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才能把人体,像分割牲畜一样,处理得那么‘干净’。”
“所以。”
江峋的目光扫过地图,最后定格在那片被三角形圈起来的局域。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非常明确。”
“第一,重新调取当年所有的排查记录,特别是针对荷花湖和静心街局域的。”
“第二,以这个局域为中心,重新进行摸排。
“重点排查对象,就是所有具备专业解剖知识的从业人员。”
“医院,诊所,兽医站,甚至是屠宰场,一个都不能放过!”
“第三,林岚那边,让她重新对所有物证进行技术分析,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第四……”
江峋看向许帆。
“许帆同志,你是本地人,我想请你帮个忙。”
“把这五年里,这个局域内所有失踪人口的卷宗,都找出来。”
“我要看。”
江峋的计划清淅、果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
宿舍里短暂的沉寂之后,王兴邦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是愤怒,是兴奋。
“就这么办!”
“我同意江峋的方案!”
他看向众人,目光炯炯。
“时间紧迫,我们分头行动。”
“我和许帆同志负责调取监控,这个工作量巨大,我们两个啃下来。”
他转向江峋和卫东。
“江峋,卫东,你们俩去一趟新的抛尸现场。”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蛛丝马迹,顺便走访一下周围。”
“是!”
江峋和卫东齐声应道。
“林岚,物证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王队。”林岚推了推眼镜,眼神专注。
“许帆同志,失踪人口的卷宗……”
“没问题!”许帆立刻点头,“我马上联系我们云溪支队,让他们把电子档全部传过来。”
任务分配完毕,整个专案组象是上满了发条的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
次日早上。
江峋和卫东抵达了第三处抛尸点。
警戒线早已拉起,几个辖区派出所的同事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排查,询问着过往的行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卫东皱了皱眉,看向江峋。
“看来已经有不少人来过了。”
江峋没说话,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在脑海中激活了线索扫描仪。
然而,视野里一片干净,没有任何高亮提示出现。
看来,凶手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生物痕迹。
“这地方……有点意思。”江峋忽然开口。
“怎么说?”卫东问。
“你看。”江峋指了指不远处,“那边是明德大学,全市有名的高校。”
他又指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是个大型商场,人流量巨大。”
“凶手选择在这里抛尸,简直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跳舞。”
卫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是啊,太嚣张了。”
“这不只是嚣张。”江峋的眼睛微微眯起,“要么,他就是个疯子,享受这种刺激。”
“要么,他就是对这里熟悉到了极点,知道哪个时间点、哪个角落是绝对的死角。”
“不管是哪种,这个人都极度危险。”
现场勘查的小组已经把地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什么新发现。
江峋和卫东对视一眼,决定换个思路。
“走,去大学里看看。”
两人驱车来到明德大学。
通过校方的配合,他们很快见到了学校的一位校领导。
听完江峋的来意,那位领导十分配合。
“警察同志,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们尽管说!”
“我们需要借用一下学校的广播系统。”江峋直接说明了目的,“向全校师生征集一下线索。”
“没问题!”
很快,一段寻人启事的广播就在明德大学的校园里响了起来。
“各位老师、同学请注意,市刑警队正在调查一起重要案件。如有路过学校东门附近。”
“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车辆者,请立即与保卫处联系,或直接拨打110。”
“警方将对提供线索者予以奖励,并严格保密……”
广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江峋和卫东就在保卫处的办公室里等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办公室的电话始终没有响起。
没有一个目击者。
这个结果,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就在江峋准备放弃,打算去商场那边再看看的时候。
一辆挂着昌南市牌照的警车,停在了保卫处楼下。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熟人。
两人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江峋。
梁安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主动打了个招呼。
“江峋同志,你们也在这儿?”
“梁副支队。”江峋点了点头,“你们是?”
“我们也是过来排查线索的。”梁安年叹了口气。
他身后的关友德却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哟,这不是望川市的‘神探’吗?”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广播设备,嗤笑了一声。
“怎么?想用广播找目击证人?”
“我说,你们望川市警察办案,都这么……清新脱俗吗?”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傻子都听得出来。
卫东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
江峋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关队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关友德抱起骼膊,下巴抬得老高。
“但至少比你们这种大海捞针的蠢办法强。”
“用广播?你这是在告诉凶手‘我们盯上你了,快跑’吗?”
“还是说,你指望哪个学生冒着被报复的风险,主动跑来跟你联系?”
“天真!”
梁安年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被关友德抢了先。
“梁支,你看着吧。”关友德一脸的胸有成竹,“这种事,还得用我们的老办法。”
“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人,把线索乖乖送到我们手里。”
说完,他不再理会江峋,径直带着他的人走了出去。
卫东气得够呛。
“什么玩意儿!一个案子都破不了,神气什么!”
江峋倒是很平静。
他大概能猜到关友德所谓的“老办法”是什么。
无非就是印发大量的匿名举报信,投放到学校的各个角落,鼓励大家写信举报。
这种方法,偶尔会有效,但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大案里,效果微乎其微。
真正的目击者,顾虑重重,一封信根本打消不了他们的恐惧。
而那些想领赏金的,则可能会提供大量无用的虚假线索,浪费警力。
他摇了摇头,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眼看天色渐晚,江峋拿出手机,给王兴邦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