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有什么要事?好好做好你分内之事,大祭司正在为慈善会做准备,没空见你。”
她讥讽道,显然是不认为一个走运的泥腿子能带来什么要事。
“你现在的任务是,去换好衣服,准备好那位交代的事项。”
仙杜瑞拉能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轻篾,但她并没有一如既往的退缩。
而是向前一步平静道:
“这件事关系到城外数千条人命。我这里有”
“够了!”维拉妮卡不耐烦地打断,“别以为有那位大人物的青睐就能为所欲为。现在,立刻去换衣服!”
仙杜瑞拉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时间紧迫,每眈误一刻,城外就可能多死一个人。
心存善良的她,真的有些急不可耐了,若是平时,她肯定已经照做了。
但是这次不行!如果现在把解药拿出来,让大祭司告诉贵族们。
然后筹集更多的善款,就能拯救更多的人。
她注视着维拉妮卡的眼睛,编起了谎言。
仙杜瑞拉并不傻,之前对维拉妮卡尊重,是因为她是前辈。
而且,在她自己看来,她确实也没什么突出能力,去成为圣女。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背后那个人在教廷中代表什么。
现在,她救民心切,自然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扯起虎皮。
声音轻柔却坚定:
“维拉妮卡女士,您知道为什么大祭司会破例让我参加今天的慈善会吗?”
女巫师眯起眼睛,没有回答。
“因为,”仙杜瑞拉压低声音,
“我手中有一份能彻底治愈黑死病的药方。而这份药方,是大祭司亲自嘱咐我寻来的。”
维拉妮卡的表情微微一僵。
“您想想,”仙杜瑞拉继续道,
“如果因为您的阻拦,导致这份药方不能及时呈交给大祭司,眈误了救治的时机这个责任,是您来承担,还是我来承担?”
她注意到维拉妮卡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
“更何况,”仙杜瑞拉的声音更加轻柔,
“若是大祭司知道,是您阻止了我及时禀报如此重要的事情即便您背景再硬,恐怕也难以交代吧?”
维拉妮卡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死死盯着仙杜瑞拉,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今天的仙杜瑞拉让她陌生,真是该死,走运的猪猡!居然敢威胁她!
但最终维拉妮卡还是顶不住压力,她冷哼一声:“你最好没有撒谎。若是眈误了大祭司的要事”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仙杜瑞拉平静地接话。
维拉妮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终于转身,不情不愿地向着大祭司所在的内厅走去。
在她转身的刹那,仙杜瑞拉轻轻舒了口气。
就在仙杜瑞拉说服维拉妮卡的同一时刻,教堂主厅内正是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
高高的穹顶下,彩绘玻璃滤过的阳光在地上投下斑烂的光影。
贵族们端坐在雕花长椅上,目光都聚焦在祭坛前那位身着金色祭袍的老者身上。
大祭司劳伦斯站在镶崁着宝石的讲经台后,双手微微抬起,浑厚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
“愿光明之神庇佑在场的每一位。”
他环视着座无虚席的教堂,目光在凯尔王子身上特意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今日,我们齐聚在神圣之地,不仅是为了践行光明之神的教悔,更是为了城外那些受苦的子民。”
他的声音带着悲泯,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们看到了凯尔王子殿下的仁德,看到了各位贵族的善心,也看到了教廷始终如一的担当。”
凯尔王子坐在首排,谦逊地微微颔首,这个举动又引来不少贵族赞许的目光。
“然而,”大祭司话锋一转,声音略微低沉,
“仅靠施舍与祈祷,还不足以驱散这片阴霾。我们需要真正的希望,需要能够照亮黑暗的”
他的话尚未说完,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维拉妮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快步走到祭坛边,在大祭司耳边低语了几句。
劳伦斯大祭司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神色有些震惊。他向匆忙的众人微微致意:
“请恕我失陪片刻。”
“接下来,让我们的白衣教主,先主持一下。”
说完,劳伦斯便神色匆匆的下台,向着后院走去。
就在大祭司转身走向侧门时,坐在后排的罗根推了推眼镜。
布局,开始了!
此时的后院。
劳伦斯大祭司步履匆匆地穿过教堂侧廊,金色的祭袍在身后翻飞。
身后跟着维拉妮卡。
他一踏入后院,目光便锁定在正焦急等待的仙杜瑞拉身上。
“药方在哪里?”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仙杜瑞拉从袖中取出那个小瓶,双手奉上:“就在这里,大祭司阁下。”
劳伦斯接过瓶子,仔细端详着其中墨绿色的液体,眉头紧锁:
“你确定这能治愈黑死病?”
“这正是我需要您帮助确认的。”仙杜瑞拉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得到这份药方的方式有些特殊。虽然提供者声称它能治愈瘟疫,但我无法确定其真伪。”
大祭司沉吟片刻,转身对随从吩咐:”去隔离区带一个感染者过来,要病情最严重的。”
仙杜瑞拉微微蹙眉,“这药还没有确认真实性,直接让他们来试验,可能会出事。”
“一切为了教廷,这是他们的荣耀,如果成功,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行,如果失败了,那病人就有可能失去性命!”仙杜瑞拉看着劳伦斯的眼睛,丝毫没有退让。
“灰姑娘,注意你的身份!”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维拉妮卡反应过来。
这个泥腿子居然敢欺骗她!
见这泥腿子居然还敢反驳劳伦斯,立马出言施压道。
“不必了。”仙杜瑞拉突然出声阻止,“我来试药便是了。”
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轻轻挽起左臂的衣袖,露出一小块若隐若现的暗色斑痕。
“三天前,我在救治病人时故意感染。”
仙杜瑞拉平静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因为我一直想感受他们的痛苦,想要以此找到解药,哪怕不能也希望能够找到缓解痛苦的方法,让他们走的安详”
她神色悲泯,面色圣洁。
“不行!事关重大,你不能出事!”
劳伦斯微微蹙眉,“你当真糊涂!你贵为教廷未来圣女!何必为了那些泥腿子,以身犯险!”
但好在只感染三天,也就一个净化术的事情,劳伦斯并没有继续训斥,转身对着一旁正愤怒的维拉妮卡道:
“维拉妮卡,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