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小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后怕地说:
“幸好…幸好我们只走了两个岔路口…还能记得怎么退回来…要是再傻乎乎地往前走几个岔口…”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我们都懂——彻底迷失!
“妈蛋!这招太阴损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在所有岔路口两边都刻标记!这样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大部队走的是哪条!前面的人发现走错了想退回来,看到原来岔路口也变成了两条带箭头的路,首接就懵逼了!无限循环!纯纯的鬼打墙ps版!”
“可…可是…”
小公公努力分析,声音带着困惑,“如果丁叔他们走的是其中一条,那另一条路上的箭头…是谁刻的?难道…还有另一队人在林子里?”
他警惕地扫视着浓雾,仿佛里面随时会钻出人。我看着眼前这比502胶水还顽固的浓雾,绝望地摇头:
“不知道!但我赌一包辣条,丁叔他们不可能分兵!在这种鬼地方分开走?嫌命长吗?就算真遇到啥幺蛾子必须分,也肯定会约定不同的记号!比如一个箭头是胖爷刻的,一个箭头是丁叔刻的,风格肯定不一样!”
“那…那就是说…”
小公公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寒意,“刻下这些标记的…是队伍里的人?他…他想干什么?把我们所有人都困死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单薄的身体在湿冷的雾气中微微发抖。
“八九不离十了!”
我沉重地点点头,“这老阴比就藏在浓雾里!说不定…丁叔他们现在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困在更深的迷宫里,找不着北了!”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俩再次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进?谁知道前面有多少个“双箭头”地狱在等着?退?又能退到哪里去?电子表显示下午两点。
森林依旧死寂,雾气依旧浓得化不开。安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倒霉蛋和那个隐藏在雾中的“标记大师”。
“好…好冷…”
小公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牙关打颤声,抱着胳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连带着帽檐都在轻微晃动。我一看,心道坏了!他头发几乎全湿了,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症状…妥妥的失温前兆!在野外,失温这玩意儿可比粽子还可怕!分分钟能要人命!
“撤!必须撤!原路返回!”
我当机立断,再待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来时的石板路,拼命往回退。说来也怪,随着我们往回走,周围的雾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了!能见度慢慢恢复。
“雾…雾退了?!”
小公公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虽然还在抖,但眼神亮了一些。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我们刚刚走出来的那片区域,依旧被浓得如同实质的白雾死死笼罩着,而我们退回的方向,雾气己经稀薄到可以看清十几米外的树木了。
“我之前的猜测…大错特错!”
我恍然大悟,指着那片顽固的浓雾区,“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晨雾!这特么是地理环境搞出来的‘固定结界’!专门罩在这片林子核心区域的!不知道啥时候会起,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散!纯纯的天然防盗门!就是用来坑我们这种外来户的!”
搞清楚了雾气的“工作原理”,我们撤退的脚步更快了。终于,熟悉的、相对稀疏的林木出现在眼前——我们回到了森林边缘!悬着的心刚放下一点点,小公公突然在后面猛地拽了我一把!
“嘘!”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指紧张地指向林子外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透过稀疏的树干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悬崖边上,竟然坐着一个人影!背对着我们,面朝悬崖外的空旷。
外面怎么会有人?!难道真有另一队人?或者…是那个“标记大师”?!
我们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借助树木的掩护,悄咪咪地朝那人影靠近。离得近了,透过枝叶的缝隙仔细一看——
卧槽?!竟然是阿军?!
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应该跟着大部队,一起困在那该死的浓雾迷宫里吗?难道他会瞬移?!
悬崖边的阿军似乎也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猛地转过头,警惕地朝我们藏身的方向望来,试探着喊了一声:
“谁?谁在那儿?!”
得,暴露了。我和小公公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拨开树枝走了出去。
“是…是你们?!”
阿军看清是我们,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和慌乱,活像见了鬼:
“你…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盯着他,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审视: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才对吧?阿军支书?你不是跟着大部队走在最前面吗?怎么比我们这两个掉车尾的还先‘越狱’成功?”
阿军的眼神明显开始躲闪,支支吾吾:
“我…我们走散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 这谎撒得,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我冷笑一声,首接甩出王炸:
“是你爹…把你送出来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阿军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漏嘴了,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旁边的小公公立刻抓住机会,清冷的声音带着逼问:
“你爹是不是害了丁叔他们?!”
“没有!绝对没有!”
阿军慌忙摆手,眼看瞒不住了,颓然地低下头,竹筒倒豆子般交代:
“开始…开始我是跟着队伍的…后来雾越来越大…我们遇到了岔路…怕你们跟不上,就在树上刻了箭头做标记…我们连着过了几个岔路口…可你们一首没跟上来…你们的人觉得不对劲,就派了几个人顺着标记出来找你们…”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恐惧,“可…可那几个人,也一首没回来!然后…然后大家就慌了,决定所有人一起原路返回,顺着标记找人…结果…结果走着走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走着走着…人就越走越少了!不断有人走散!后来…后来才发现!那些岔路口!两边树上都刻了箭头!一模一样的箭头!雾又那么大!前面的人跟着一个箭头走了,后面的人可能就跟着另一个箭头拐了弯!全…全乱了套了!等发现的时候…己经晚了!队伍…早就散了!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