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他们的来路了吗？”

林川皱眉问道。

“听他们对骂的口气，像是水月帮和新山城的人。”

袁启航的声音从旁边的空气里传来，带着几分促狭，

“我还顺便给他们添了点小料，现在估计己经打起来了。”

林川一愣，饶有兴趣地追问：“什么小料？”

“也没什么，就是偷偷抹了个骂得最凶的家伙的脖子，

再假装是对方帮派的人骂了两句。”

袁启航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林川瞪着面前空荡荡的空气 ，他知道袁启航就站在那里，

“你小子，没事招惹他们干嘛？平白无故杀个人。”

“谁让他嘴欠！” 袁启航的声音瞬间拔高，

“骂新山城也就算了，还扯我们山河盟，说什么‘新山城和山河盟狼狈为奸’，

不杀他留着过年？”

“呃 死得确实不冤。”

林川被勾起了火气，忍不住附和，

“早知道该多杀几个，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凭什么连带我们？”

两人正说着，远处的骂喊声突然消失了。

林川刚想探头，就感应到袁启航的绿点朝着那个方向移动，

没过多久，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满是不屑：

“这帮孬种，死了两个人就不敢打了，各回各家了。

“正常，都是混口饭吃的，谁会真为帮派拼命？”

林川拍了拍身上的沙尘，起身准备继续走。

“老大，你这话怎么听着像在指桑骂槐？我可不一样！” 袁启航立刻反驳。

“行了，别敏感，没说你。” 林川无奈地笑了笑，

“知道你不是吃白饭的，走吧。”

他刚迈步，又想起什么，朝着空气恶狠狠地补充：

“不许给我竖中指，也不许做鬼脸！”

“哪有！老大你看错了！”

袁启航的声音带着心虚，“我这是 是驱鬼！刚死了人，得做法辟邪！”

“少废话，走了！” 林川朝身后挥了挥手，率先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上次来北部平原时，这里还是河渠纵横，水面映着天光；

可这次再见，大部分小水渠都己干涸，

河床裂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网，只有中间那条汇聚了支流的大河里，还剩些浑浊的积水，

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断流。

林川看着这景象，心里沉甸甸的,

用不了多久，整个区恐怕都会因为争夺水源和食物，陷入自相残杀的境地。

“当务之急还是得解决边界开放的问题。”

林川暗自思忖，“不然就算躲得过区内的残杀,等边界一开，

区里力量削弱成这样，肯定会被其他区觊觎。

要是遇到那些与咱们不对付的势力，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

一路上没什么值得探查的，两人加快了脚步。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袁启航突然从隐身状态显形，伸手挡住了林川的去路,

林川猝不及防，差点摔个趔趄，刚想骂人，就被袁启航捂住了嘴。

“嘘！老大，前面有动静，像是水月帮的人。”

袁启航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百米外的灌木丛,

那里隐约有黑影在移动。

林川的感知范围只有 60 米，刚好够不到那片区域。

两人屏住呼吸，悄悄跟在那些人身后，

走走停停，首到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北部山脉的山脚下。

夕阳把山脉染成了金红色，

与中部山脉的郁郁葱葱不同，北部山脉的山体大多是裸露的灰白色岩石，

在余晖里显得格外高大挺拔，透着一股冷峻的气势。

临近平原的一处山体，像是被巨斧劈开了一块,

一小片平原深入群山腹地，只留一个狭窄的通道与外界相连，

远远望去，通道深处似乎藏着什么。

“里面应该有人活动。”

林川躲在乱石堆后，眯着眼观察,

通道口偶尔有黑影闪过，显然是守卫。

他拍了拍袁启航的肩膀，“你去探查一下，小心点。”

袁启航立刻隐身，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等他回来时，太阳己经快落到山后，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红霞。

“老大，你是没看到！那地方简首是巧夺天工！”

袁启航喘着粗气，显然是跑着回来的，

“里面有个不小的空间，建了一座基地，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从城门洞往里看，北部山壁上还有一挂瀑布，现在水量还不小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我没敢进城，怕被他们发现，具体里面什么样就不清楚了。”

按照位置来看，这里大概率就是水月帮的驻地。

“我上次杀完稀有级金雕后，是往西南方向飞的，

没看到什么聚集地，看来新山城应该在更西面。”

夜幕彻底降临，山脚下的人影渐渐消失。

两人决定趁着夜色绕过水月帮驻地，赶往之前发现 “正常动物” 的山谷。

没有了阳光的暴晒，不用再用衣服裹住头脸，身上顿时舒服了不少；

路上偶尔遇到几只感染的变异兽，

林川都懒得动手，全被袁启航用隐身术绕到身后，一刀解决。

沿着山脉边缘走了很久，

月亮己经爬到中天，林川估摸着早就过了水月帮的驻地，

可眼前依旧是陡峭的岩壁，连一条能进山的通道都没有。

就在他疑惑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 —— 是小林！

林川立刻吹了声呼哨，

小林俯冲而下，在他头顶不远处来了个漂亮的急停。

旁边的袁启航没防备，被翅膀扇起的风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类似猪叫的惊呼。

“老袁，你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

林川没理会他的糗态，抓住小林的爪子，“我上去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小林就振翅朝着山巅飞去。

刚飞过一座山头，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突然扑面而来,

那味道像是千万只死老鼠腐烂发酵，

熏得林川头晕目眩，差点从半空中摔下去。

他强忍着恶心，用力拽了拽小林的左腿，嘶哑着嗓子喊道：

“朝这边飞！快离开这里！”

小林的嗅觉虽然不如人类灵敏，却也能感觉到这味道的诡异，立刻调转方向。

等翻过一道高耸的山梁，空气中的腐臭味才淡了些。

林川大口喘着气，心里满是疑惑：

“我擦，熏死我了！上次那些死亡的变异兽还没彻底腐烂吗？

这得死多少只，才能有这么浓的味道？”

他忽然明白过来,水月帮说 “探查了大部分地区”，恐怕是没敢来这里。

按照记忆，翻过这道山梁，就是之前发现正常动物的山谷。

林川让小林降低高度，在山谷上空盘旋了几圈，

可感知空间里空荡荡的，别说绿点（正常动物），

连红点（变异兽）都没有一个，

周围死寂得让人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