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师的嘶吼也点燃了整个广场!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白虎安保!”
众人都疯了。
他们一个个冲上来,亲吻白虎队员的马靴,哭嚎着赞美着!
彼得则再次举起相机。
“站住!不要动!”
“咔嚓!”
镁光灯闪过,将陆远和他的骑兵队,连同地上那堆狰狞的头,永远定格。
三天后,这场风暴疯狂席卷了全美。
报社都疯了。
电报局的线路几乎被北加州涌来的新闻稿挤爆。
《圣拉斐尔黎明报:白虎天降!华裔安保血战爱尔兰匪帮!》
《旧金山纪事报:平克顿的可耻撤退与加州民兵的复灭—谁在守护北加州?》
《纽约先驱报:西海岸的黄皮肤英雄——白虎安保一战封神!》
杰瑞和彼得作为这场圣拉斐尔惨案和黎明反击战的亲历者与见证人。
他们的报道更是充斥着激情。
他们丢弃华丽的辞藻,就以当时的亲身感受,详细描绘了那绝望的时刻。
“当平克顿的探员们选择背弃职责,狼狈逃离时,当巴克中尉的民兵营在悍匪的加特林机枪下全线崩溃时,当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和记者,即将被匪徒公开处决时!”
“他们来了!白虎安保公司!他们从浓雾中冲出,宛如古老的骑士团,在圣拉斐尔和地狱之间筑起了一道防线!”
“他们击溃了匪帮,追杀三十多名匪徒,将那些魔鬼的头颅带回,是他们捍卫了小镇安全,白虎安保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那张由彼得拍摄的照片,更是登上了报纸的头版。
照片上,华人面孔的陆远骑在马上,冷峻、沉稳。
他身后,是队列森严的黑色骑兵,马前则是那堆积的悍匪头颅。
这张照片,给全美国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冲击。
一直以来,在白人主流社会的印象中,华人这个词,映射的形象是固定的,拖着长辫子,在铁路工地上挥汗如雨,或是缩在唐人街的角落吸食大烟,瘦骨嶙峋,神情麻木。
他们是劳工,是苦力,是黄祸,但绝不是战士!
可照片上的这些人,完全颠复了这种刻板印象。
这些人全部都没有辫子,而是一头利落短发。
甚至能隐隐看到黑色制服下的肌肉贲张。
这他妈的才是男人!
相比之下,那些凶残、狡猾,最终却被斩下头颅的爱尔兰匪帮,简直就象一群只会狂吠的野狗!
“他们看起来不一样。”
一位波士顿的商人在接受采访时,震惊地指着报纸:“强壮,正气,比那些咋咋呼呼的爱尔兰人可靠一万倍!”
在这场席卷全国的白虎热潮中,有一个名字再次被提起。
这个曾经的工人领袖,如今象一块沾了屎的抹布,被爱尔兰社区自己第一个扔进了垃圾堆!
“耻辱!”
“叛徒!”
“与匪帮同流合污的杂种!”
旧金山爱尔兰裔商会公开发表声明,严厉谴责以丹尼斯为首的政治煽动者,称其言行沾污了爱尔兰裔的荣誉,并宣布将其永远开除出工人党。
他的死,已经无人再提。
死在地牢里?还是畏罪自杀?谁他妈在乎?
他已经和那些被砍掉脑袋的爱尔兰匪帮完全钉在了一起!
圣拉斐尔镇。
重建工作在白虎安保的监督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陆远宣布大部队即将撤回草莓镇分部时,居民们又开始害怕了。
“不!你们不能走!”
老牧师汉克斯几乎要给陆远跪下。
“那些杂种的馀孽还在山里!你们走了,他们一定会回来报复的!他们会烧了这里的一切!”
“求求你们,留下吧!”
镇民们苦苦哀求着。
陆远静静看着这群人,几分钟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档。
“白虎安保公司,提供专业的长期武装护卫服务,圣拉斐尔如果需要我们的保护,可以跟我们签订合同。”
汉克斯如获至宝地接过合同,看都没看上面的金额,就疯狂点头:“签!我们签!多少钱都签!”
