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说出的这些话,若是真的,那对灵州李家来说,可谓是灭门一样的灾难。
因为李家在灵州能有现在的地位,前些年靠的是李慕永之父李炳华的威望,这些年则是靠着李氏李守春作为宰相府夫人的关系,基于这种关系,谁不得卖李家面子?
徜若李氏真被休了,那李家没了古家庇护,在灵州城内也算不得什么大家了!
“你胡说!”
李慕永脸色发白:“空口无凭,没人会信你!”
秦亦冷笑:“刚才你们说我不会诗词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到底是谁在撒谎,相信大家心中已经有了评判!而且李守春便在灵州,把她叫到此地,当面对质,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你是何身份?有什么资格让我姑姑过来?”
李慕白声音都有些发起抖来。
“那我有没有资格?”
一道好听的嗓音在人群后响起,众人回头,便看到一位如同在画里走出的仙子,徐徐而来,人群自觉的为其让出一条路来。
来人自然是古月容了。
古月容为了不打扰秦亦,本想待在客栈,可独自坐在屋里,又觉得无聊。
恰好客栈离如烟楼不远,而且有好事者还把如烟楼内发生的事情,如同实时播报一样,在大街小巷上散播。
于是乎,古月容都听到了。
当她听到秦亦被人围攻、尤其还是用一些不实言论毁他的时候,古月容彻底坐不住了。
她甚至能够忍受别人编排自己,却听不到有人诬陷自己的男人!
于是乎,她赶了过来。
“你是谁?”
李慕永没见过古月容,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古月容已经来到了人群中间,而秦亦见状,赶紧从平台上下来,站在她身旁。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着实让人羡慕。
“你不知道我是谁?”
古月容哼笑一声,说道:“那就奇怪了,李公子既然说你弟弟跟我结亲了,却不知我是谁?”
李慕永的眼睛瞬间便瞪大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古月容。
薛可凝则是看着秦亦和古月容自然而然便牵在一起的手,若有所思。
这时,古月容扫视全场,沉声说道:“小女子便是宰相之女,古月容。”
人群瞬间沸腾了。
古月容的大名,虽然远在京都,但这些灵州读书人也都是听过的,毕竟大梁第一女文官、大梁第一才女的名号实在太响,再加之她还是宰相之女。
各种光环聚于一人身上,想不被记住都难。
而今,这样的天之骄女出现在眼前,怎能不令人兴奋呢?
这时,古月容轻轻依偎在秦亦的骼膊上,说道:“我跟夫君,从小便订下婚约,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更改的。而且我夫君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有了古月容的证明,秦亦和高剑南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一目了然,而古月容过来便是帮秦亦出气的,再次说道:“至于李氏,品性不端,家父容忍她多年,谁知她还不思悔改,所以家父在一个多月前就将她休了,赶回灵州!以后若是她或者李家再敢跟古家扯上关系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
此时,李慕永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面对秦亦的时候,他还能抱有侥幸心理,可面对古月容,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多说一句!
此地他是不能再待了,也顾不得跟高剑南打声招呼,直接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一阵曦嘘。
李慕永此举,无疑是粉碎了刚才他和高剑南对秦亦的所有毁。
这个时候,秦亦站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秦亦突兀的念出一首词,众人皆惊。
可当他们听完这首词后,都不淡定了!
这明显是一首中秋词,而且这词的质量,可以说能够横扫一切中秋诗词!
有人便忍不住问道:“秦公子,这首中秋词是何人所写?此词可当得上中秋第一词!”
“是啊,为何世上有此等佳作,而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呢?”
其他人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成。
秦亦笑道:“此词是在下出使南楚之时,在昌隆所作,力压在场所有南楚书生!”
全场安静下来,因为他们只听说过,宁国韬在昌隆中秋诗会上连写五首诗,才跟南楚三皇子打了个平手而已。
于是有人问道:“秦公子,我们也听说过使团出使南楚一事,而且主客司员外郎宁国韬在昌隆中秋诗会连写五首中秋诗,至于秦公子这首中秋词,我们却闻所未闻,实在是奇怪”
秦亦笑道:“别说是你们了,我也奇怪!”
“自从我写下这首【水调歌头】来,无论是江陵还是京都书生,都极为推崇,还有好事者给在下封了一个“词仙”的名号,在下愧不敢当。”
“所以,在下以为,单凭此词,秦某早已名震大梁,所有大梁读书人,都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因此刚才才会大言不惭的自报名号。谁知,在场诸位却没有一人听过我的名字!”
“在下十分好奇,不过后来想明白了!若是几个人没听说过我的名字,那是意外,说得过去,
可所有灵州书生都没听过,那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刻意封锁了有关我的消息!”
说完,秦亦看向高剑南道:“高公子,是谁在故意封锁有关我的消息,相信你心知肚明吧?”
“我我怎么知道是谁封锁的?”
高剑南心虚道。
秦亦听闻,笑道:“高公子不知道是谁,说明你知道封锁我消息的事情,对吧?”
高剑南顿时傻眼了,感觉自己掉进陷阱了,立马决定闭嘴不言,省得说错了话。
秦亦不再管他,而是继续道:“在场诸位都是读书人,都是聪明人,想必也不用我明说,想要封锁一个人的消息,不让一座城池的百姓知道,寻常人肯定是做不到的,能够做到此事之人,灵州城内屈指可数,所以在下就不多言了!”
