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悦甚至觉得,让巫灵云先去探探路,也未必是件坏事。
李清墨油盐不进,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根本无从下手。
这种僵局,总要有人来打破。
就让那个巫灵云去做这块探路的石头好了。
如果巫灵云成功了,引起了谢逸的兴趣,甚至让谢逸对天云宗产生了些许好感,那自己再借着李清墨的关系介入,岂不是事半功倍?
到时候,功劳簿上自然少不了自己这个关键人物。
如果巫灵云失败了,甚至惹恼了谢逸,那倒霉的也只是她和她背后的温家,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自己甚至可以借此机会,再去联系李清墨。
怎么算,自己都不亏。
“巫灵云……”
李蓉悦冷冷笑了一下,冷声道:“希望你……能有点用处吧。”
说完,她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是我……家里最近怎么样了?”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绝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天云宗是一条路,但她李蓉悦,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
魏家书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昂贵的沉香,但这份宁静却无法安抚魏侯内心的烦躁。
他刚刚得到消息,温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温盼夏,竟然真的带着天云宗的巫灵云进了紫金山庄,而且还见到了谢逸!
“魏兄,看来天云宗这次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抢人了。”
丹明坐在对面,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比魏侯更早得到消息,因为丹青妍就在紫金山庄,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抢人?”
魏侯冷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们也配?”
“金陵现在是我们两家的地盘,谢先生是我们两家共同的机缘。天云宗的手,伸得太长了。”
丹明听着魏侯话语中的杀气,心头一紧,沉声道:“魏兄,天云宗势大,我们……”
“势大又如何?”
魏侯猛地抬头看向丹明,目光如刀,“他们再势大,这里也是金陵,不是他们的玄天云宗!”
“谢先生之前既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我们就不能让这些苍蝇,天天围在他身边嗡嗡作响,扰了他的清净!”
丹明听出了魏侯的言外之意,试探着问道:“魏兄的意思是……”
魏侯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人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走了。”
丹明的手猛地一抽,有些惊骇地看着魏侯,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杀了天云宗的弟子?这个念头未免也太疯狂了!
魏侯像感受到了丹明的震惊,脸上有些嘲讽道:“怎么,丹兄这是害怕了?”
“魏兄,这可不是小事。”
丹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涩声道:“万霖和巫灵云,都是天云宗的弟子,听说他们一个是天云宗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一个是七长老的爱徒。”
“我们要是在金陵动了他们,天云宗岂会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
魏侯冷笑一声,“丹兄,你还是没看明白。”
“谢先生才是我们最大的靠山!只要能把他留在金陵,别说一个天云宗,就算是两个,又能拿我们如何?”
他看着丹明,脸上带着一丝失望:“我们两家现在和谢先生关系匪浅,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谢先生在金陵的代言人。”
“杀了两个不开眼的宗师,你觉得天云宗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冒着得罪一位疑似圣人的风险,大举杀到金陵来吗?”
丹明沉默了。
他知道魏侯说得有道理,但心里的顾虑却无法轻易消除。
天云宗这三个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所有世家的心头太久了。
“再说。”
魏侯继续道,“就算他们真的来了,我们也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金陵这么大,死两个外来的修炼者,不是很正常吗?谁能拿出证据是我们干的?”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屑道:“况且,旁边不还有一个玄管局在看着吗?到时候让他们去头疼好了。”
魏侯的算盘打得很响,他就是要造成既定事实,让天云宗投鼠忌器。
丹明还是在犹豫,他自问没有魏侯这份魄力和狠劲。
“可是……贸然杀了天云宗的弟子,这后果……”
“丹明!”
魏侯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生冷道:“你我两家已经绑在了谢先生这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让天云宗把谢先生请走了,你丹家的那些丹方,我魏家的这份基业,还能保得住吗?”
自从谢逸来到金陵之后,魏家和丹家在背地里,可没少仗着谢逸得罪人。
丹明没说话,心里却知道如果谢逸离开,那丹家再想拿到那些新的丹方就很难了。
这么一想,和这份巨大的利益相比,得罪天云宗的风险,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丹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魏侯,声音沙哑地问道:“那……两个都杀?”
魏侯见丹明被说动,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但立刻又皱起了眉。
“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沉吟一会,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巫灵云,不仅是天云宗七长老的弟子,更是玉华市巫家百年不遇的天才,是巫家未来的希望。”
“巫家实力不弱,要是动了她,巫家必定会发疯,到时候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丹明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只杀万霖?”
“万霖同样是万家的嫡系子弟,也是万家年轻一辈的翘楚。”
他补充道:“杀了他,万家那边恐怕也不会轻易罢休。”
“哼,万家比不过你我两家,完全不足为惧。”
魏侯语气虽然有些不屑,但眉头却并未舒展,“只是……只杀一个,留一个回去报信,反而会留下无穷的后患。”
他也感到了棘手。
这两个天云宗的弟子,就像两块烫手的山芋,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书房再次变得安静,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魏侯眼中寒光一闪。
“丹兄,这事我们必须做,但不能由我们亲自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