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沉延庭是个禽兽。
那件衬衫,几乎没怎么好好脱下。
只是粗鲁地扯开了所有纽扣,任由凌乱的布料挂在她身上。
动作在若隐若现的屏蔽下,反而更有冲击力。
让她几乎崩溃。
卫生间,宋南枝站在镜子前,不敢抬头看。
被反复吮吸啃咬过的肌肤,依旧阵阵刺麻。
她磨蹭了好久,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刚躺下,带着体温的手臂就横了过来。
宋南枝浑身一僵,闭紧了眼睛,生怕再挑起他的兴致。
沉延庭的掌心擦过她手腕的淤青。
她轻轻抽气,往枕头里缩了缩。
“疼?”沉延庭松开力道,指腹在淤青处揉了揉。
她皮肤娇嫩,用力拽过就会这样,只是看起来比较疼。
“下次别穿衬衫。”
宋南枝:
一个吻落在她的发丝,“睡吧。”
——
第二天一早。
沉延庭原本是想让她多睡会,可她执意要跟去后勤部。
倒也没拦着。
他穿完外套,看着宋南枝正低头系鞋带。
动作有些笨拙?
“身子不舒服?”
宋南枝:“没有。”
沉延庭蹙着眉,蹲下来,将她的鞋带系好。
起身时,又伸手想要理她鬓角的碎发。
指尖刚碰到发丝,宋南枝下意识地撤了撤身子。
沉延庭的手顿在半空。
良久,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昨晚,是我过头了。”
“下次”
宋南枝攥紧衣角,直接打断他,“走吧,后勤部那边还等着呢。”
她不想再听他说下一次。
虽然知道这种事,以后还会有,是正常夫妻的生活状态。
但想想下次,她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沉延庭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目光掠过她微红的耳尖。
唇角无声地扬起。
后勤部。
仓库里堆着一批有问题的军装。
宋南枝随手拿起来一件,掉色确实严重。
尤其是肩章、领口那些经常摩擦的地方,颜色斑驳。
“沉团长。”后勤部的孙大力迎上来。
“宋同志也来了?正好正好。”
虽然自家娘们和宋南枝有过节。
但她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
“孙主任,海岛日照强,水硷重,这批布染的时候没加固色剂吧?”
宋南枝一针见血。
孙大力急忙递过来记录本,“染厂说加了成本太高”
“成本?”宋南枝凝着眉,“可现在每件返工恐怕要多耗三倍的人力。”
沉延庭的脸色沉下来,目光钉在孙大力身上。
“缩减开支不是胡闹!”
宋南枝按了按他绷紧的小臂。
“想缩减开支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说着,指了指窗外,“柠檬桉树叶捣汁兑明矾,煮染料时加之。”
“岛上有的是不要钱的固色料。”
孙大力扶了扶眼镜,迟疑道,“宋同志,这方法真能行?”
沉延庭自然相信她。
“先试一批,总比战士们穿着花斑豹操练强。”
“染厂要是再推三阻四,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孙大力直点头。
“现在说开线的问题。”宋南枝指尖点在稀疏的针脚上。
“我建议用倒回针。”
“但要说精通这个,你们可以去请裁缝铺的陈师傅。”
陈师傅?
站在一旁的沉延庭眼神骤然一冷。
宋南枝恰好抬眼,捕捉到他眼底的情绪。
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又开始了。
就在这时,周铁柱小跑进来,说了几句什么。
沉延庭眉头紧锁,深深看了眼她,转身离开。
宋南枝交代完,也准备走了。
路过登记室时,一个小战士正和登记员说着话。
“同志,我出任务回来,发现红袖章丢了。”
登记员头也没抬,用钢笔杆敲了敲桌上的本子。
“自己写清楚丢失时间地点。”
“还有,记得让你们班长批检讨书,一起交过来。”
小战士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要写检讨”
岂不是逃不过一顿骂?
宋南枝脚步一顿,转身走近登记室,状似随意开口道,“这么严格?”
登记员抬头见是沉团长媳妇,语气缓了几分。
“宋同志有所不知,这红袖章不是寻常物品。”
“丢了,都得登记在册的,层层审批之后才能补发。”
宋南枝心跳快了几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捡到了那个红袖章。
那男人应该也会去登记?
“同志。”她调整了一下表情,眼尾微弯,“我能看看登记本吗?”
登记员尤豫了一下,抽出本子,团长媳妇也不好得罪。
“只能在这儿看啊。”
“谢谢。”宋南枝接过来,快速翻看,眉梢渐渐蹙紧。
“只有这个月的记录?再之前的呢?”
“都移交文档室了。”登记员压低声音。
“查文档要有团长审批的条子。”
宋南枝合上登记本,眼前闪过沉延庭冷硬的侧脸。
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他签了申请条子?
总不能说她要查与自己春宵一度的男人?
一阵海风吹过来,她手心的冷汗发凉。
——
文工团宿舍。
许梦丹正对着窗外发怔,自从上次背了处分,她就休假了。
“梦丹,你的信。”她文工团的小姐妹走过来。
“这段日子你不在,一直放我那了。”
看她脸色不好的样子,宽慰道,“我就说嘛,沉团长到底是念旧情。”
“不会真把你怎么样。”
许梦丹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那封信。
信封很普通,没有寄件人信息,只写了她的名字和文工团的地址。
她撕开,是一张对折的单子,展开来。
“孕检报告单!”小姐们惊呼一声,一把抓住她的骼膊。
“梦丹!你怀孕了?”
许梦丹甩开她的手,脸色白了又红,“胡说什么!怎么会是我!”
她才想起来,是码头的招待所寄来的。
“你仔细想想,咱们团,有人怀孕吗?”
小姐妹蹙眉摇头,“不可能,咱们这群人天天同吃同住的。”
“真要有这种事,还能瞒得住?”
许梦丹愣怔了片刻,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那天住招待所的人里面,除了文工团的姐妹,还有一个宋南枝。
她目光死死锁住孕检单上的日期,是三个月前。
如果这张单子真是宋南枝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沉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