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确实乱成一团。
何蓟将吴波杀了之后,那些跟他相好的士兵,冲上去就要跟吴波拼命
被高俅放在一边的梁真,也吓坏了,赶紧朝着校场跑。
不独如此,杀人如此大的事,也惊动了一些美誉训练,但负责巡视的禁军也惊动了。
“干什么?”
梁真制止了事情滑向不可控的第一步。
“梁大人,他欺人太甚!”
在场的禁军士兵,还企图继续爆发矛盾。
“干什么?”
高俅恶狠狠地看着他的人马冲过来。
巡逻的禁军,将这些闹事的士兵团团围住,生怕引起兵变。
高俅走到,先是恶狠狠地看了吴哗一眼,然后怒吼:“怎么老子给你们补上兵饷,你们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他刚刚发了兵饷,威信正是巅峰的时候,一句怒吼,马上让其他人安静下来。
“你说,怎么回事?”
高俅没有理会其他士兵,只是询问何蓟。
何蓟面无表情:“回大人,此人目无军纪,袭击长官,当杀!”
“这就要杀人?你——”
高俅怒了,这货真把自己这里当战场了,想杀人就杀人,尤其是当场杀人,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何蓟冷声回答:“大人,既然您信任我,让我帮您练兵,好应付一个月后的那场比试。我要报答您,只能以战场的标准,去执行您的命令。
吴波违逆军令,不杀不足以明军纪!
下官不但要杀吴波,还要杀那几个起哄之人!”
“何蓟你——”
一听说何蓟还要杀人,高俅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家伙是反了天了吧。
要知道,能被高俅从禁军里抽调出来的人,大概只有两类人,一种是平日里表现确实不错的能手,一类是跟自己或者孩子们关系不错的士兵。
能当刺头的士兵,大抵就是后一种,是身边的跑腿人。
面对何蓟坚定的目光,高俅也想宰了这个混蛋,但吴哗的笑容和话语,在他耳边回荡。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狠狠瞪着何蓟:“杀!”
他话音落,周围的兵痞哈哈大笑,抬起武器就要对准何蓟。
此时,高俅反应过来,大喊:“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那几个闹事的兵痞抓起来!”
众人闻言一愣,不是抓何蓟么?
听说是要抓自己,几个带头的兵痞也慌了。
士兵们在愣神之后,果断听从了高俅的命令,直接将几个人拿下。
“高指挥,饶命啊!
”
知道高俅不是开玩笑后,他们赶紧跪地求饶。
高俅深吸一口气,望向何蓟。
何蓟面无表情,道:“违反军纪,当杀!”
“杀!”
高俅咬着牙,声音比何蓟还大,他心头在滴血但却知道必须配合何蓟。
死几个人高俅不心疼,但他觉得这一切都不掌握在他手里。
那几个被决定命运的士兵,瞬间被拖走,很快被处死。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高俅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听好了,何蓟和何大人说的话,就是本官的命令,尔等再给我耍性子,他们就是下场。”
高俅难得发火,在场众人禁若寒蝉。高俅已经用行动表明,他无条件支持何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任何靠山。
这些禁军看着何蓟这个杀神,心里也多了一丝敬畏。
何蓟道:“忤逆上官,对抗军令的人都死了,但你们在做什么?
我刚才让你们立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借着杀人的馀威,何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意,这些士兵瞬间胆寒。
“绕校场,跑三十圈,口号不能停!”
何蓟怒喝,这些禁军赶紧集合,结阵,开始绕着校场跑步——
这整齐划一的动作,简直就是他们训练以来的最高水平。
高俅看在眼里,也为何蓟的手段折服,不过他也明白,这并不是何蓟的手段。
想起通真先生为他说的关于孙武的故事,仿佛再次重演。
他就是吴王,而何蓟就是孙子。
可是吴哗能,他是老天爷,一手在幕后导演了一场一模一样的戏剧。
老实说,何蓟玩了这么一手,高俅才真正看到了他赢下童贯的一丝可能。
但明明有可能,他却高兴不起来,被人这样子耍了,高俅很难咽下这口气。
“等比赛结束,再与你计较!”
他不能拿吴哗怎么样,可是收拾何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默默记下这件事,高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有他公开支持何蓟,果然接下来的训练,效率提升了不止十倍。
禁行令止,对于这些疏于训练的禁军士兵而言,还有些难度,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喊累,不敢抱怨。
如果是以前的禁军,被这样压迫,大概早就反了天了。
可是高俅给够了钱,这些人每当不想坚持的时候,想到恩威并施的高太尉,纷纷忍下来。
吴哗站在远处,默默点头。
虽然不比后世那支天下第一军,但禁军的整顿,从今天开始——
“先生,你可害死我了!”
