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的陈国栋想到,不能贸然进去。他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贩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万一冲进去伤了孩子,那可就糟了。
得赶紧去报信!
陈国栋咬了咬牙,悄悄往后退,尽量不发出声音。他得马上回城找姨父,让公安带人来。这事儿太大,他一个人应付不了。
往山下跑的时候,他跑得比来时快多了,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把棉袄都浸湿了。心里头急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那些孩子的哭声在他脑子里盘旋,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骑上自行车往城里赶时,太阳己经升得很高了。他使劲蹬着车,车链子“咔哒咔哒”响,像是在催他快点。路上遇到几个熟人打招呼,他都只是摆摆手,一句话都顾不上说。
到了公安局门口,他连车都没来得及锁,拎着车把就往里冲,差点撞到门卫大爷。
“小陈?你咋又来了?”门卫大爷吓了一跳。
“找何队!超级紧急的事!”陈国栋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快!马上!”
他那急得快要冒火的样子,让门卫大爷心里犯嘀咕但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后院跑。
没一会儿,何峰就跟着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窝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国栋?咋了这是?”
“姨父!找到的!孩子找到了!”陈国栋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在我们后山那个密林里,一个山洞里!我听见好几个孩子哭!”
何峰嘴里的窝头“啪嗒”掉在地上,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你说啥?国栋你说啥,孩子在哪?”
“陈家沟后山,密林深处,有个被藤蔓挡着的山洞!”陈国栋语速飞快,“我早上看见的,人贩子肯定在里面!快!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何峰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院里跑,扯着嗓子喊:“全体集合!带家伙!去陈家沟!”
公安局里瞬间炸开了锅,警员们从各个屋里跑出来,穿衣服的、拿枪的、发动车子的,一片忙碌。没几分钟,三辆绿色的吉普车就开出了公安局大门,陈国栋坐在何峰那辆车上,心急如焚地指路。
“姨父,那山洞特隐蔽,周围全是树,你们到了可得小心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知道。”何峰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对讲机吩咐,“各车注意,到了目的地后,先隐蔽,听我命令再行动。目标是密林深处的山洞,里面有孩子,注意保护人质安全!”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着,陈国栋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他在脑子里把山洞周围的地形过了一遍,想着该怎么布置才能万无一失。
“里面大概有多少人?”何峰问。
“不知道,我没敢靠近看。”陈国栋摇摇头,“但肯定有看守的,我没看见人出来。”
何峰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把油门踩得更狠了。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往陈家沟的方向冲去。
陈国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把那些孩子平安救出来!
吉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山脚下,何峰带着十几个警员,跟着陈国栋往密林里摸。每个人都猫着腰,脚步放得很轻,枪握在手里,随时准备行动。
快到山洞附近时,何峰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指了指东南西北西个方向,低声吩咐:“守住这西个路口,一只鸟都别让飞出去!”
警员们迅速散开,隐蔽在树木和岩石后面。何峰拍了拍陈国栋的肩膀:“你跟我来。”
两人躲在离山洞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能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的孩子哭声。何峰侧耳听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早上来的时候,看见有人进出没?”
“就看见一个男的背着孩子往这边走,没看见别人。”陈国栋小声回答。
“行。”何峰点点头,“你在这儿盯着,我去安排一下。”
他刚要起身,陈国栋忽然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左边的小路——一个男人背着个麻袋,正慢悠悠地往山洞这边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看着心情不错,但是陈国栋己经拳头关节发白,后槽牙咬的死死的。
正是那天在山里遇见的那个!
何峰眼睛一眯,做了个“等着”的手势,示意陈国栋别乱动。他悄悄给不远处的两个警员打了个暗号,让他们准备。
那男人越走越近,离大树只有几步远了。陈国栋看着他背上的麻袋,鼓鼓囊囊的,还在微微动——里面肯定是个孩子!
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想起那些被拐走的孩子,想起他们父母焦急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冲上去给这畜生一拳。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得听何峰的安排。
就在那男人走到树旁边,抬脚要往山洞走时,何峰低喝一声:“动手!”
两个警员像豹子似的从树后扑出去,一个抱腿,一个按肩,那男人“哎哟”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雪地上,背上的麻袋也掉了下来,滚出个昏迷的小男孩。
“你们干啥!放开我!”男人挣扎着叫喊,脸上满是惊慌。
陈国栋冲过去,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把枪顶在他后脑勺上:“老实点!再动打死你!”
那男人吓得一哆嗦,立马不敢动了。
何峰走过来,指了指地上的小孩:“这里面是啥?”
男人脸色煞白,知道自己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搜!”何峰厉声道。
一个警员上前搜身,从他棉袄口袋里摸出个小瓷瓶,打开一闻,一股刺鼻的药味——是迷药。
“畜生!”何峰一脚踹在男人腿上,“说!山洞里还有几个人?”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还想嘴硬:“就就我一个”
“还敢撒谎!”何峰眼神一冷,“刚才听见里面有孩子哭,你一个人能看住那么多娃?”
这话一出,男人的脸更白了。他知道瞒不住了,哆嗦着说:“里里面还有一个看孩子的”
何峰给警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这男人捆起来看好。然后他压低声音,对剩下的人说:“都小心点,里面可能有武器。”
他们慢慢往山洞靠近,刚到洞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要出来。
“准备!”何峰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