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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混沌渐起

第377章混沌渐起

其实,洞渊宗的修士大概都知晓,数百年之前,他们的宗主是从其他地方游历而来。

到楚国,也并不是为了开宗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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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创建宗门,培养门徒,无非是数百年光阴之间,闲来无事,消遣所为罢了。

所以,对他老人家而言,解散宗门,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对于门中的弟子而言,哪里有那么简单。

他们之中,甚至有一出生便在洞渊宗的修士,整个人生,都在洞渊宗度过。

此刻家园要复灭,绝对不是拿上乾坤袋,就能离开这里的。

“我这五灵根的资质,一辈子也筑不成道基,结丹更是无望,死便死了罢,也就图个心安!”

“我这条命是汪长老救下的,徜若他留下,我又有什么离开的理由。”

“我虽资质欠佳,可黄长老待我情同母女——宇文师妹你还年轻,又刚刚筑成道基,日后前途无量,你快些离开吧,把卿卿师妹也带上!”

“宋宴丶李仪,你们走,日后将洞渊宗复兴便是了,有你们在,一定可以的。”

“韩渊,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啊!”

“正伦,你还有妻儿,快些带上小雨和正甫离开吧。”

许许多多的修士放弃了生的希望,甚至还想让这些新生代修士之中,天资出众的那些人赶紧离开此处。

对于很多势力来说,宗门和家族,既是庇护修士的后盾,也是束缚修士的绳索。

提供灵资栽培庇护,那么在家族和宗门遇到危难之际,自然也需要你站出来,为这艘大船的生死存亡,出一份力。

可是洞渊宗有些不太一样。

宗主无所谓,他根本没有想着让门下的修士来承担任何。

洞渊宗的修士,是自由的,他们拥有选择的权力。

只不过,有些人选择留下。

嗤嗤——

动荡自大阵之外传来。

虞以名结出法印,无数漆黑符文凭空生出,浪涌一般重重叠叠,覆于大阵之上,形同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着阵法灵光。

与此同时,污秽血海,万千尸火,白骨长矛,碧绿宝剑——

九道元婴境的力量,同时轰击在护宗大阵之上。

毕竟只是一个三阶上品的阵法,仅仅是九人的合力一击,大阵便已经摇摇欲坠。

阵外的攻击尚未停歇,阵内已是地动山摇,灵气暴乱!

九比特婴的注意力,都在禁地之中,而章兴名则低垂着目光,冷眼看着龙首山山麓外的这些修士。

看着陆陆续续,还有人往大阵之外跑。

“逃?嗬嗬——”

他冷笑了一声,大阵被破,不过是呼吸之间,到时所有魔墟修士都会侵入洞渊宗。

这么短的时间,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雁然山脉,一处孤峰,乱石峋。

石云昊盘坐在黑岩之上,身侧,两枚约莫拳头大小的奇异眼球,一左一右,漂浮在他身侧,眼球上流转着氤盒的紫色灵光。

两颗眼球都没有瞳孔,那氤氲灵光,象水波一般,一圈一圈,向外扩散。

石云昊双目失焦,可洞渊宗中发生的一切,却被他瞧的一清二楚。

惊恐,悲怆,决然,一切混乱原本应该让石云昊感到享受,感到精彩。

可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却只有疑惑。

宋宴?

看着洞渊宗弟子之中,那张熟悉的面容,他的神情有些错愕。

“没死?这怎么可能?”

秦阳金丹境的含怒一指,叫宋宴生机尽去,灵力崩溃,他可都看在眼中。

那种程度的伤势,即便是假丹修士也绝无幸存的道理。

然而现在,这个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石云昊盯着宋宴,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可是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似乎一切如常。

那可不是单纯的服用丹药或是依靠调息就能够恢复得过来的。

石云昊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但随即,眼中又满是惋惜。

死在南宫族地,和死在宗门之中,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何苦来哉?