台下再次议论纷纷,经秦亦这么一说,众人自然想到了,作为灵州城的父母官,知府高朋必然是唯一人选了。
而关于高朋为何这么做,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事了。
最终,高剑南也灰溜溜的走了。
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走。
至于那两千五百银子,自然是要不回来的。
他们现在自顾不暇,谁还有精力管那些?
三人组只剩下春桃姑娘一人,有些幽怨的看了郭平一眼,但郭平却根本不想搭理她眼见大势已定,郭平笑道:“桃花姑娘,我秦兄弟今日为你写的这首诗是极好的,想必桃花姑娘的名声会随着此诗水涨船高,希望桃花姑娘日后也不要忘了灵州城里这些曾经捧过你的才子!”
桃花姑娘眼中带笑,对着台下作揖:“桃花谨记郭公子的教悔!诸位才子,尤其是秦公子和郭公子对桃花的大恩大德,桃花没齿难忘!而且桃花也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还望郭公子放心!”
桃花姑娘这几句可谓扎在了春桃心窝里,因为要说起忘恩负义来,她可当仁不让。
这时,郭平又起哄让桃花姑娘唱上一曲,桃花姑娘朝着台下屈膝施礼,随即回到古筝旁。
片刻后,雅致的古筝之声搭配桃花姑娘那优美的嗓音在如烟楼响了起来。
“好诗!”
“好曲!”
“好听!”
一曲唱罢,引得众人欢呼。
二楼的老钨也是激动非常,浑身发抖,她知道今日之后,无论是桃花姑娘,还是她们如烟楼都会名噪一时!
而最难受的则是春桃姑娘了,周围的人全都在夸桃花,把她晾在一边,而高剑南和李慕永早已将她抛弃,对于自己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
她悔,她恨,但已无济于事。
最后,她也只能在人群中灰溜溜的逃走,自此之后,灵州城内便只有桃花姑娘,再无春桃姑娘对于春桃姑娘的离去,郭平看在眼里。
没有什么比舔狗翻身、打跑渣女更让人兴奋的了,于是他抬头看向二楼的老钨,笑道:“昨日我在萃华楼写的两首诗,比不上今日秦兄弟一首。我尚且在萃华楼拿了个头名,还拿下两千五百两银子的彩头,如烟楼难道不表示一下吗?”
老钨听了,立马开口道:“郭公子说的是,要不如烟楼也为秦公子起个彩头?”
“
一听起彩头,众书生都不说话了。
因为来如烟楼的大部分书生,都是昨晚进不去萃华楼的,换言之,他们没实力,所以让他们掏点银子做彩头,那可难了。
郭平见状,主动说道:“昨天高剑南和李慕永两人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做彩头,那我一个人出一千五百两做彩头,剩下的就看如烟楼了!”
郭平出一千五百两,不是他觉得秦亦的诗只值这些,而是他身上只有这么多银子!
这老钨也不是差事的人,笑道:“既然郭公子出了一千五百两,那如烟楼也出一千五百两吧!
今日的彩头,共三千两银子,都送予秦公子!也算是老身给秦公子的一点心意!”
这老钨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多年,人精一样。
她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跟郭平一样多,并不盖过郭平,同时又不少于郭平,算是给足了面子。
同时,三千两银子恰好比昨天萃华楼凑的两千五百两多出五百两,也表明了如烟楼日后要压萃华楼一头的决心!
而秦亦见郭平找机会又把这一千五百两银子给送了回来,心中感叹,这是个讲究人啊!
随后,郭平和老的银子就准备好了,由桃花姑娘送到了秦亦身边。
“秦公子为奴家所写之诗,奴家甚为喜欢,以后秦公子再来如烟楼时,奴家一定要单独为秦公子唱上一曲,聊表感激之情!”
说着,春桃姑娘再次向秦亦作揖,
其实象秦亦这种有才有颜的公子,是桃花姑娘这种风尘女子梦寐以求的,徜若真能被他相中,
桃花姑娘不愿继续留在如烟楼中。
所以一旦遇到这种心怡人选,风尘女子总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打动心上人,即使不能长久,哪怕只求片刻的鱼水之欢,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她甚至连向秦亦抛个媚眼的勇气都没有,毕竟秦亦身边的古月容太好看了,无论气质、才学、
相貌亦或是家世,都不是桃花姑娘能比的,尤其是看着古月容紧紧搂着秦亦的骼膊,她便彻底丢了这个心思,省得被人耻笑。
秦亦笑着接过银票,说道:“桃花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要谢还是谢郭大哥吧!若不是郭大哥推荐的话,或许我还不会来如烟楼呢!”
秦亦对这位桃花姑娘自然是没想法的,他也不敢有什么想法,毕竟古月容就在旁边,所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她感激郭平。
桃花姑娘闻言,便又朝着郭平屈膝施礼,随即退回了二楼平台。
而一直站在秦亦旁边的古月容,暗道今天幸亏来了这里,这前有薛可凝还没解决,后面又出来个桃花姑娘,虽说桃花姑娘姿色一般,但胜在风情万种,万一秦亦想换个口味呢?
不得不防啊!
好在秦亦的表现还算正常,甚至没有多看桃花姑娘一眼,古月容还比较满意:看来,他对女子的要求还不低呢!
而秦亦心里美滋滋的,这来了灵州一趟,直接拿了四千五百两银子,舒服啊!
郭平心里也很满足,虽然他出了五百两,却能够出一口恶气,值了!
于是,秦亦和郭平也不再逗留,相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