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秀人，停手吧。”

富岳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恳求，“他终究是我的儿子，也是宇智波的一员，难道非要在这里分出生死吗？”

权杖停留在骷髅须佐破碎的胸骨前。

默的眼眸微微闪铄，冰冷的目光通过骨骼的缝隙，落在后方因剧痛和瞳力紊乱而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鼬身上。

秀人的锁链也暂时停止了吞噬，却依旧缠绕在赤红须佐的残骸上，随时可以再次发力。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持。

富岳的介入让默和秀人不得不暂时停下了杀手，也让战场形势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他挡在鼬的身前，虽然并未对默和秀人发动攻击，但其态度已然明确，他不会坐视鼬被当场格杀。

而默和秀人也不可能直接对富岳下杀手。

四双万花筒，干掉宇智波鼬那双是好事，因为鼬能幡然醒悟、重回宇智波立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留下他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和变量。

但不可能连富岳一起干掉。

先不说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族长，在族内仍有威望，光是万花筒写轮眼本身，就是宇智波如今不可或缺的顶级战力。

每损失一双，都是对族群力量的巨大削弱。

默缓缓扫过富岳那坚定却又带着恳求的脸，又瞥了一眼在他身后艰难喘息、眼神依旧倔强的鼬，心中迅速权衡着利弊。

杀了鼬，固然能除掉一个心腹大患，但很可能立刻逼反富岳，导致宇智波内部再次爆发一场万花筒级别的死斗，这是自毁长城。

而且，在众多族人面前击杀少族长和族长，即便有理，也难免会让部分族人心生芥蒂。

不杀鼬，则隐患犹存。

富岳的保证默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知子莫若父，但反之亦然，融的偏执，远超富岳的想象。

片刻的沉默后，宇智波默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缓缓收回了权杖，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

“富岳族长！”默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但机会，只有一次。”

“我会让秀人封禁他的查克拉，在你说服他期间，他和佐助都必须留在族地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

“如果他再有任何危害宇智波的举动，或者试图逃离”默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届时，我将不再顾及任何情面，亲手执行族规！”

“连坐也包括佐助。”

这话语如同冰冷的枷锁，不仅锁定了鼬，更将年幼的佐助也摆上了天平。

这是最直白的警告，也是最后的底线。

富岳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听懂了默话中不容置疑的决绝，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秀人见状，也操控着锁链缓缓松开，如同活物般缩回他的须佐能乎之中，但依旧没有放松警剔。

宇智波鼬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挡在自己身前、背影沉重的父亲，又望向周围那些曾经熟悉、此刻却带着复杂目光的族人。

最后，他的目光与默那深邃如星空的万花筒相遇。

那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决绝与杀意，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妥协。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象是接受了无法改变的命运。

周身那原本还在勉力维持、明灭不定的赤红须佐残骸，终于彻底消散，化作点点查克拉光粒，归于虚无。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

“来吧。”鼬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看到长子终于放弃抵抗，富岳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松了口气的宽慰，更有难以言喻的心痛。

他散去了自己的骷髅须佐，默默地退到一旁，将空间让了出来，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是默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触必须承受的后果。

宇智波秀人走上前，数根银白色的查克拉锁链射出。

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上鼬的手腕、脚踝和脖颈，最终在其胸口汇聚，形成一个复杂的封印术式内核。

这就是秀人拥有的另一个瞳术，汲灵之锁。

既可以作为须佐能乎使用的灵器，也可以单独使用，在目标毫无抵抗意识的情况下生成封印术式。

只要对方想要提炼查克拉，那些符文就会立即激活，将新生查克拉尽数汲取。

当然，这个瞳术想要破解也很容易。

一是彻底放弃使用查克拉，让封印因能量匮乏而自然消散，但这需要漫长的时间。

二是强行冲破，在极短时间内爆发出远超封印承受极限的查克拉，一举冲垮术式结构。

听似简单，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

尤其是第二种方法，瞬间提取如此庞大的查克拉，会对忍者身体造成毁灭性负担，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毙命。

而在冲击过程中，被汲取的查克拉会反过来强化封印，形成某种恶性循环。

封印完成的瞬间，鼬能清淅地感受到体内那道无形的枷锁。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在两名族人的护送”下，朝着那个许久未归的家的方向走去。

这条熟悉的路，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了。

上一次回来，还是与父亲爆发激烈争吵的那个夜晚，那时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是为了保全宇智波的名号。

而现在

鼬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带着守护者”的自我安慰离开这里了。

待鼬的身影消失在神社外，宇智波默转向在场的所有族人，最终定格在富岳身上。

“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富岳族长，你为宇智波付出良多，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些年来，你的优柔寡断让宇智波一再错失良机”

“面对村子的步步紧逼，你选择了退让，面对族人的不满，你选择了压制，要不是你的尤豫，宇智波何至于沦落至此？”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不少族人暗自点头。

秀人平静地补充道：“一个合格的族长，应当带领族人走向强盛，而不是在绝境中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