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众人也跟着一同前往蒲甘。
这一路非常顺利,很快就到了明家。
穗穗窝在车里,刚吃完豌豆黄,她小小地打了个饱嗝。
“哇!好漂亮!”
小穗穗趴在车窗上,望着明家古色古香的宅院,漂亮的大眼睛都亮了起来。
明家的院落不象是陆公馆,有明显中西结合的影子,它是那样极为繁复规矩的旧式建筑,处处透着奢华与富丽。
穗穗被爹地抱在怀里,跟随佣人们走进明宅为客人们预留的房间。
“家主近来繁忙,恐怕不能为陆小姐诊病,若是实在着急,可以请明晖姥姥为小姐诊治。”
佣人垂首交代着,临走前顺便带上了房门。
穗穗敏锐地皱起眉毛。
她感觉这个姨姨好象不太喜欢自己。
陆承泽揉了揉穗穗的小脑袋,轻轻安抚着。
“乖宝,这里不比家里,穗穗再忍耐几天,等病治好,妈咪就带你回家。”
钱玉荣也低声安抚着穗穗。
直到路上她才知道蒲甘明家的家主其实是戚雅音的亲生母亲,而周老先生的伴侣也是明家主的至交好友,如今是明家主的副手。
穗穗如果真是戚雅音的孩子,那么明家主就是穗穗的姥姥了。
可
偏偏明家似乎并不欢迎他们。
给他们安排的小院子狭小、空荡,仿佛有故意冷待的意味。
钱玉荣内心忧虑。
也不知道此行是否顺利。
名家主能否又有办法能治好穗穗?
可穗穗却没有看出这一切,她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小姑娘歪着小脑袋瓜,信誓旦旦的点头。
“穗穗不忍耐,穗穗喜欢!”
她奶声奶气的说完,就乐颠颠的跑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咦?”
穗穗发现了一个小门。
她钻进小门,慢吞吞的挪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小姑娘就这样偷偷溜走了。
穗穗听见了很大的声音,从来没有植物能这样吵闹。
还凶巴巴的。
小姑娘一时好奇就跟着心声的方向查找。
【喂!小破孩儿!不许再往前面走了!
穗穗扭过头一看,是一团茂密,如海藻一般紧实的藤蔓,正缠绕在墙上,浓绿色的叶子好象小扇子。
“为什么不让穗穗去呀?”
小穗穗直接捏起了扇子叶片,肉乎乎的小手指戳来戳去。
藤蔓似乎受到了惊吓。
【你你怎么能听懂我说话?】
“就是能听懂呀!”
小穗穗抬步就要走,不想再理这个奇怪的植物了。
这个藤蔓就象这里的小霸王,竟然舒展着枝条,将前面的圆拱小门牢牢的围住了。
甚至还伸出藤蔓勾住了穗穗的小脚丫。
小穗穗皱紧了眉头。
“你好坏呀!”
【你才会呢,前面是禁地,你不知道不可以去吗?】
穗穗不知道什么是金子地,什么是银子地,她只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呼唤,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推使着她往前走。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似乎生气了。
她磨了磨小奶牙。
撅起小屁股,就要伸手解开脚腕上的藤蔓。
小穗穗一碰到藤蔓,藤蔓的大叶子就摇摇晃晃的往后退。
【你!你不讲武德!】
【你怎么可以使用功德善念攻击我!】
藤蔓张牙舞爪的退去。
刚才还招摇的大叶片,一下子就收拢起来了。
穗穗有些茫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
“穗穗没有哇。”
小姑娘甚至才得知什么是善念,她只知道自己可以吃掉身边的善念,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祖树姥姥根本没有告诉穗穗。
“你痛不痛呀?”
穗穗这才注意到藤蔓的异常,刚才被穗穗触碰到的藤蔓竟然蜷缩到了一起,绿色的藤条裹着一层浅浅的白灰,象是被焚烧过一样。
【痛死啦!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穗穗难过的眼圈微微发红,眼底积蓄着莹莹泪水。
“对不起,穗穗也不知道。”
小姑娘小声道着歉。
殊不知刚刚这一幕,已经被不远处的明雎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哪个旁系的孩子?怎么这样面生?”
明雎沉声问着身边的管家。
她是一个面色红润,身形匀称的老人,穿着极为考究的深色长衫,袖口与衣角绣着淡银色的暗纹,气度优雅娴静,脸上只有细微的皱纹,看起来格外年轻,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动人的风采。
“家主,我也不太清楚,看岁数,可能是明晖的孙女。”
明雎点点头。
明家的主脉算起来只有明雎的女儿戚雅音一个后辈,可她离开明家后就和明家再无关系,剩下还有三支旁系,倒是后辈颇多,甚至都记不过来了。
“她倒是很有灵气,竟然能摆脱银背藤的牵制,不过也太淘气了,过去看看这小娃娃。”
明雎眼角微弯,透露着无限温柔。
穗穗正哄着哭唧唧的银背藤,脑门突然遮下来一小片阴影,一只柔软修长的手搭在了穗穗的肩膀上,小姑娘狠狠打了个激灵。
扭过头发现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不自觉地翘起来嘴角,露出甜兮兮的笑容。
“乖孩子,你很厉害,叫什么名字?”
“诶?”
穗穗歪着小脑袋瓜,明明一句话不说,明雎却懂了她的意思。
“我是你明雎姥姥,不记得了吗?”
小穗穗矮墩墩的小身子向后挪了挪,小手捏住银背藤受伤的藤蔓,眼底流露出伤心。
“对不起姥姥,穗穗把它弄伤了。”
小姑娘唉声叹气的。
她扁着小嘴巴。
知道明雎姥姥就是爹地妈咪说的明家主,是要给穗穗治病的医生。
小姑娘肉乎乎的脸蛋一下子就羞愧地红了起来。
可是,穗穗弄伤了姥姥的朋友
明雎惊讶地望着被穗穗捏着的银背藤。
这银背藤竟然会被功德善念所伤,那岂不是说,这个看起来才三岁的小姑娘,竟然能使出善念吗?
这怎么可能?
就连她也不能熟练掌握善念。
“乖孩子,没事的,姥姥会给它治好的。”
明雎轻声说着。
眼中却闪过一抹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