十分钟后,一份由小镇成员全票通过且价值不菲的长期安保协议签署完毕。
一支二十人的白虎精锐小队将驻扎圣拉斐尔,负责小镇的日常巡逻与防御。
其费用,由镇财政和商会共同承担。
陆远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翻身上马。
“收队!”
草莓镇,玛琳农场。
洛森眼看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也是松了口气。
当然了,那些被砍的脑袋,可不是他的死士。
是之前早就准备好的,从各地秘密抓捕的爱尔兰暴徒,抢劫犯,杂种而已。
早在半个月前,强尼和芬尼安就已经按照他的密令,在北加州的穷街陋巷里清扫垃圾。
能替死士们去死,是这群杂种这辈子唯一的荣耀。
夜色降临。
狼群匪帮的三十六名成员,在圣拉斐尔镇外十英里的一处乱石谷中勒住了马。
芬尼安翻身下马,走向另一队早已等侯在此的骑兵。
“这些东西喂狼吧。
他身后的手下,将那只在圣拉斐尔广场上引发集体狂欢的亚麻布袋扔了过去o
强尼跳下马,面无表情地拎起一颗头,仔细看了看那扭曲的五官。
“fuck!,这傻逼我认识。”
强尼扯了扯嘴角:“上周还在旧金山的红灯笼喝多了,搞了个六十岁的老妓女,没钱付帐,被打了出来。”
“现在他倒发挥了价值,成了白虎安保成名路上的垫脚石!哈哈哈哈!”
“那我们呢?”
一名狼群的匪徒瓮声瓮气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加州这块肥肉还没完全啃下来呢。”
芬尼安瞥了他一眼:“这是老板的命令,狼群在北加州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这身皮该脱了。”
“接下来,我们去得克萨斯。”
“老板说,那里有更广阔的战场,有科曼奇人,有墨西哥的杂种,还有比加州蠢货多十倍的肥羊!”
狼群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现在,他们将连夜启程,消失在加州的版图上,成为洛森楔入德克萨斯州的第一颗钉子。
至于加州,洛森从不担心这里的治安会变好。
骚狗、快帮、鬣狗,三支满编悍匪依旧潜伏在北加州的阴影里。
他们就象饥饿的郊狼,平时足够撕咬任何不长眼的肥羊。
如果不够,洛森随时可以在一夜之间,再拉起两三支队伍。
这个游戏的规则,已经从谁的枪快,变成了谁是庄家!
一个星期后,南加州,克恩县。
哈里森,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场主,正站在门廊上,警剔地盯着那个落车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看起来象个银行家,或者律师。
走到老人跟前,他摘下圆顶礼帽,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
“哈里森先生,午安。”
年轻人自我介绍:“我叫亚当斯,白虎安保公司的业务代表。”
“白虎?”
哈里森的眉头皱了皱:“就是报纸上北边那群杀爱尔兰人的公司?”
“是英雄,先生。”
亚当斯纠正道:“我们拯救了圣拉斐尔镇,那些记者是我们的朋友。”
“我不管你们是谁。”
哈里森粗声道:“这里是克恩县,离你那些麻烦几百英里远。我这有一打好小伙计,还有二十杆枪。我不需要安保。”
亚当斯笑了笑,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随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印制精美的宣传手册,递了过去。
“哈里森先生,您的牧场是南加州的明珠。三千英亩的牧草,超过五千头牛,这是几代人的心血。”
“我只是一个推销员。但上帝啊,我每天都在读报纸,那些爱尔兰杂种,他们就象瘟疫。北加州待不下去了,他们肯定会南下。”
“他们是疯狗,哈里森先生,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话已至此,哈里森的面色愈发阴沉。
“你是在威胁我吗,小子?”
“哦,不不不,先生,我怎么敢呢?”
