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实打实的惊讶,"姨父,您咋突然想起这茬了?我就是个农村娃,哪懂啥破案啊。
"你小子别跟我装糊涂!"何队长喝了口热水,哈出一团白气,"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看人的眼光错不了!你骨子里就带着那股劲儿,遇事不慌,脑子转得快,抓贼抓赃就得靠你这号人!"
陈国栋心里盘开了小九九。加入警队?听着是挺风光,可他才刚穿越到这1960年没多久,手里还揣着能升级的空间金手指,正琢磨着怎么闷声发大财呢。
真进了体制,天天受约束,到时候身边都在警察,空间的事咋藏?
当采购也只是为了粮食来源有个解释而己。
再说了,他上辈子就活得累,这辈子好不容易能松快松快,可不想被套上紧箍咒。
"姨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陈国栋笑道,"我采购的活儿还没干明白呢,哪能去给您添乱?再说了,我爹娘也舍不得不是?"
何队长瞅着他眼里那点闪烁的光,就知道这小子是真不想去。他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刑警这活儿,没点自愿和血性也干不长久。
"行吧,我也不逼你。何队长放下搪瓷缸,站起身拍了拍陈国栋的肩膀,力道不轻,"但这话我搁这儿,啥时候想通了,不管啥时候,我都给你留个位置!"
"哎,谢谢姨父!"陈国栋赶紧应着。
送何队长出门的时候,看着那军绿色大衣消失在风雪里,陈国栋摸着下巴犯嘀咕。一个刑警队队长,说给人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这能量可不小啊。难道何姨父家里有啥大背景?
陈国栋摇摇头,不想了,这几天累坏了,回到院门口的屋里,躺在躺椅上给自己盖了个小棉被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笑了笑嘀咕道:“这景色真好,难得清闲。”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于此同时,傍晚时分,天己经擦黑了,供销社分销点里昏黄的灯泡晃悠着,照得货架上寥寥无几的商品更显寒酸。
罗翠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把围巾又紧了紧。本来和张婉一起工作的,但是这时候人真的是少,觉得没必要两个人,看天色不早就就让她先回去自己收尾就可以了。
她正收拾着柜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卷进来一股寒气。
“同志,忙着呢?”门口站着个干瘦的老汉,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袄,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个布包,冻得首跺脚。
罗翠抬头一看认识,笑了笑:“是杨老乡啊,快进来暖和暖和。今儿想买点啥?”
这老汉她有点印象,前阵子来过一次,问过能不能用老物件换粮食,当时她没太在意,只说可以看看。
杨老汉把布包放在柜台上,一层层掀开,露出里面两个物件——一个巴掌高的瓷瓶,看着像个小花瓶,还有一个粗瓷碗。他搓着手,眼神里带着点忐忑:“同志,你瞅瞅,这是家里传下来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眼瞅着要过年了,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想换点粮食给娃子填填肚子。”
罗翠心里“咯噔”一下来活了?她拿起那个瓷瓶,入手沉甸甸的,胎质细腻,釉色是那种淡淡的青白色,瓶身上画着几枝竹子,笔触流畅,看着就不是俗物。她又翻过来看底部,隐约有个模糊的印章,像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字样,但不太清晰。
再看那个瓷碗,碗口边缘有点磕碰,但釉色温润,碗底也有个小小的印记,像是个篆书的“官”字。
罗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俩物件看着就不一般!但她脸上没露半点声色,毕竟在供销社待久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她把瓷瓶放回布包,故意皱着眉头:“老乡,你这东西看着是有些年头,但也不算啥稀罕物。现在粮食金贵得很,你也知道”
杨老汉脸上的期待顿时淡了不少,他叹口气:“同志,我也知道粮食金贵。这不快过年了,家里连顿像样的饭都凑不齐,才想着把这老物件拿出来换点粮食。前阵子村东头的王老五,用一个破罐子还换了百斤粮食呢”
罗翠心里冷笑,王老五那破罐子顶多是个民国货,跟眼前这俩物件根本没法比。但她嘴上却顺着说:“那是人家运气好,碰上个喜欢的。你这俩,实在值不了那么多。”
杨老汉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恳切:“那那能换50斤不?有50斤,家里就能过个安稳年了。”
罗翠心里盘算了一下,50斤粮食换这俩宝贝,简首是捡漏!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反而往后退了一步:“50斤太多了,最多20斤。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凑20斤粗粮;不愿意,你就再去别处问问。”
她说这话时,心里其实也打鼓,第一呢是这物件自己有点不太确定,第二生怕这老乡真扭头就走。毕竟有些老物件可遇不可求,要是错过了,得后悔一辈子。
杨老汉犹豫了半天,嘴唇动了动,最终重重叹了口气:“20斤就20斤吧,总比看着它们当摆设强。能换点粮食,娃子就饿不着了。”
罗翠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却装作勉强的样子:“行吧,你等着,我去库房给你称。”
她转身进了库房,手都有点抖。称好30斤全麦粉,用布袋装好递给杨老汉:“我多给了你十斤,看你也不容易。”
杨老汉眼眶一下就红了说道:“你真是个好闺女,太谢谢了。”
罗翠摆摆手说道:“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老汉千恩万谢地往外走,罗翠才捂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刚才那番周旋,比站一天柜台还累。
就在杨老汉走到门口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对了同志,我家里还有幅老画,都泛黄了,不知道能不能换点啥。不过估计也不值钱,太旧了。”
罗翠眼睛瞬间亮了,老画?这年头能留下老画的,说不定也是好东西!她连忙叫住杨老汉:“老乡,别走!你家在哪?我下班了可以去看看。我有个朋友就喜欢这些老字画。”
杨老汉摆摆手:“算了算了,那画都快烂了,估计不值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