雁然山脉的另一处。

浮玉峰,积雪还未化尽。

“啾——”

一只受冻的燕雀摇摇晃晃,在林间跌撞,向下方坠落。

却见一双毛茸茸的胖掌,托起一道温润灵力,将那小雀拢在掌心。

妖力丝丝缕缕涌起,将小雀周身的伤势,一一疗愈。

这道庞大的身形,正盘坐青石之上。

他身躯滚圆,毛发灿金,脖颈上挂着一串古朴念珠,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

“呼——”

他呼噜一声,胖手伸出,抬了一下斗笠,微微抬头露出面容。

竟然是一只虎妖。

鸟儿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股妖力的善意,从最初的挣扎,逐渐平静了下来。

伤势眨眼之间,便痊愈了。

胖胖的虎妖伸手,在它身上轻柔的抚了抚,随手向上一抬,将鸟儿放飞。

他的目光越过树林,落在那片被魔云笼罩的洞渊宗。

“真是令人唏嘘。”

他口吐人言,带着一种奇异的口音:“听说当年郑祖尚在人间时,对我们妖族也多有照顾。”

“如今山海间中的有一些前辈,都受到过他的指点呢。”

它微微摇了摇头,斗笠边缘的铃铛发出几声轻响。

在虎妖身旁,坐着一位身披陈旧蓑衣,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的老翁,似与周遭云雾融为一体。

若是宋宴在此处,便能认出,此人正是蜃前辈。

他缓缓开口说道:“天道轮回,旧世气数已尽,陈临渊今日身陨,乃是天意所趋。”

“陆遮,你若是心中觉得有所亏欠,到时照顾照顾他逃走的那些门徒便是了。”

被称为陆遮的虎妖嗯了一声,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蜃老,你说的那个剑宗传人,此时在何处?”

“就在山门之中。”

“噫?!”

陆遮一双滚圆的虎目,满是震惊,遥遥望向龙首山麓上的一众修士:“是哪个是哪个?”

他有些疑惑:“您老——不出手将他救出么?”

“没有那个必要。”蜃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是他剑宗的奴仆。”

“而且——”

“如果活不下来,他就不是剑宗传人了。”

胖虎妖沉默了片刻,鼻翼翕动,嘴里嘟浓了一句。

蜃老还真是严厉啊。

与积雪的浮玉峰不同,雁然山脉另一处徒峭险峰。

参天古树顶端。

三道身形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其中两人身形相似,穿着红白劲装,脸上复着制式统一的面具。

正是隐龙机要的黄字藏锋卫,朱平方与朱立方两兄弟。

他们中间,则是一位毫无气息,同样覆面的修士。

只不过其腰间悬挂的令牌材质,与朱家两兄弟有些不同,在通过枝叶缝隙的微弱光照之下,清淅地显出“地字叁玖”的字样。

“师傅——”

朱平方的坐姿略显僵硬,膝上摆着一版材质特殊的玉牍,右手握着一支特殊的符笔,笔尖凝聚着灵光,正悬停在玉册上方。

他的视线通过面具,望着着远处洞渊宗的景象。

“这密揭——最后都是谁要看啊?”

自打两兄弟进入机要,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任务,也是第一次写密揭这种东西。

地字叁玖的声音通过面具传出,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无需紧张。”

“此密揭除你我之外,最终只会呈于三人之手。”

还好,看的人不多。

朱平方松了口气,随口问道:“都是谁啊?”

“阁主。”第一个名字从地字叁玖的口中说出,就让朱平方吃了一惊。

隐龙机要总兵,传闻那是个炼虚境的大修士啊。

“监正。”第二个名字说出,朱平方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目定口呆。

钦天监一把手。

“还有——圣上。”

朱家两兄弟彻底愣住了。

玄帝陛下?!

朱平方心中是惊涛骇浪,这三人哪一位不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唐廷乃至中域震荡的恐怖存在——

给他们老人家看的密揭——我来起草?

似乎是察觉到了弟子的失态和疑惑,地字叁玖开口说道:“无需思虑过多,只需按照你的所见所闻,如实记录即可。”

“此刻,你的眼,便是大唐的眼。”

地字叁玖温和地拍了拍朱平方的肩膀:“别太紧张,写错了也无妨——”

“噢。”朱平方松了一口气。

“写错了划掉便是。此密揭唯此一版,没有重来的机会。”

“?”

我特么没法儿不紧张!

朱平方暗自腹诽。

轰隆——!

