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斗。
林瀚点点头：“应该是的。上面希望您能给个初步判断。”
杨院士看着他。
直到将林瀚看得心里直发毛，老人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江倒海的心绪。
指着屏幕上的嵌套球体，语气沉重：“这外层铍壳，是绝佳的中子反射层————中间的钨合金网格，是初级爆炸的压缩和传导系统————还有这内胆————”
他几乎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令人室息的结论：“是————一种极为精巧，甚至可称激进的氢弹次级结构设计！而且看这尺寸和与载具的匹配度————他们不仅造出来了，还他妈的具备了实战投射能力！”
老院士因激动而爆了粗口。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严肃地说道：“我的结论是。如果视频是真的，说明战争天国”解决了我们没解决的材料问题。
“那么，他们的氢弹————比我们的氢弹，还要轻巧！还要紧凑！还要————”
话未说完，林瀚却已经明白————
同一时间，其他五常的顶尖科研机构内，类似的情景正在同步上演。
莫斯科郊外，一座被白桦林环绕的核物理研究所内，深夜的走廊，空旷寂静o
助手撞开门冲进来，脸色煞白，将平板计算机横到他眼前。
“老师————您看看这个————”
伊万诺夫皱起眉头，接过平板。
视频开始播放。
——
机械臂旋转，展示着嵌套球体。
起初他只是随意地看，但当钨合金网格的结构清淅呈现时，伊万诺夫的手猛地一顿，冰凉的液体洒落裤腿，他却毫无知觉。
“停！”他声音严肃，指着屏幕，“这里，放大一下————对，就是这里。”
他死死盯着网格节点的连接方式，右手不自觉攥紧，将塑料杯子捏得“咯咯”作响。
片刻后，伊万诺夫猛地抬头，眼神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以及一丝被后来者野蛮超越的惊怒：“这种结构————还有材料屈服强度————他们是怎么解决聚爆不对称性的？！”
助手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师的问题。
伊万诺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澎湃的情绪，抓起内部通信器，冷声道：“通知所有项目负责人！一小时后，大会议室集合！马上！
“别管现在几点！！我要看到所有人！否则你就给我滚蛋！！”
巴黎，对外安全总局，技术分析中心。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甚至要求技术人员将球体旋转的每一帧，都截取下来放大。
终于，视频播放完毕，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杜兰德缓缓摘下金丝眼镜，用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神色平静，只是微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良久，教授终于开口：“很优雅————也非常————可怕。”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脸色凝重的同僚。
“外层铍壳的抛光精度，钨网格的拓扑优化，还有这个内胆————”
他停顿一下，似乎在查找合适的词语：“它解决了一个长期困扰我们的材料相变难题。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的热核弹头，当量重量比，将达到一个我们目前无法企及的高度。”
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看不见一丝月光，只有惨白的路灯，将树木的阴影拉得狭长。
杜兰德环顾四周：“先生们，我们必须假设，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拥有极致核工艺，且不受任何国际条约约束的玩家。这意味着————”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众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寒。
会议室内，技术连络官匆匆离去。
走廊里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立刻准备，我要亲自向爱丽舍宫汇报————”
联合国安理会。
尽管已是深夜，五个常任理事国代表驻地，依旧灯火通明。
今晚的通信线路，格外忙碌。
来自各自国家，最高科学和情报机构的初步评估报告，如同雪片般汇聚而来。
五个地点，四种语言，却弥漫着同样的震惊与紧迫。
“战争天国”轻描淡写抛出的两段视频，如同两颗核弹，在这些真正识货的顶尖科学家心中，炸开了滔天巨浪。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精巧结构背后所代表的，是何等恐怖的毁灭力量与令人绝望的技术鸿沟。
1
而就在此时，米国，白宫战情室。
一场针对战争天国的会议，正在进行。
会议桌边，坐着七八个人。
国防部长、中情局长、国家安全顾问、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会议已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在场众人还不知道，“战争天国”发布了最新视频。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耶路撒冷遇袭的卫星影象。
爆炸的火光，矫健的“宁芙”突击群，吞噬一切的炽白太阳————
中央情报局局长放下激光笔，面向众人：“————这个自称战争天国”的组织，展现出的电子战能力、无人作战平台、以及单兵素质，均以超出现有公开科技水平。
“足以媲美，甚至超越某些黑色预算”下的项目。
心他侧过身，指向身后大屏幕上，马尔斯在弹雨中冲锋的模糊截图。
“尤其是这种程度的单兵防护与力量表现，绝非现有生物强化技术所能企及。
“我们有理由怀疑，对方掌握着————某种颠复性的科技树。”
会议内，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丝焦灼。
“他们的据点在哪里？”罗比内特脸色阴沉，问出关键问题：“一个能发动这种规模袭击的组织，不可能没有根基。
“庞大的后勤，技术支持，人员训练————总该有痕迹的。”
中央情报局局长缓缓摇头，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先生。这个战争天国”就象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
“我们动用了一切资源和技术，却查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线索，一片空白在场众人眉头蹙起。
这非常不合理，科学技术的发展不是空中楼阁，它需要经济投入，需要才人基础，需要理论实践————
绝不可能凭空出现。
除非，“战争天国”是什么外星人降临，或者传说中的海底文明、地心文明————否则，就不可能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