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内空气骤然凝固。
黄卫国呵呵冷笑道:“没票都给我滚出去,再胡搅蛮缠让你们哭爹喊娘信不?”
他的话象是一滴水落进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五个青年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加嚣张的狂笑。
“哎哟喂!哥几个听见没?他还要咱们哭爹喊娘?”
为首的郑三虎笑得前仰后合。
用手指着黄卫国对同伴道,“这孙子是喝醉酒魔怔了吧?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后面一个剃着短发的青年跟着起哄。
“一个瘦麻杆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吹牛谁不会?”
黄卫国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只是眼神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他对这些大院所谓的顽主,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黄卫国不再看那几人,只是对身旁紧张攥紧拳头的江爱云,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退后些。
然后他率先迈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供销社大门,站定在门外相对宽敞的空地上。
手指勾了勾不屑的意味十足。
郑三虎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哗啦啦一下全涌了出来,呈一个半圆将黄卫国围在中间。
路上行人见这阵仗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地围观起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虎哥,甭跟他废话,给这不开眼的小子松松骨。”
短发青年叫嚣着第一个忍不住,挥着拳头就冲了上来,他显然经常打过架,拳头直奔黄卫国面门带着一股劲风。
围观人群里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江爱云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黄卫国只是微微侧身,那势在必得的一拳,就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鼻尖过去了。
短发青年一拳打空,身体因惯性向前跟跄几步。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黄卫国看似随意地伸脚,在他小腿迎面骨上轻轻一勾。
“哎哟我操!”短发青年惨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下就扑了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鼻子当场就见了红,疼得他蜷在地上直抽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旁人看来就象是短发青年自己冲太猛绊倒了一样。
郑三虎脸色一变,骂道:“玛德,还是个练家子一起上废了他。”
剩下四人包括郑三虎,同时扑了上来,拳脚相加,封堵黄卫国所有退路。
他们仗着人多,虽然毫无章法但气势汹汹。
黄卫国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扬。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动作慢得如同蜗牛,破绽多得象筛子,他不退反进身形如游鱼般滑入四人中间。
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只是脚下步伐玄妙一错轻松让开两只拳头,同时左手手肘看似无意地向后一顶。
“呃!”身后一个试图抱摔他的青年顿时觉得肋部象是被铁锹狠狠铲了一下,剧痛钻心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闷哼着蹲了下去,眼泪鼻涕瞬间涌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黄卫国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在右侧青年,手臂内侧部位轻轻一点。
那青年整条骼膊霎时酸麻难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软软垂落,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哇哇乱叫。
眨眼间五人已去其三。
只剩下郑三虎和另一个高个子青年。
两人脸上已没了之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惧。
他们发现自己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而对方随手一下就能让他们的人痛苦倒地。
黄卫国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仿佛从来没动过一样,他又对着剩下的两人勾了勾手指。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戏谑。
“玛德。”
郑三虎被这眼神彻底激怒。
从军挎包里猛地掏出一把三棱刺,长长刃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更大的骚动,有人吓得往后缩。
“卫国哥小心!”江爱云失声惊叫。
军刺在手郑三虎胆气又壮了几分,狞笑着挥刀刺向黄卫国小腹:“老子给你放放血。”
面对利刃黄卫国眼神终于冷了下来,本来只想给这些顽主一点小小教训,拿了刀那就是另外的说法。
他不闪不避待刀尖将至未至之时,右手才骤然探出后发先至。
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郑三虎持刀的手腕。
郑三虎只觉得手腕象是被一道铁箍死死钳住,骨头都快要碎裂,疼得他惨叫一声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军刺当啷落地。
黄卫国扣着他的手腕,顺势向反方向一拧再用力一捏。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嗷……!!!”
郑三虎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他的骼膊被硬生生拧得脱了臼,整个手腕骨头被强大的力量捏个稀碎。
黄卫国并未停手,拉着他脱臼的骼膊往前一带,右脚悄无声息地在他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轻轻一磕。
郑三虎下盘彻底失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没等他继续嚎叫,黄卫国一腿踢在他裆部传来稀碎的声音。
既然敢拿军刺,那就让他成为独臂加断子绝孙。
应该比杀了他更有效,还能避免过于血腥的场面和未知的麻烦。
郑三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痛苦的嗬嗬声,裆部的剧痛让他的喉咙被堵住,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全身剧烈地颤斗蜷缩,却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那种深入骨髓又散发不出去的剧痛,几乎让他瞬间崩溃昏厥。
最后那个高个子青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眼见黄卫国目光扫来,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黄卫国脚尖在地上一挑,那把掉落的军剌刀柄被精准挑起落入他手中,他看也不看随手一甩。
刀柄如同长了眼睛呼啸着飞出,重重砸在高个子青年腿弯的委中穴上。
高个子青年顿觉整条腿又麻又痛,完全不听使唤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抱着那条腿凄厉地哀嚎。
感觉象是有一万根针在筋骨里乱扎。
从动手到结束不过两分钟。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五个“顽主”,此刻全部躺倒在地,没有鲜血满地但一个个痛苦不堪。
郑三虎最惨蜷缩得象只虾米。
发出痛苦的嗬嗬声,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和鼻涕眼泪。
手也废了下面好象也碎了,围观的众人看得目定口呆。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架。
那个清瘦的售货员只是随意的拍了拍,点了点,这群气势汹汹的青年就全都躺下。
黄卫国缓缓走到那短发青年面前,这哥们刚挣扎着坐起来,轻轻一脚踢在他脱臼的手腕附近。
板寸青年立刻发出更凄厉的惨叫。
“现在知道买东西要票了吗?”
短发青年带着哭腔忙不迭地点头。
黄卫国又来到那嗷嗷叫的高个子身边。
“还砸店吗?”
“不砸了,再也不敢了,哎呦我的腿啊……”
最后他停在痛苦蜷缩的郑三虎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郑三虎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
努力地想往后缩,却因为剧痛而动弹不得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黄卫国这才冷笑一声,声音清淅地传遍全场。
“哼,你们几个好歹穿得人模狗样,腕上戴着上海表,骑着永久车连买包烟的票都掏不出来?
“是不是有辱你们这身行头?”
“咋的,建国这才十几年光景,就敢光天化日学土匪打劫了?”
“连公家的供销社都敢如此蛮横,你们家庭的教育是出了多大的问题?”
“我倒是想看看不卖给你们,你们能翻起什么浪来。”
他的话字字诛心,故意大声让周围的群众听到。
自己的解释不如引导群众的情绪。
果然围观的群众闻言,也纷纷对着地上哀嚎的几人指指点点。
“就是,看着家里条件不错怎么干这种事。”
“没票还想买烟,耍横啊!”
“该打!教训得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
“让开,都让开怎么回事?”
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分开人群挤了进来,显然是附近派出所的接到群众报案赶了过来。
看到地上躺了一片哀鸿遍野,又看到唯一站着的黄卫国,带队的王同志一阵无语咋又是他。
但脸上严肃问道:“谁动的手?怎么回事?”
黄卫国还没开口,周围的群众七嘴八舌地就说开了。
“公安同志,是这几个小青年先耍横”
“他们没票要买烟,还要打人砸店”
“是这个售货员同志自卫反击”
“打得好!这帮胡同串子就该治治。”
黄卫国嘴角露出笑容。
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