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缓缓收回手，手背上出了薄汗，呼吸却依然平稳。

她看着夏晚星的肩背起伏，从急促到均匀，心里那根绷着的弦也松了下去。

夏晚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蕴，神采奕奕，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与锐气。

她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如臂指使的雄浑罡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玥玥！我我成功了！”她激动地转身，看向身后的楚玥。

“嗯，根基稳固，不错。”她微微颔首。

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平，眼底却有明显的满意。

刚才那一段引导对她的神识消耗不小，但看到稳稳落下的结果，一切都值。

夏晚星看着楚玥，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在胸口。

刚才那股涌入体内、帮她稳住气息并突破瓶颈的力量，她现在终于明白——

那绝不是普通的内劲，那力量纯粹得近乎透明，却在她体内温和引导着内息。

（那不是药剂，也不是巧合是玥玥。）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她的呼吸几乎要乱掉。

脑海里无数被忽略的小片段纷纷浮现出来——每一个细节都在重组，拼出一个令她震惊的真相。

楚玥之前给她的“滋补液”，效果远超任何名贵药剂；

每次练剑时，她总能在关键处出声指点，那些点穴般的提醒精准得不可思议；

那套呼吸法，明明简单，却让她的内息一日比一日凝练；

而今晚，那股深入她经脉、带着温度的力量，比她的宗师爷爷的真气都更纯净，更本源。

所有的一切，全都指向一个可能——

楚玥，从一开始就远超她的想象。

她一首以为自己在努力保护楚玥，努力修炼增强实力。

可现在才知道，也许楚玥根本就从未在凡尘的界限之内。

她的脑海里闪过太多画面——

那次，她被推开枪口的瞬间；

那凶狠的男人突然动作迟缓的几秒钟；

白轩和那名化劲老者的消失那时候她觉得一切诡异得无法解释。

现在，一切都能解释了。

（原来，都是她。）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夏晚星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掀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在保护楚玥，却发现，原来从头到尾，那个默默守护、真正保护她的人，是楚玥。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下意识抬头去看楚玥。

那双眼，清澈、平静，藏着深不见底的光。

窗外的月色倾泻而下，映在她的睫羽上，像一层浅浅的银。

“玥玥”夏晚星开口，声音有些发抖，“你到底是——”

楚玥抬起手，食指轻轻抵在唇前。

她做了个“嘘”的动作，声音低而稳：

“晚星，你想的没错。我前段时间拜了一位师父，这些，是他教我的。”

她的语气平和，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晚星，”楚玥继续道，目光认真，“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一刻，夏晚星怔住了。

她听见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敲击，热气涌上眼眶。

楚玥说“我们之间的秘密”——不是命令，而是托付。

白天，在后山，她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心意。

楚玥没有回应，只说：“有些事不必急着给出答案。”

（原来是这样吗）

她喉咙一紧，眼底的光彻底融化成温热。

她突然明白，楚玥并不是拒绝她，而是用这种方式，在回应她。

楚玥不是用语言告诉她“我信任你”，而是用行动，把这个世界上无人知晓的秘密，交到了她的手里。

那一瞬间，夏晚星的心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却又不想破坏这份静谧。

于是她咬了咬唇，声音低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死也不会。”

楚玥看着她，眼底的神色微微一动。

那一瞬间，平日里淡漠的表情里浮出一点温度。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夏晚星的头发，声音柔得像是拂过心尖：“我知道。”

那一声“我知道”，几乎让夏晚星的眼泪当场落下。

她抬头看着楚玥，鼻尖离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一刻，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玥玥”

她几乎是含着泪笑出来的，语气里带着点倔强的甜意。

“你真坏，总是这样——不说话，却让人心都乱了。”

楚玥失笑，眼神里带着一点无奈，伸手将她额前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

那动作轻得几乎没有碰到，却偏偏让夏晚星觉得，心脏被那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别乱想。”楚玥语调淡淡，却掩不住其中的温柔。

夏晚星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刻，她突然上前一步，抱住楚玥。

这一次，她抱得很紧。

她的脸贴在楚玥的颈侧，感受着那温度、那心跳，声音带着些哽咽：

“谢谢你，玥玥要不是你，我不可能做到。”

楚玥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回抱，手掌放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在语尾微微低下去，听上去温柔得要化开。

“可是”

夏晚星抬头，眼睛还红着，嘴角却带着笑，“如果没有你，我哪有勇气走到这一步？”

楚玥看着她，视线在她眼底那抹亮光上停了两秒，最后只是轻轻点头。

“晚星。”她轻声唤了一句。

“嗯？”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怀疑自己。”

夏晚星怔了怔，然后笑了。

笑容里带着泪，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

她点头：“我答应你。”

她靠近一点，几乎是贴着楚玥的唇角说的：“我也不会怀疑你。”

两人的呼吸在这一刻交织。

楚玥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像是应答，又像是一种默许。

夏晚星怔住了，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那一吻极轻，却在心底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想说什么，又忍住，只是重新把头埋进楚玥怀里，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

“玥玥，”她的声音很小，却极认真，“我会守住这个秘密，也会守住你。”

楚玥没有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替她轻轻理了理头发，指尖在她耳后停留了一瞬。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比月色还要柔和。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带来一阵夜的凉意。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着，静默而安然。

夏晚星的心在跳，但这一次，不是慌乱，而是踏实。

（原来，靠近真实的她，是这种感觉。）

她不再去想力量从何而来，也不再怀疑楚玥到底是谁。

她只知道，从今往后，她不只是她的朋友，不只是她喜欢的人，而是那个她愿意守护、并肩走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