谈话间,洞渊宗上空,光华碎裂,化作漫天流萤,纷纷扬扬。

在九比特婴境修士的合力攻击之下,护宗大阵彻底崩解开来。

魔云落下,无数魔修汹涌而来,冲向了山门之内。

朱平方心中一凛,开始落笔。

洞渊宗的修士之中,宋宴眉头紧皱。

他想过要逃跑吗?

当然想过。

在这样拥有金丹丶元婴境修士参与的战事之下,所有筑基丶炼气期的修士,都只是陪衬罢了。

洞渊宗一众修士和魔墟金丹以下修士的死战,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九个元婴,对阵一位金丹——

这是毫无胜算的一局。

然而宋宴却并没有马上离开宗门,逃离雁然山脉,因为他感受到了滚滚魔云之中,一束目光,正居高临下地凝望着他。

那双眼睛,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个人是谁?

一个金丹境修士,想要杀了自己,图什么?

宋宴的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并不认识那个人,自然觉得古怪。

但是现在想这些,徒劳无用,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在这必死的局面之中生存得更久一些。

这个人对自己的杀意突出得很明显,徜若现在逃离山门,恐怕十死无生。

宋宴在心中问自己。

假若这个人与秦阳的实力相若,自己有把握杀掉他吗?

换成从前的宋宴,根本不可能提起这样的想法,可如今体内的那一点儿灵机还未消散,灵力和剑气源源不绝——

也许,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可惜思来想去推演种种,这种可能性还是很低。

哪怕一切都按照最完美的结果和走向,也只是很接近,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

毕竟金丹境修士不是站在原地让你施展杀招的傻子啊。

他当机立断,隐剑敛灵势全力施展,面容也变化,隐没在人群之中。

不知道隐剑敛灵势和那水镜发带能够在金丹修士的探查之下,掩藏到几时,但若真的要在金丹手底下逃跑,一分一秒都极为宝贵。

轰—!

九大元婴一同出手,仅仅三击,大阵便完全崩解了。

禁地上空,魔云滚滚。

大阵既破,意味着陈临渊的死期已经到了,这洞渊宗自然也要灭亡。

虞以名随意扫了一眼那些筑基炼气的修士,兴趣缺缺,朝章兴名摆了摆手。

章兴名自然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九位大人,要去找陈临渊,这洞渊宗的其他杂鱼蝼蚁,便让自己还有身后的魔墟修士来清理。

无数魔修,摩拳擦掌,眼冒金光。

这也算是跟着大人物出行的一种福利。

有着九比特婴境修士的震,毫无疑问,这些洞渊宗的修士定然是没有什么斗志,不会太过抵抗。

他们的灵资,谁杀了便是谁的。

“是,前辈。”

那九大魔婴,朝向禁地徐徐落下,只是个寻常禁制,虞以名随手便将之毁去了。

他一点儿也不着急,远远地就落在了地上,缓步朝向禁地所在走去。

优哉游哉,似乎很享受杀死陈临渊之前的这种感觉。

甚至,想让它再长一些。

当你知道你的仇人今日一定会死,即便你不杀他,也会出现——可能是一道天雷之劫,将他劈死,你会如何做?

当然是将他玩腻了涮够了,然后再杀了他,虞以名如此作想。

其馀八位魔修,包括陈天泽在内,都心照不宣地暗自放缓脚步,跟在虞以名的身后,隐隐以他为首。

虞以名看在眼中,脚步不停,心中却有些不屑。

这些老东西,真是在魔墟窝囊惯了,心气都没了。

这八人的举动自然不是谦逊,而是害怕动手斩杀陈临渊,染上什么因果报应。

他毕竟是仙人转世,又有那虚无缥缈的天意背书。

这些都是活了数百上千年的人物,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但是虞以名并不这么想。

按照魔墟几位前辈的说法,这天地之间的旧时气数已尽,陈临渊必死无疑,那么如果能够亲手将他斩杀,说不得能够夺取他身上的气运!

他陈临渊可以结束一个时代,我虞以名,怎么就不能开创一个魔道盛世呢?

这些魔墟的老骨头,早已没了锐意,真该叫他们与旧时一并死去。

不过这样也好,无人与我抢夺这天地运势。

他如此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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