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为此事抱歉。”
李洵风说着,让身旁的人拿出笔墨:“今日确实有事,需要询问各位。”
“实在是麻烦了。”
顾止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周映棠的事情,他并不是很熟悉,李洵风此行,主要目的应当还是江妩。
“李大人,但问无妨。”
李洵风闻言点头:“郡主近期心情如何?”
“她心情很好。”
“更何况我们这次是一起相约出去游玩,她绝对不是自杀投江。”
李洵风点头:“那既不是自杀,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奸人所害。”
“下官在过来之前,已经去了一趟事发现场,那栏杆确实是因为外力撞击才会断裂,便也排除了郡主是失足坠江的可能。”
“夫人可知道郡主最近有没有与人结仇?”
此话一出,江妩立刻看了顾止渊一眼,又重新看向李洵风。
“郡主与人和善,从前从未与外人有过争执,但前几日有一个书生对郡主不怀好意,郡主对其收拾了一番。”
“你若是问郡主能与何人结仇,我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一人。”
“是谁?”李洵风连忙问道。
“白若年。”
“是前几日陛下亲封的漏刻博士。”
“他欲构陷郡主,被郡主识破后惩治了一番,我能想到的可能会怨恨郡主的人,但只有他一个。”
闻言,李洵风甚是激动:“既如此,那便从他开始调查。”
“多谢夫人。”
李洵风很快带着人离开,江妩也想到了白若年,但抓人的事情并不归她们管,更何况陛下已经下旨,让李洵风调查此事,她们不便过多插手。
正想着,十七小跑进了院子:“侯爷,坠江之处已全面搜查,并没有发现郡主的踪迹。”
“阿阳已经带着人去下游搜查,最迟明天一早便会有结果。”
顾止渊皱眉:“明早太晚了。”
“你再去军中调些人手,务必在今夜子时前给本侯答案。”
“是,侯爷。”
正巧楚翊宸从屋子里出来,见十七离开,楚翊宸来到顾止渊身边:“他们那边如此卖力,咱们也不能被落下。”
“走吧,去把围栏一事调查清楚。”
“我和你们一起去。”
江妩哪里能待的住,顾止渊其实并不愿意让江妩出去折腾,但见到江妩坚持,也不敢强行让人留下。
“好吧,那你便与我们一起。”
三人快速出了侯府,大周自建国以来,便有专人负责河堤护栏建造,此职位称为都水监,隶属于工部,都水监并不是要职,便一直作为世家子弟承袭的职位。
而据顾止渊所知,这两年的都水监则是由户部尚书之子裴轩任职。
“先去工部。”
马车快速行进着,不久后在工部院外停下,顾止渊才刚下马车,就看到行色匆匆的裴轩。
“都水监这是要去哪?”
“怎的如此着急。”
听到到顾止渊的声音,裴轩被吓得一抖,手里拿着的扇子都掉到了地上。
“侯,侯爷,丞相。”
见他如此紧张,顾止渊眯了眯眼:“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侯爷玩笑了……”
裴轩勉强笑着,说话间,江妩也从马车上走下来,裴轩见了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顾侯是带着夫人出门游玩?”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要来这儿游玩?”
被顾止渊训斥后,裴轩不敢再过多言语,只能尴尬的笑笑。
“怎么,不想让我们进去?”
“哪能呢,顾侯说笑了。”
裴轩勉强笑着,又连忙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扇子。
“侯爷请进,丞相请进。”
顾止渊冷哼一声,扶着江妩进了工部的大门。
裴轩跟在几人身后,冲着府外的侍卫挤眉弄眼,那侍卫倒也机灵,立刻会意,朝着府外跑去。
顾止渊几人进了正堂,侍女端上来了最好的茶水与点心,工部尚书如今并不在,只能由裴轩硬着头皮接待。
“不知侯爷与丞相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顾止渊端起茶杯:“我为何过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此话一出,裴轩额头上瞬间布满一层冷汗,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顾止渊。
“本侯只是想不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此事目前只有陛下知道,让本侯猜猜,你是在御前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闻言,裴轩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冤枉啊,侯爷!”
“下官真不知道红叶今日来此是有何事!”
“那你紧张什么?”
裴轩闻言一咬牙:“只是因为,下官今日去赌场输了钱,赌场让下官立刻将输了的银子还上,不然就要打断下官的腿。”
“此事下官又不敢让父亲知道,只能回到此处,向尚书求助。”
顾止渊显然不信他的鬼话:“向他求助?”
“你向他求助,可他如今并不在工部。”
“你这话说出来觉得本侯会信?”
裴轩急得都快哭了,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将实情说出来时,门外总算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侯爷丞相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
工部尚书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身官服穿在身上似是要裂开一般,如今脸上满是汗水,显然是得到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的。
“你的消息也挺灵通。”
顾止渊说着,仰靠在椅背上:“看来是本侯小瞧你们工部了。”
“今日本侯就是来找你们清算的,杜尚书不必装傻,本猴既然敢直接过来,那便是得了陛下的旨意。”
“我猜你也听说过本侯审人的手段,你们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交代。”
杜尚书显然还是想挣扎一下,一咬牙跪在地上:“侯爷赎罪,下官是真不清楚,您今日过来到底是所谓何事!”
“还望侯爷明鉴。”
顾止渊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冰冷的双眼盯着正跪在地上的杜尚书。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用些其他的手段了。”
“本侯问你,绥江旁的护栏,可是你们修建的?”
杜尚书心间一颤,知道事情还是败露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