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立区,田下町。
看似豪华的卧室中褪色的金箔墙纸和裂皮的皮质沙发给人一种老旧破败的气息,黑崎信介半靠在床头,枯瘦的脸象一尊风干的木雕,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仍死死盯着东乡宗。
以前在组里当他露出这幅神情就能吓得这些乌合之众大气都不敢喘。
可现在
曾经利落整齐向后梳的头发如今变得略显杂乱掺杂着不少白发,稀疏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头和苍白的脸颊两侧,脸上那一道从左眼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也不似以前那么恐怖只让人觉得丑陋。
可能是长期卧床和失眠让他眼神虽然依旧犀利,但却透露出一种疲惫和虚弱。
最关键的是那白色被子下凹陷下去空空荡荡的右手和双腿,这毫无疑问宣告了他黑道生涯的结束。
这老家伙以前管着组里的时候天天满口任侠那一套这样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拜托他们是混黑道的啊!他妈的连在室内抽烟都不行混个鸡毛的黑道啊!
毫无顾忌的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看着曾经的‘大哥’。
“最近经济不景气啊。”东乡宗从gui钱包里抽出五张万円钞,像撒纸钱般扔在床单上,“组里兄弟们拼死拼活,才凑出这点‘慰问金’……”
就象是嫖客的施舍一般,丢下几张钞票东乡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组里还有事,我就不陪大哥你闲聊了”
走到了门边东乡宗扭头露出了嘲弄的笑脸:“还是要祝你早日康复啊~”
嚣张跋扈的笑声渐行渐远老旧的卧室中黑崎信介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波动。
也许一天前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虽然表面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可内心难免还是会懊悔愤恨。
可现在不一样了
‘咯吱’
卧室门慢慢被拉开,一名穿着棕黑色及膝短裙留着厚厚刘海遮住了眼睛的jk少女推着轮椅慢慢走了进来。
“父亲,时间到了。”
“恩。”
黑崎信介点了点头没让自己的养女动手而是强撑着左手努力的把自己挪到了轮椅上。
“虽然知道说了父亲你也不会理会,可还是请不要太过勉强了,我可以帮忙的。”女孩拿出小被轻轻盖住在黑崎信介的断腿处,生怕自己的父亲着凉。
直到和女儿开始交谈黑崎信介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生动神情:“好了,美月你知道我可以的。”
对于这个从一群疯子邪教徒手上救下的养女黑崎信介真的十分满意,勤劳温柔又十分聪慧要是在性格开朗一点就好了。
黑崎美月推着自己的养父平稳的走在老宅中,空空荡荡院落中只有父女二人静静漫步。
一直走到了后院的库房门口,黑崎美月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已经整理干净的库房中放着一张小桌,而小桌之上一颗巴掌大小怪异的如五角星般黑色卵鞘正有规律的慢慢鼓动收缩。
再次看到卵鞘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黑崎美月还是感到一阵恶寒,仿佛这颗卵有着一种恐怖的魔力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美月,把刀给我。”
父亲的话语响起黑崎美月回过神来,有些纠结却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好拔出藏在背后衣服下的短刀递给了黑崎信介。
黑崎信介接过短刀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神情,此时他的目光早已被那颗卵吸引了!
就在一天前的晚上,那时候绝望的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在傍晚被女儿推出来透透气,可就是那么突兀的这颗黑色的卵就凭空出现落在了他的断腿上!
当他用仅存的左手握住卵鞘后他只是瞬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这是名为兽魔术中的一种奇特兽魔其名为——假肢蛊!
一旦与假肢蛊缔结契约它就会化作主人的肢体,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恩赐!
握紧刀锋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假肢蛊上,黑色的卵鞘如同活物般不断地吸收着黑崎信介的鲜血。
快了,快了
一旦假肢蛊孵化自己离成为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或者说成为比普通人更强大的存在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到时候自己会光明正大的拿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夕阳的馀辉从仓库大门外投射进房里映照的几人人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
“啧啧,搞这种邪门仪式您当年不是说‘极道靠的是仁义’吗?”
东乡宗那令人厌恶总是带着嘲弄的话音在只有父女二人的仓库中突兀的响起!
黑崎美月猛地转身一手摸向裙下的大腿内侧,可还没等她看清来人一只大手就已经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哎呀哎呀,小美月这样可伤到东乡尼酱的心了,当初从邪教中救你出来的时候哥哥也在啊~”右手手上用力将女孩提了起来,东乡宗笑嘻嘻伸出左手握住黑崎美月的手腕狠狠一拧!
“唔!!!”
右手手腕被拧脱臼,剧痛传来黑崎美月瞪大了眼睛,可东乡宗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又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狠狠一拧!
“东乡!!!你这家伙快把美月放下来!”看到自己的义女受伤黑崎信介也顾不上继续献祭,他紧握着短刀撑下轮椅滚落地面用肘部拼命的挪向东乡宗!
“父亲”看着自己要强了一辈子的父亲滚在地上爬行那惊慌失措的神情,被扼住了喉咙已经开始缺氧的黑崎美月瞪大了眼睛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双腿拼命地蹬踹着东乡宗,可惜两人之间的力量本来就很悬殊,加之缺氧让她使不上了力来拼命地挣扎反而让她缺氧的情况更加严重。
‘嘭!’
一声闷响声响起,黑崎美月被一脚踹飞狠狠地撞在了不远的铁桌上,那尖锐的桌角撞在她的腰间脊椎处,她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啊,有些无聊,玩够了。
东乡宗伸手拉开领带慢慢的走向黑崎信介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两个真就是上世纪的产物,一个混黑道的老头天天说着什么仁义,一个女高连个智能机都不会用。”
一脚踢飞了黑崎信介手中的短刀,东乡宗踩着自己老大的头拿出手机晃了晃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信介大哥你知道我的,我胆子小所以做事只能小心翼翼的多一些布置,你们这个老房子里摄象头都要被装满啦~”
黑崎信介手上青筋暴起抓着东乡宗的小腿面目狰狞:“东乡!!!为什么!!!”他虽然古板可却自认从未做过欺凌弱小虐待下属的事,他是真不明白东乡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东乡宗摸了摸下半身的胡渣然后弯下腰和黑崎信介一阵对视后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因为我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