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友,不知贵阁收丹药吗?”陆行舟问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将身上用于修炼的丹药拿出来变卖了。
“自然收,我百炼阁不止炼器,各类灵物都收购。”林松点头应道。
陆行舟取出两个玉瓶,一瓶是黄梨丹,另一瓶则是他近来炼制的玉清丹,后者供筑基中期修士使用,他手中数量不多。
而黄梨丹,早已不适合他如今的修为。
林松打开玉瓶,鼻尖萦绕着丹药的清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色:
“黄梨丹,我们愿以六十五灵石一颗收购,玉清丹,一百灵石一颗。”
“道友想必清楚,这价格比外面散售要高出些许。”
说完,他对着陆行舟笑了笑。
玄铁宗每年都需从青云门购入大量筑基期丹药,不仅价高,还处处受限。
如今遇上现成的货源,自然不愿放过。
陆行舟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
他拿出十四瓶黄梨丹、两瓶玉清丹,外加一瓶复灵丹,再添上那一万五千灵石,总算将炼制重弓的费用凑齐。
陆行舟心想,好在特他身上的丹药多,居然还真不好办。
见他拿出这么多丹药,林松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讶异:
“看来行道友竟是二阶炼丹师?在下失敬了。”
说罢,起身拱手为礼。
“林道友客气了。”
“若无他事,在下先行告辞。”
陆行舟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不知行道友可有兴趣添加玄铁宗?”
“我保证,宗门定能给你最优厚的待遇。”
林松看向陆行舟的眼中满是期待。
“抱歉,暂无此打算。”陆行舟婉拒。
“唉!”
林松轻叹一声,递过一枚传音符,“也罢,器物炼好后,我自会通知你,这是我的传音符,还请收好。”
若是能将陆行舟招入玄铁宗,无疑是大功一件,可惜对方无意。
离开百炼阁,陆行舟找了家客栈住下。
他之所以执意要打造可回收的箭矢,只因那黑色石头存量有限,经不起挥霍。
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外头根本无处可寻。
而只让对方打造箭杆,也是怕黑石的秘密泄露。
毕竟能被大能用来封印四神兽,这黑石绝非寻常之物。
躺在床上,陆行舟本想着手炼制傀儡,可翻看了二阶傀儡的炼制典籍后,便熄了念头。
二阶傀儡的炼制远非一阶可比,绝非简单雕刻便能成事。
工序繁杂至极,需请炼器师预制配件,再雕刻主体,而后将所有部件组装,铭刻铭文,最后融入二阶妖兽的魂魄,才算功成。
可他如今储物袋里只剩几百灵石,连入门的本钱都不够。
“要不,学些炼器?”陆行舟喃喃自语。
那样一来,许多事便能自己着手,不必再受制于人。
可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
炼器的繁琐程度不亚于炼丹,还需精通各式铭文,势必要耗费大量精力,定会拖慢修炼进度。
修仙界终究以实力为尊,不能因小失大。
何况,单是炼丹一道,已足够他钻研许久了。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积攒灵石,陆行舟几乎回到了炼气期时的状态不好不停炼制炼气期丹药。
以他如今的造诣,早已能做到零损耗。
这般密集的产出,直接导致火龙涯的炼气期丹药供过于求,不少丹药店的客源都被分流,变得门可罗雀。
他这般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坊市负责人的注意。
这日,陆行舟刚走出客栈,便被一名玄铁宗执事拦住。
“这位道友,家师有请,还请随我移步一趟。”
执事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陆行舟心中纳闷,但一听是对方的家师,料想是位结丹修士,不敢怠慢,只得应声跟上。
执事将他带到了火龙涯的玄铁阁。
这座楼阁在坊市中独占一方高地,九层楼宇皆由青铁木打造,门匾是整块铁精打磨而成,“玄铁阁”三字以鎏金镶边,尽显宗门气派。
“家师在九楼,道友自行上去便是。”
执事说完,便转身走向大厅侧室。
陆行舟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拾级而上。
到了第八层,望着通往第九层的楼梯,他却迟迟没有迈步。
“小友,上来吧。”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九层传来,带着淡淡的威压,穿透了楼层的阻隔。
陆行舟依言踏上楼梯。
第九层的陈设极为简朴,一张书桌,案上摆着一尊三足紫金炉,炉中青烟袅袅,散发出清宁的异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不远处,放着一个打坐用的蒲团。
书桌后坐着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须发皆白,手中正捧着一本古籍翻看。
“拜见前辈。”陆行舟低头行礼。
眼前老者虽看似慈眉善目,他却不敢有半分轻慢。
能修到结丹期的修士,这些人谁又是善类。
“小友好手段,险些连老夫都瞒过去了。”
老者抬眸,目光似能洞穿人心。
陆行舟脸上泛起苦笑,他知道,自己用易形丹隐匿修为的事,终究是被看穿了。
“前辈恕罪,晚辈并非有意欺瞒,实属无奈,还请前辈海函。”他连忙躬身致歉。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无妨:“老夫殷夕,玄铁宗长老。”
“近来火龙涯突然多出许多低端丹药,想必是小友所为吧?林松也跟老夫提过,说你是二阶炼丹师。”
他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不知小友可有兴趣做我玄铁宗的外门执事,为宗门炼丹?”
“启禀前辈,晚辈并非秦国之人,此次前来只为炼器,事了便会离开,实在不敢应允。”
陆行舟尤豫片刻,还是如实相告。
“老夫亲自相邀,你也敢拒?”
“就不怕老夫杀了你?”殷夕的声音陡然转冷。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结丹期威压骤然释放。
陆行舟只觉如泰山压顶,身形猛的一滞,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下意识运转灵力抵抗,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心中警铃大作,却不敢有丝毫妄动,只能硬生生承受着那股几乎要将骨骼压碎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