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定好！
陈寻从探班男友的身份，变成了特效演员的身份。
他被带到特效化妆部门。
化妆师是个叫格雷格的大胡子，手法熟练，但要求极高。
他需要给陈寻做一个全身性的特效妆，仿真皮肤被黑暗能量腐蚀，造成部分木质化的效果。
过程确实漫长且不舒服。
冰冷的凝胶，厚重的假体，刺鼻的胶水味，还有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
但陈寻一声没吭，极度配合。
他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仔细观察格雷格的手法，试图理解如何通过外部造型辅助表演。
格雷格原本对临时加塞的演员没什么期待。
但陈寻的耐心和专业态度让他有些意外。
“你真的很不错！”
格雷格调整假体边缘：
“比很多大牌演员都能忍，有些人化个伤妆都叽叽歪歪！”
在格雷格专注于调色，精准再现腐败木质纹理时，一个绿色的光球从他手中掉落：
陈寻默默吸收。
化了将近四个小时，妆终于完成了。
陈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了。
他的半边脸和手臂呈现出扭曲的木质纹理，皮肤呈现灰白的颜色。
站在镜子前，陈寻似乎都能感受到被腐蚀的痛苦和残留的精灵本性。
特效师太专业了！
这场戏是精灵斥候在森林中伏击主角团，动作迅捷诡异。
甚至有些动作带着非人的扭曲。
幸好这次为了让陈寻沉浸到剧情内，原本应该休息的克里斯汀和克里斯·海姆斯沃斯也在旁边配戏。
陈寻很快进入状态。
action！
陈寻调动起所有的肢体属性，尤其是【控制】和【协调】，让动作既充满威胁，又符合被腐蚀的设置。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神，在凌厉的攻击意图中，偶尔闪过一丝属于原本精灵的挣扎与痛苦。
“cut！很好！”
鲁伯特导演在监视器后喊道：“陈，你的内心的冲突和动作表现得都很好！保持住！”
一条过！
在完成表演的瞬间，陈寻注意到自己身上掉落了两个光球：
都是与他刚才表演紧密相关的属性！
吸收！
他的戏份很快拍完。
卸妆又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当他恢复本来面貌，走出化妆间，感觉象是重获新生。
鲁伯特导演走过来，满意地说：
“陈，干得漂亮。这个角色虽然小，但很出彩，我会让后期好好做！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陈寻听出来，这不仅仅是客套。
他在导演心里，从一个附带品变成了一个可用的的演员。
离开片场时，克里斯汀也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她看着陈寻，似乎有些惊讶陈寻的专业：“没想到你演得不错！”
之前拍独立电影的时候，克里斯汀对于陈寻并没有太多关注。
而且这种大制作院线电影和小成本独立电影完全不一样！
没想到陈寻第一次演就很专业！
她之前只看过陈寻在片场观摩学习和救人，今天算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正式表演。
“混口饭吃！”
陈寻笑了笑。
坐在回比弗利山庄的车上，陈寻回顾今天。
他成功地将一次危机转化为了机遇。
不仅提升了剧组多数人的好感度，还凭借实力赢得了一个大制作里的正式角色，并收获了针对性的属性。
从被当做克里斯汀的附属品，到凭借自身能力获得认可和机会，这种感觉比单纯捡到一颗金色属性球还要爽。
他知道这条路走对了！
在好莱坞实力和人脉缺一不可！
……
洛杉矶偏僻的一处剪辑室内，《潜伏》的导演温子仁正对着一堆数据和报表，眉头紧锁。
《潜伏》即将在本周末登陆北美院线。
尽管他已经凭借《电锯惊魂》系列在恐怖片领域站稳了脚跟，但这一次压力空前巨大。
剪辑室的灯光昏暗，只有屏幕的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他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是《潜伏》最终的预告片。
下方则是最新一份的市场预测报告。
“情况不太妙，詹姆斯。”
“院线给的排片率比我们预期的还要低两个百分点！”
“同周上映的那部青春喜剧，背后是六大，宣发费用是我们的十倍不止。”
温子仁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潜伏》的成本太低了，低到在动辄千万上亿制作费的好莱坞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流量明星，没有炫目特效，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故事和他这个导演的名字上。
但他很清楚，他的金字招牌在庞大的主流市场面前，能吸引到的内核恐怖粉丝只是杯水车薪。
没有大规模的宣发轰炸，普通观众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有这部电影上映。
“我们前期做的点映，口碑是不错，但范围太小了，声音传不出去，现在媒体和网络的焦点，要么在那部青春片上！”
“除非……”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温子仁。
“没错！”
沃纳尔叹了口气：“我们电影里最大的流量居然是一个配角演员的私生活，这真是……”
讽刺又无奈！
没流量明星，哪怕导演再叫座，也很难有很高的票房！
温子仁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肩上的压力远不止于此。
为了争取到更多的后期制作资源和更好的发行条件，他与资方签下了一份对赌协议。
协议规定，如果《潜伏》的北美首周票房不能达到两千万美元，那么他将失去大部分票房分红。
而下一部电影的导演选择权也将受到资方的极大限制，甚至可能被塞入他完全不熟悉的商业项目。
首周两千万？
对于一个成本仅一百多万，缺乏明星，宣发乏力的r级恐怖片！
这在业内人看来几乎是天方夜谭。
常规预测能有一千万就已经算成功回本了！
他的导演生涯仿佛走到了一个悬崖边。
成功的话他将彻底巩固其恐怖大师的地位，获得更多话语权。
不然他很大可能被打回原形，甚至被迫去执导那些违背自己创作初衷的项目。
万一派自己去圣费尔南多谷……
他不敢想！
温子仁的声音突然有些紧张：“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把宝全押在影片质量上……”
沃纳尔沉默了片刻，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詹姆斯，我们拍《电锯惊魂》的时候比这更冒险！”
“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现在至少我们还有你的名字，还有一个意外获得了些关注度的演员。”
“陈寻……”
温子仁喃喃道。
他想起了那个在片场沉默寡言，但眼神里充满专注和韧劲的年轻演员。
他的表演确实超出了预期。
尤其是那场独白戏，情感层次丰富，为影片增色不少。
可现在这部电影的命运似乎和他那场备受关注的恋情奇异地捆绑在了一起。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潜伏》的预告片，阴森的氛围，跳跃的惊吓点，还有陈寻那张在黑暗中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脸……
电影本身是好的，他坚信这一点。
但现在他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首周末的三天将决定《潜伏》的生死，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未来导演道路的走向。
剪辑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屏幕上无声闪铄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