高俅回到吴哗身边,开口就是抱怨。说是抱怨,其实就是邀功,诉苦,外加体现自己多不容易。
吴哗呵呵一笑,他可不会接这种便宜人群。
“估摸着,有人该给陛下告状了!”
吴哗提醒高,高俅一声不好。
禁军死个把士兵看起来不是大事,但如果有心人去告状,还真能上达天听。
最近大家伙火气都大,尤其是童贯以他祭旗,去推行联金灭辽的事。
所以有人告状,很正常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远远有宦官前来,高俅一看就知道完了,真有人告状去了。
“完了完了,官家不会怪罪我等吧?”
“是怪罪大人,不是我们!”
吴哗给高俅开了个玩笑,将责任甩的干干净净,高急了:“先生,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大人何必心急,您去去就知道了——”
“陛下召见高太尉,通真先生!”
果然宦官如吴哗所料,是来找两个人的。
吴哗拍拍高俅的肩膀,呵呵一笑,率先朝着入宫的车马走过去。
高俅心里打哆嗦,他平日里跟皇帝亲近,本不应该怕这点小事。
可是皇帝的变化,不仅仅只有蔡京,童贯的人感受到,高俅也越发觉得皇帝在一点点变化。
两人收拾好,匆忙入宫。
皇帝今日在延福宫的花园里,老地方等着吴哗。
去往延福宫路上,吴哗远远看见赵构,只见赵构似乎满脸委屈,好似哭过的模样。
他看见吴晔,本能想要跑过去,但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就跑。
吴哗虽然没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隐约明白事情的原委。
他的善意,没那么好接。
当日他提点了赵构一把,让他提前十年获得皇帝的注目,但也提前将他投到其他人的目光之下。
赵构出身不好,倒不至于让人将他和皇帝的宠爱联想到皇位之争。
可是这宫里,总会有出身比他好,却妒忌他获得皇帝的亲近。
尤其是,他那天出的风头,可是以所有皇子的【孝】为代价的。
尤其是,那位太子!
“先生!”
想起太子,太子就到。
吴晔等人去往皇帝初处,这些皇子仿佛是从皇帝那里出来。
太子赵桓这次见到吴晔,完全和上次不同,上次赵桓有点迁怒于他,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但这次,太子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善意】。
这份善意,来自于他提议皇帝用太子的人去出使。
赵桓想来十分珍惜这次机会,自古以来,东宫的人马和皇帝的人马从来不是一套班底。
他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并不安稳,连带着朝中的大臣对赵桓也谈不上尊重。
如今皇帝愿意用他东宫的人去办事,在政治以上,也算是皇帝的一种表态。
赵桓太希望能弥补自己和皇帝因为种痘而产生的裂痕,然后借助这次出使,狠狠巩固自己的地位。
“本宫从父皇那里得知,是先生为我说话——”
赵恒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客气,吴哗也乐得结个善缘。
虽然他对宋钦宗并无任何好感,这家伙跟他爹就是卧龙凤雏,每一个好东西。
如果说宋徽宗赵佶将父兄留下来的好家底彻底霍霍干净,导致北宋的国力急剧衰减,加之前期的一系列国策,导致了金军南下的结局。
那他宋钦宗听信妖道郭京,在大军围城的情况下,居然任由一个道士打开城门,去召唤所谓的天兵。
若不是这等极品,就算北宋国力已经不行了,凭借朝廷的底子,说不定还能坚持几年。
赵桓的政治智商,连他父亲都不如。
“贫道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克尽本分罢了!”
吴哗人前比任何神棍都专业,几番寒喧之下,赵桓对他好感大增。
“父皇在等着二位呢,改日再去先生那听神霄道法!”
赵桓和二人告别,吴哗和高俅终于来到皇帝面前。
皇帝身上,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气息,高俅始终看不明白。
他跟皇帝的时间最久,最是了解皇帝,可是赵佶最近的变化,已经让他逐渐茫然。
赵佶回头,两人赶紧作揖。
“见过官家!”
皇帝颔首,首先问高俅:“听说你启用了何灌的儿子何蓟,还杀了几个禁军。”
高俅被赵佶问责,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他,今日却莫名恐惧起来。
他结结巴巴,正要解释和甩锅,谁知道皇帝一笑:“做得好!”
赵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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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回头,两人赶紧作揖。
“见过官家!”
皇帝颔首,首先问高俅:“听说你启用了何灌的儿子何蓟,还杀了几个禁军。”
高俅被赵佶问责,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他,今日却莫名恐惧起来。
他结结巴巴,正要解释和甩锅,谁知道皇帝一笑:“做得好!”
赵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