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晏九山的身边一个战傀手持刀刃须臾而至封玥身前生生将上官璟的一剑挡下!
两剑相交爆发出一声争鸣。
“傀儡术?”
上官璟说完自己又否定,“不对,傀儡术没有这么高明你这是”
“偃师术。”
上官烨淡淡道:“大哥,他是偃师。此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不可掉以轻心。”
“你们两人,一个猎妖师,一个偃师混入我悬月城究竟在图谋什么?”
上官璟冷脸寒霜道:“说!”
剑破风声,剑尖已经指向了封玥。
“猎妖师自然是追寻妖灵而来。”
封玥的视线落在上官烨的身上,“少城主身上沾染了我们所追寻的妖灵的气息,今夜来此只是为了寻找妖灵踪迹”
“胡言乱语!”
上官璟皱眉,“越说越荒唐,我三弟身上怎会有妖灵气息?城主府上四方位都有鉴妖宝镜,世上妖灵没有一只能进入城主府!”
“那是普通妖灵,若是那只妖灵很强大,强大到能瞒过鉴妖镜呢?”
封玥抬手,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纂,“这是探灵符,只要附近有妖灵探灵符就会飞到妖灵所在的位置自燃示警,但现在这张符纂也没用了”
封玥手中的探灵符丝被夜风轻轻吹动,单薄的一张纸有些可怜的意味,仿佛也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失落。
双方对峙着。
塔楼的动静引来了一些江湖人士纷纷前往这里看热闹。
“塔楼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上官城主家的大公子和少城主都来了?”
“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剑弩拔张的,看样子是要动手啊!”
“上一次少城主动手还是一年前吧?我们可是好久没有见过少城主动手了!”
“他们在做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纷纷议论声入耳。
上官璟对着上官烨使了个眼神。
上官烨站出来冷声道:“妖言惑众,私盗悟心大师塑像,不交出舍利子,你们休想离开悬月成!”
“偷盗舍利子!”
“悟心大师的舍利子被偷了?”
“让他们交出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舍利子?悬月城里竟然有舍利子吗?”
好一招先发制人。
晏九山向前一步挡住封玥,“少城主,悬月城的城主府就是这样判案定罪的吗?”
“休要多言!”
上官璟怒声厉斥,“不交出舍利子,你们今夜休想离开!”
“拿下!”
上官烨抬手一挥,身后的人蜂拥而上。
“听闻猎妖司的规矩是不伤凡人,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何时。”
上官烨此言无异于将封玥架在火上烤。
若是她伤了人等于自己反驳了自己是猎妖司人的身份。
“本司平生最恨被人威胁!”
封玥冷声准备捏诀,手却忽然被人握住,侧头一看正是晏九山。
“妖灵最擅长伪装,一个人或许皮相未改,但壳子里面或许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
晏九山声音平静,语调淡淡,“听闻少城主九岁之前武功、习文皆是平平,九岁之后倒是变得精才绝艳了竟能压过大公子成为少城主”
笑意在他眼中漫开,语调玩味,“这倒也能算作是一桩奇事呢,都说若是天资聪颖的人那么就应当是一开蒙就与旁人不同,少城主的开智倒是来得比其他人都晚一些。”
他意味深长看向上官璟,“大公子,你确定你的弟弟,还是你弟弟吗?”
两人束手就擒被押走。
围着看热闹的江湖人都有些失望,原本期待的一场大战没有发生。
很快他们便三三两两的散去。
塔楼门口很快只剩下上官璟和上官烨两人和几个护卫。
“这两个人身份可疑,依我之见,三弟应当尽快禀告阿爷,让阿爷定夺此事。”
稍顿,上官璟忧心忡忡道:“现在只盼着她所说的身份是假的,否则必会与朝廷交涉猎妖司,可是名传天下的衙门,其猎妖司人擅长的阵法、符纂、剑术和奇门遁甲之术令人心惊三弟,千万要妥善处理此事。”
上官璟说完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疑惑的看向上官烨所在的方向。
“三弟?”
他疑惑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大哥就不怀疑我吗?”
上官烨双眸凝视上官璟,“刚才偃师所言,大哥不觉得生疑?”
“原来是为了此事”
上官璟闻言,原本是端庄君子的一个人脸上竟然露出了苦恼和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向上官烨,抬手在上官烨的额头上轻轻一敲。
“真是傻子。”
夜风吹起上官璟的发带,男子的用物却在此刻显得柔婉温和。
“我与你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怎会去轻信旁人所言而去怀疑你——我最疼爱的弟弟呢?”
上官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人言可畏,他今日所言或许很快就会被有心人散播开,到时候关于我被妖灵夺躯壳的事情就会传开到时候,你还会如同今夜一样信我吗?”
“只要这一世我们是兄弟,我就会信你。”
上官璟伸手一扶上官烨的胳膊,“走吧,回去将此事禀明阿爷,两人的身份需要尽快证实。”
上官烨几乎是被上官璟推着走的。
说话声逐渐远去,晚风吹落一棵树上最后一片枯叶,叶片打着旋儿飞向了远方。
这是封玥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关进了牢房。
这里的牢房隔着一堵墙,但是难不倒封玥和晏九山。
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能让墙面消失,让他们可以毫无障碍的对话,甚至晏九山还能走到封玥的牢房中。
而外面的看守狱卒对此毫不知情。
在他们眼里,这两个被送来的犯人十分安分,一句话也不曾多说。
封玥看着的晏九山很随遇而安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他随身带的小榻、被褥、烧茶水的小炉、茶具、连茶叶都准备了好几种。
随后他放出两个傀儡,一个给他铺床叠被,一个生火煮茶。
他甚至还拿出了一扇绘着芦花的屏风。
秋冬的肃杀之意在屏风中荡漾开来,但又被芦花的温柔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