亚当斯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无辜的表情:“我们白虎安保公司,秉承的绝对是自由、自愿的原则,我们从不强迫任何人购买服务。”
他收起笑容,直视着老人的眼睛。
“但是,保险,总是在灾难发生前购买,才有意义,不是吗?”
“滚出我的地界!”
“如您所愿,先生。”
亚当斯也没多劝,鞠了一躬,转身上了马车。
三天后。
哈里森的邻居,同样拒绝了白虎安保服务的响尾蛇牧场,在深夜忽然燃起大火!
一百多吨即将运走的干草被烧成灰烬,马厩被炸开,三十匹最好的夸特马被抢走!
现场留下了一箱空了的烈性炸药,和几句用白漆潦草喷涂的诅咒。
骚狗匪帮的杰作!
次日一早,脸色铁青的哈里森,派人驱车一百英里追上了亚当斯的马车,当场签下一份为期五年、价格昂贵的白银级安保协议。
白虎安保公司的业务,正式在南加州遍地开花!
萨克拉门托,加州首府。
报纸头版,正是那张名为《黎明的审判》的照片。
他妈的!
欧文太阳穴突突直跳。
巴克,那个脑子里塞满马粪的蠢货!
欧文派出了一个满编五百人的州民兵营,那是他手里最精锐的机动力量之一!
可现在呢?
只回来了不到一百个吓破了胆的残兵。
加州的国民警卫队全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五百人。
巴克那个废物,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让他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武装。
这让他对加州的控制力,一下就降到了冰点!
“白虎安保————”
他的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他恨这群黄皮肤的雇佣兵抢走了本应属于他们的风头,让州政府和民兵营成了全美国的笑柄,但,他又不得不感谢他们。
如果这群白虎没有神兵天降,如果那群爱尔兰匪帮真的屠杀了圣拉斐尔————
欧文打了个寒颤。
他能想象到第二天的头条:《州长无能,民兵溃败,手无寸铁的镇民在加州土地上被公开斩首!》
那他就不用考虑什么狗屁连任了。
他会当场被弹劾,被愤怒的民众和东部的政敌撕成碎片。
从这个角度看,这群白虎反倒是救了他一命。
“或许————”
欧文喃喃自语:“我们还可以合作。”
“咚咚咚。”
“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他的首席秘书探进头来。
“州长先生,议员们到了,橡树议事厅快要吵翻天了!”
”fuck!”
此时,橡树议事厅,被烟雾熏得马上都要看不见人脸了。
“我再说一遍,州长!”
议员夏普正尖锐嘶吼着:“这不是什么狗屁社会问题,这是一场入侵!我们必须立刻、马上!全面禁止爱尔兰移民进入加州!一个都不许再放进来!”
“你放你妈的屁!夏普!”
一个酒糟鼻的议员猛地拍案而起。
“禁止?你他妈的凭什么禁止?”
奥马利唾沫横飞:“没有爱尔兰人,你们这群畜生现在还在用骡车翻越内华达山脉!是谁!是谁用炸药和双手,一寸一寸炸开了那些花岗岩?是谁的尸骨铺平了太平洋铁路?”
夏普冷笑一声,掸了掸烟灰:“还是在圣拉斐尔砍人脑袋的杂种?”
“你敢再说一遍?”
“我说!”
夏普一字一句,鄙夷地咧着嘴:“你们这群人,嗜酒、懒惰、暴力!除了在教堂里跪拜那个罗马婊子养的教皇,就是聚众闹事!
你们天生就该被管教!我提议,在查清匪帮同伙之前,暂时剥夺全部爱尔兰裔的投票权!”
“你!你这个满嘴喷粉的杂种!我他妈杀了你!”
奥马利像头疯了的公牛,抓起桌上的玻璃水杯狠狠砸了过去!
“肃静!”
州长欧文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
“都给我坐下!帕特里克!你特么坐下!”
奥马利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最终还是被旁边的议员死死拉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