刀。

在黔首们“”的一声长叹下,刀在了田恬瘦弱的腰上。

“噗”的一声之后,刀入肉,鲜血飞溅,田恬梗着脖子发出“唔”的惨叫,青筋暴跳,眼珠子往外凸。

田恬被拦腰断了一半,腹腔也侧出了一道骇人的口子,鲜血和热气不停地从里头往外汨汨地冒。

邱大这一刀看起来用尽了力气,但却在刀刃碰到皮肉的刹那间突然松了劲儿,所以田恬才没被一侧两断。

这便是“慢杀”的门道,外人绝看不出来,只有刀斧手和人犯知道其中的“妙处”。

半死的田恬像条被踩断的蚯蚓一样歪挂在铡刀上,下半身已经没有了动静,但是上半身则在不停地扭动。

在他这剧烈的动作之下,血水不停地往外涌着,顺着阴刻的凹糟逐渐填满云雷纹,使其颜色更加地鲜艳。

此刻,围聚的黔首们从好奇变成恐惧和胆寒,称职的父母亦将自己孩子的眼睛捂上了,更有人偷偷溜走。

然而,已经没有机会给黔首们掉头离开这血腥的刑场了,邱大再抬起侧刀,狠狠下去,又是血肉横飞。

接着,邱大高亢地吆喝了一声,带着一脸的狞笑,接连抬起侧刀狠狠地往下连了五刀。

每一刀,邱大都在最后时刻留了一些力,便是不想让田恬那么早地了解,后者亦在一刀刀下,惨叫连连。

五刀过后,田恬已经如同一截烂木头一般摇摇欲坠了。

邱大立刻邀功似地看向樊千秋,得到后者的点头默许之后,他终于再次抬起了大刀,拼尽全力下去。

这一刀,又快又狠,直接就将田恬的残躯成了两截一一分别落在刀前和刀后,自然再次引来黔首惊呼。

连同面色铁青的樊千秋在内,所有人都以为田恬死了,忍不住地押长了脖子看。

忽然,田恬居然猛地睁开眼,上半截身子竟然拖着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在地上爬了起来,面色白如帛。

他顶着一张绛紫色的脸一直爬到了刑台的边缘,那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双手亦在地上不停地抓着。

最终,一口血沫从口中涌出,田恬终于再也没有声息了。

围聚在刑台周围的黔首似乎回过了魂,终于“轰”地一声吵闹开,指着田恬的残尸议论纷纷,表情不一而足。

有拍手称快,有叹惋摇头,有幸灾乐祸,有如痴如醉更有被惊吓过度的人直接弯腰呕吐,引来一阵嘲笑。

这场血腥狂欢的馀韵又持续了两刻多钟,樊千秋才派出巡城卒弹压“叽叽喳喳”的黔首们,让四周平静下来。

此时,恰好是未正时分,为了杀一个人,竟耗去一个时辰。

原本只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又开始聚起了云,接着飘起了“润物细无声”的牛毛细雨。

樊千秋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看十步之外田恬那分成了两截的户体,觉得鼻尖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他想起了自己曾生活过的那个时代,总有人想要恢复腰斩和车裂,用酷刑对付极恶的岁徒贼人。

但用酷刑来威镊奸邪之事当真百利无害且能一劳永逸吗?果真如此,为何古代蛮荒而现代开化?

在杀死同类这件事上,人类总能发挥无尽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不论西动,不论人种,

概莫能外。

华夏有枭首丶腰斩丶具五刑丶车裂丶刑和凌迟西夷有绞刑丶抽肠丶领带刑丶活理丶和血鹰刑无一不是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狂欢。

也许不是这些刑罚更有威力,而是因为在野蛮时代更需要这样的刑罚?

这不是进步,恰恰是倒退。

樊千秋自谢不是一个嗜血之徒,但回到了相对蛮荒的封建时代,便只能是“入乡随俗”了。

邱大和王温舒案比了田恬尸首,确认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之后,这才跑回了樊千秋身边复命。

“游徽,验明正身,死囚田恬,业已伏诛,当请人收尸装。”邱大象是邀功一样大声道。

“下吏亦案比过了,死囚田恬,身死无疑,刑毕文书以开好,再无纰漏了。”王温舒说道。

至此,官面上的事情便了解了,往后其实就是“私事”了,明面上与长安县寺并无联系了。

收尸以往就由帮闲或者私社做,可以向主家所要一笔私费,交给万永社办倒是很符合成制。

“邱大今日辛劳了,你们且回去歇息,我会向义使君上报尔等的干练,他会为尔等记功。”樊千秋说道。

“为游徽效劳罢了,责无旁贷。”邱大叉手说道,血水混着汗水顺着他满身的横肉往下淌,看着很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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