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正忙着跟一个大叔解释限购的规矩,听见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呢!你尽管去办你的事,等你回来,哥请你喝二锅头,再给你炒俩菜!”
“成,那我走了。”陈国栋笑了笑,没再多说。
双方都没提酬劳的事情,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得过后才算,这若提了,反而大家会有点尴尬,毕竟都是兄弟。
陈国栋裹紧棉袄,顺着仓库后墙的阴影悄悄离开了黑市。
身后,仓库门口的马灯依旧亮着,昏黄的光线把排队人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蜿蜒的长龙。偶尔能听见老二记账的沙沙声,老三称粮时的吆喝声,还有人们拿到粮食后压抑不住的低低笑声。
那笑声里带着踏实,带着希望,在这寂静的冬夜里,比任何声音都让人暖心。陈国栋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应该算是值了对了。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现在的陈国栋是深有体会。
就如刚刚开始的空间,觉得有泉水就够用了,现在这么大空间的粮食说没就没了,果真应了那句话:
这个世界虽是破破烂烂,但总有人缝缝补补,不是吗?
陈国栋回头望了一眼,仓库门口的灯火在寒风里明明灭灭,却像一团暖烘烘的火,照亮了黑沉沉的夜空。他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转身加快脚步,朝着城东鬼市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雪被踩得咯吱响,月光洒在地上,亮得能看清脚印。
陈国栋把棉袄领子又往上提了提,脚步匆匆地往鬼市方向赶。
快靠近鬼市的时候,陈国栋蒙上脸,背上的竹背篓继续走,越靠近鬼市,路上的人影越多。
这些人大多低着头,脚步轻得像猫,彼此碰面也不说话,只用眼神匆匆扫过。
不过让陈国栋意外的居然看见了洋鬼子,这不对吧,这鬼市洋鬼子来干嘛?瞻仰中华文化?
不过陈国栋没有太多关注,万一人家真是呢,说不定被鬼市坑惨也不一定。
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过街角终于是来到鬼市了,没见到鬼老,估计还没出摊,鬼老等会再找,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陈国栋心情有点兴奋,上次还捡了漏,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捡,嘿嘿!
往前一看一片昏黄的灯火突然出现在眼前。
十几个摊位沿着墙根摆开,有的挂着马灯,有的点着煤油灯,昏暗中能看到摊位上摆着瓷瓶、旧书、铜器之类的物件。
摊主们缩在角落里,脸上大多带着倦意,只有有人靠近时才会抬起眼皮。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背着背篓慢慢往前走。他不敢急着问价,先把整个市场扫了一遍。
大多数摊位上的东西看着就不对劲,要么是新仿的粗劣玩意儿,要么是破破烂烂的残件,根本值不得用粮食换。
走了半圈,他在一个挂着蓝布帘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裹着件打补丁的旧棉袍,正低头抽着旱烟。
摊位上摆着几个豁口的瓷碗,还有个巴掌大的铜玩意儿,看着像是个香炉的底座。
"老板,这铜件怎么换?"陈国栋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下那铜底座。入手沉甸甸的,表面氧化得发黑,边缘有几道细密的纹路,看着不像近代的东西。
陈国栋用衣角仔细擦拭着表面的铜锈。随着锈迹一点点脱落,底座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果然是缠枝莲纹,线条流畅自然,绝非近代仿品。
又翻到底座内侧,借着光线仔细辨认,"宣德"两个字的篆书款识虽然模糊,但笔画走势错不了。这要是完整的宣德炉,那可就值老钱了,即便只是个底座,也算是个不错的开门货。
似乎空间有了些感应,这空间自从升级就对老物件有识别功能。
陈国栋心中窃喜,证明自己的眼光不错。
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瞅了瞅陈国栋的背篓,又瞥了眼铜底座:"你有啥?粮食?布票?"
"粮食,全麦粉。"陈国栋压低声音,"这玩意儿要是真的,值多少面?"
老头一听全麦粉有点激动,但是还是装作镇定的磕了磕烟灰:"看着挺老,就是缺了盖。你给5斤面,拿走。"
陈国栋这一听比这老头更激动了,这可是老物件啊,他刚才摸到铜底座内侧有模糊的刻字,像是"宣德"两个字的轮廓。
宣德炉可是好东西,就算只是个底座,也比5斤面粉值钱多了,就5斤,哈哈,心中狂笑,这下发了啊。
但陈国栋脸上没露半分喜色,故意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就这么个破铜疙瘩,还缺了角,不顶吃不顶喝的,顶多值1斤面。"
"小伙子不懂行别瞎还价。"老头哼了声,"这可是正经老铜器,再少也得2斤。"
陈国栋假装被吓得了喊道:“2斤,你咋不去抢。”
陈国栋和这鬼市的人讨价还价没有任何负担,他们多数卖的是假货。
两人讨价还价了几句,最后以一斤面的价钱成交。
陈国栋小心地把铜底座用布包好放进背篓,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首跳。
这第一笔交易就算成了,陈国栋感觉手心都有些冒汗,嘿嘿捡漏了,爽!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三声:“爽!爽!爽!”
收拾的一下心情,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另一个摊位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半尺高的青花小罐,罐口有些磕碰,身上沾着不少泥污,但露出来的青花发色浓艳,画的是缠枝莲纹,看着有几分清代中期的意思。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见陈国栋盯着罐子看,主动搭话:"这罐儿是地里挖出来的,看着挺老,你要是想要,给点粮食就行。"
陈国栋拿起罐子仔细端详,果然空间又有的动静,果然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嘿嘿,捡漏机会又来了。
手指抠掉罐底的泥垢,看到一圈模糊的款识。罐口的磕碰确实可惜,用袖口擦了擦明显了许多罐身的缠枝莲纹发色沉稳,笔触细腻,釉面也带着自然的包浆。
用手指弹了弹罐身,声音清脆悦耳,不是新瓷那种发飘的声音。这应该是清代中期的民窑精品,虽然有残,但摆在屋里当个陈设,或是用来装些零碎物件,都挺合适。
"这罐子有残,釉色也不均。"陈国栋故意挑毛病,"家里缺个装盐的罐子,你说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