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设眼睛一瞪,
“回头我让人给你弄两个猪蹄子。”
“得嘞!您稍等!”
老张一听有好处,立马眉开眼笑地跑进了库房。
丁浩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哪怕只是一个镇供销社主任,在这县城里也是一号人物,也能说得上话。
很快,老张就抱出来好几匹崭新的布料,有天蓝色的,有粉红色的,还有时下最流行的军绿色。
“老弟,你看,这料子,滑溜,挺括,做成衣服穿出去,精神!”
王建设拿起一匹天蓝色的,在丁浩身上比划着名。
丁浩对穿什么没什么讲究,他想的是家里的母亲和妹妹。
“王哥,这个蓝色的,还有这个粉色的,给我来十尺。再来二十尺耐磨的蓝布和灰布。”
“好嘞!”
王建设大手一挥,“老张,记我帐上,给我兄弟按最好的尺寸裁!”
他又拉着丁浩往里走。
“米面粮油,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丁浩点了点头,
开始采购。
大米、白面各扛了一袋,五十斤装的。
豆油、菜籽油各来了一桶。
盐、酱油、醋这些调味品也都备齐了。
他还特意给妹妹丁玲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又给母亲何秀兰挑了一双纳得厚厚的千层底布鞋。
最后,所有东西装上车,几乎占了小半个后背厢。
王建设看着这些东西,咂了咂嘴。
“老弟,你这哪是回家,你这是搬家啊!”
丁浩笑了笑。
“以前家里穷,现在有条件了,就想让她们过得好点。”
王建设听了这话,心里对丁浩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有本事,还不忘本,这样的年轻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发动了汽车,卡车在乡间土路上颠簸着。
“老弟,有件事,我得跟你透个底。”王建设忽然压低了声音。
“王哥请说。”
“昨天那个王大海,你准备怎么治他?”王建设问道。
“先喝药稳住,七天后,我再过去看看情况。”
“我说的不是这个。”
王建设摇了摇头,
“我是说,你可得留一手。这人心隔肚皮,王大海这种人,在医院当了这么多年院长,什么人没见过?
他现在对你恭躬敬敬,是因为他的命攥在你手里。
万一哪天你把他彻底治好了,他要是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王建设这是在提醒丁浩。
丁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语气平淡。
“王哥,你觉得,我既然能治好他,会不会也能让他再犯病呢?”
王建设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卡车都跟着晃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丁浩,丁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象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可王建设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他不仅医术通神,手段更是深不可测。
“我明白了。”
王建设咽了口唾沫,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弟,哥哥我受教了。”
他再也不敢把丁浩当成一个简单的晚辈来看待了。
卡车一路开到了哈塘村,
停在了丁浩家门口。
然后,王建设和丁浩一起,把东西都搬了下来。
“王哥,一会儿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咱们两个喝点!”
丁浩笑着说道。
“改天把!”
王建设嘿嘿一笑,
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离开家好几天了,有点想你嫂子了!”
“我要赶紧回去,免得你嫂子寂寞。”
闻言,丁浩不由笑了起来。
这家伙,
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不过,
王建设也不过四十岁出头,
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消遣的时代,
和老婆一起运动,
也算是难得的项目了。
“行!”
丁浩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笑着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
“下次有机会,咱们在一起喝酒!”
“等过几天,我再去镇里给你送猎物的时候,再给你带点药酒!”
王建设一听“药酒”,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那感情好啊!”
王建设嘴都合不拢了,
笑着说道:“我敢说,你配置的药酒,那效果绝对杠杠滴!”
二人说笑了几句之后,
王建设便转身上车,
一脚油门,卡车调转车头,突突突地开走了。
何秀兰和丁玲听到动静,也迎出了院子。
当看到门口摆着那么多的米面油布的时候,母女俩都愣在了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小浩,这这是咋回事啊?”
何秀兰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声音都有些发颤。
白花花的大米和面粉,黄澄澄的豆油,晃得她眼睛都有些发晕。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家里同时出现过这么多好东西。
丁玲也看傻了,她的小嘴张成了“o”形,
视线在那包大白兔奶糖和那几匹鲜亮的布料上来回移动,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丁玲跑了过来,她抱住丁浩的一只骼膊,仰着小脸,满眼都是崇拜。
“哥,你太厉害了!”
丁浩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然后从那堆东西里拿出那包大白兔奶糖塞进她怀里。
“给你的。”
“谢谢哥!”
丁玲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咱们先把东西搬进屋吧!”
丁浩说着话,
手上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何秀兰连忙应声,
这么多的东西放在门口,
被其他人看到,
肯定眼馋啊。
回到屋里,
丁浩这才扶着母亲的肩膀,让她在炕上坐下。
笑着说道:
“妈,你别担心,坐下说。”
他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
他把那个半旧的帆布包打开,
从里面掏出了一沓、两沓、三沓足足五沓用牛皮筋捆着的“大团结”。
他把这五沓钱,整整齐齐地摆在了石桌上。
红彤彤的一片,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妈,你点点,这里是五百块。”
何秀兰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五百块钱,整个人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
五百块!
那是什么概念?
她活了半辈子,手里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一百块钱。
村里最富裕的大队长牛铁柱家,一年的工分加起来,也换不到一百块钱。
现在,五百块钱,就这么活生生地摆在她面前。
“小浩”
何秀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那些钱,
却又象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一把抓住丁浩的手,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你你是不是去干什么犯法的事了?
你跟妈说实话!咱家穷点没关系,可千万不能走歪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