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神社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富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宇智波默那双星空般的万花筒，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作为族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宇智波的处境。
正如他刚才所说，木叶各大家族都与宇智波为敌，贸然开战无异于自取灭亡，但此刻，多年来的坚持开始动摇了。
“族长！”药介长老焦急地低喝一声，试图提醒他保持理智。
“看来，仅仅是这双眼睛，还不足以让你们下定决心。”宇智波默缓缓扫过在场所有面露挣扎与尤豫的族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了然。
“还是说，你们仍然对木叶高层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宇智波默缓缓抬起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份泛黄的卷轴，边缘沾染着暗红色的污渍，看起来象是干涸的血迹。
“既然你们无法做出选择，那就让我帮你们看清现实。”
他随手将卷轴抛向空中。
就在卷轴即将落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们托住，悬浮在半空中，同时自动展开。
富岳以及几名长老纷纷上前，当他们看清卷轴上的内容时，脸色骤变。
“这是”
第一份卷轴上清淅地记录着根部针对宇智波的详细计划。
包括在下次火影会议上伪造证据，指控宇智波策划叛乱，安排意外暗杀族内重要成员，甚至在必要时挑起宇智波与平民的冲突，为武力镇压制造借口。
第二份卷轴则是一份加密的通信记录。
上面详细记载了团藏与几位顾问长老的密谈内容，其中明确提到要在半年内彻底解决宇智波问题，以及事后处置宇智波族产的具体方案。
第三份卷轴更是触目惊心。
上面列出了根部在宇智波族地周边布下的监视点和潜伏人员名单，更派人追杀外出离村的宇智波。
整个南贺神社前一片哗然。
“一群出生，他们竟敢”宇智波铁火第一个怒吼出声。
“我们为木叶流了多少血，他们却把我们当畜生一样算计！”
“原来那些意外死亡都是”
“我哥哥上个月就是在任务中”
“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声浪。
富岳的呼吸变得粗重，这些触目惊心的证据象一把把尖刀，将他多年来维持的理智一层层剥开。
“药介长老，还有在场的诸位，现在，你们还将希望寄托在火影身上吗？”
宇智波默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面色苍白的保守派长老，最后定格在药介长老脸上。
他轻轻抬手，指向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卷轴。
“这些计划，哪一项不需要火影的默许？这些暗杀，哪一次不是经过高层授意？猿飞日斩与志村团藏”
默的声音陡然转冷：“本就是一体两面！”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神社前炸响。
猿飞日斩作为明面上的火影，需要团藏在暗处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而团藏作为根部首领，需要借助火影的权威来获得行动合法性，两人共同维护着木叶现有的权力结构。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共同确保木叶权力牢牢掌握在他们这一系手中，就象一枚硬币的两面，看似对立，实则同属一体。
药介长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可是”一位保守派的族人还想争辩，或许三代目真的不知道呢？
“没有可是！”宇智波八代厉声打断，“志村团藏就是猿飞日斩的一把刀，你们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等灭族之夜的降临吗？”
此话一出，保守派阵营中顿时响起一片啜泣声。
多年来坚持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那种绝望比面对强敌更让人窒息。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
愤怒！
一位向来温和的中年女忍者猛地扯下额头的木叶护额，狠狠摔在地上。
“我女儿才三岁！他们连三岁的孩子都要杀，我跟他们拼了！”
“我父亲只是个开早餐店的普通人啊！”另一个年轻族人红着眼睛吼道：“凭什么连他都要死？”
“还有我母亲，她只是个不会忍术的普通人”
“我妹妹还在忍者学校”
保守派阵营中，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为了大局忍耐，那么当看到敌人连老人、孩子、普通族人都要赶尽杀绝时，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拼了！跟他们拼了！”
“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
“下令吧！”
“”
富岳看着群情激愤的族人，深吸一口气，转向宇智波默：“默，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满意了？”
要是开战，这些面孔中会有多少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战争一旦开始，就再没有回头路，届时流的每一滴血，都会记在他这个族长的帐上。
作为族长，他必须在愤怒与理智之间找到平衡，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全族的存亡，这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宇智波默的嘴角微微扬起，讥讽道：“满意？当然满意。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配当这个族长。”
“一个连族人的血仇都不敢报的族长，一个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屠杀却只会忍气吞声的族长你有什么资格带领宇智波？”
富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默已经转向了所有族人。
“看看你们这位族长！”
“九尾之乱时，他眼睁睁看着四代目孤军奋战，却因为一道可能是伪造的命令就按兵不动！”
“止水死得不明不白，他连真相都不敢追查，现在，连灭族计划都摆在眼前了，他还在尤豫！”
“这样的族长，配不上宇智波的骄傲，更配不上写轮眼的力量！”
“”
宇智波稻火第一个单膝跪地：“请默大人带领我们！”
紧接着，铁火、刹那、以及所有激进派族人、乃至刚才还在哭泣的保守派族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来。
“请默大人带领我们！”
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南贺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