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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独自战斗

“里卡多,进站。”

法拉利维修区里,全部人紧张地盯着屏幕,维特尔的sf71h进入赛道,没有等待多久,隔壁红牛维修区也开始忙碌起来。

一下,愣住!

里卡多居然紧随维特尔进站,难道霍纳不担心墨尔本的事情重演吗?整个法拉利维修区刹那间屏住呼吸。

坐在隔壁维修墙里的霍纳转过身来,注视着蓝色的三号rb14进站,精准高效的轮胎更换,顺利离开。

霍纳胸有成竹地瞥了法拉利维修区一眼,而后就转身看向屏幕,引擎的轰鸣声之中硝烟正在弥漫。

法拉利维修墙里出现明显的停顿,也许只是短短两秒三秒而已,却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慌乱和紧绷。

红牛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无视陆之洲的牵制,霍纳一眼识破阿里瓦贝内策略的关键,此前的算计和布局全部付诸东流,本来占据主动的法拉利已经重新和红牛回到同一起跑在线,团队优势荡然无存。

目光,全部投向赛道—

毫无悬念,甚至没有墨尔本的紧张刺激。

进站前,里卡多领先维特尔五秒到六秒左右,里卡多只给了维特尔一圈尝试时间,维特尔根本无法完成超越,如果维特尔紧跟在汉密尔顿后面进站,也许undercut还有一些机会。。

从梅赛德斯奔驰率先出手到法拉利随机应变再到红牛不动如山,短兵相接的碰撞没有能够持续太久,又重新恢复秩序。

里卡多、维特尔、汉密尔顿、博塔斯,谁的位置都没有改变,没有人完成undercut,一切回归原点。

御三家针锋相对的策略博弈却还是没有改变赛道格局。

不,也不完全如此,唯一变化在于,陆之洲依旧在赛道上,正如墨尔本,他正在成为赛事的领跑者。

刹那间,一片哗然。

“不会吧,难道那个婴儿车手又要捡便宜?”

“哪里那么容易,他进站以后,位置就会还给里卡多,里卡多依旧是冠军。”

“红牛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不应该留在赛道上牵制二十二号吗?”

叽叽喳喳、沸沸扬扬,气氛前所未有地喧闹,难道墨尔本的一幕又即将上演?

但很快,吃瓜群众们发现,专业人士完全不一样的想法,而是万众一致地为霍纳的杀伐果决送上掌声。

原因?

轮胎。

陆之洲的极软胎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少则一圈、多则三圈,陆之洲必须进站,overcut几乎没有可能。

其实,眼前的局面和上海站更加相似,法拉利应该让陆之洲立刻进站,避免被队友维特尔完成undercut。

局势,再明朗不过。

里卡多出站之后再次赢得一个干净窗口,没有慢车限制,他完全可以根据自己节奏跑;维特尔、汉密尔顿、博塔斯的轮胎状态正佳,正在试图提速,如果陆之洲无法保持圈速的话,被维特尔undercut还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接下来被两辆梅赛德斯奔驰undercut,那才是真正的悲剧一—

那又将是梅赛德斯奔驰一次策略上的胜利。

到了比赛后半段,汉密尔顿和博塔斯用破破烂烂的老轮胎也一样可以利用赛道的先天优势完成防守,陆之洲费尽千辛万苦争取到的排位赛第二,估计又要成为泡影。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在专业人士看来,法拉利应该吸取上海站的教训,不要重蹈复辙,所以,陆之洲马上进站,里卡多重新领跑。

比赛秩序,最多三圈就会恢复。

不止专业人士,法拉利维修墙也是一样的想法,紧张、混乱、焦虑,担心在同一条沟里翻船两次。

届时,法拉利就要沦为笑柄,即将成为马戏团。

“之洲,三号计划。进站,这一圈进站。”格林伍德依旧保持沉稳冷静,但声音微不可见地稍稍紧绷起来。

视线馀光可以看到阿里瓦贝内双手盘在胸口,眉宇紧锁、阴云密布。

无线电里传来陆之洲的声音,难掩意外,“什么?不不不不不,不是三号,五号计划。”

“上帝,大卫,醒醒,保持清醒。五号计划!五号!我们没有时间开玩笑,你不要逼我在无线电里数热带水果的名字。”

热带水果,用来替换粗口,这是巴林和巴塞罗那两次退赛后,陆之洲和梅基斯他们私底下的小玩笑——

口吐芬芳,字面意义上地。

格林伍德瞬间屏住呼吸,五号计划,等等,五号计划是什么来着?

极度混乱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大脑需要在短短的刹那间处理庞大信息,稍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卡壳。

赛道上,陆之洲大汗淋漓、全身紧绷,整个人如同浸泡在水里一般,但也许说出来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现在非常放松,百分之百专注和自如的状态,不仅冷静,而且清醒,他完全知道他们的局面。

的确,梅赛德斯奔驰的策略打乱节奏,红牛的随机应变及时到位,沃尔夫和霍纳再次展现他们的能力。

眼前,官方建议十五圈到二十圈的极软胎,陆之洲正在跑第十七圈,距离轮胎耗损的极限已经没有多远了。

从表面来看,这确实就是上海站的局面,身后的里卡多和上海的博塔斯一样,他们都没有陷入慢车车阵,没有人牵制他的速度,此时陆之洲放弃念想马上进站才是正确选择。

但实际上,此时更接近墨尔本站的局面,因为轮胎情况不同,陆之洲的轮胎依靠排位赛的策略赢得些许优势,和他使用一样策略的里卡多放弃这种优势选择牵制维特尔的undercut,在陆之洲看来,反而是法拉利的机会。

陆之洲现在是极软胎,里卡多则是超软胎,在陆之洲轮胎进入悬崖式下跌状态之前,他的单圈速度是可以压制住里卡多的。

换而言之,如果接下来三圈五圈出动安全车,陆之洲顺势进站就可以直接overcut里卡多。

当然,安全车是意外,依靠些许运气,没有人能够笃定,摩纳哥和墨尔本一样,接下来会出现安全车。

也正是因为如此,霍纳没有让里卡多在赛道上牵制陆之洲,他没有选择虚无缥缈的安全车,而是根据当前局面做出最符合红牛利益的选择。

如果摩纳哥接下来几圈之内出现安全车,那就只能说是上帝站在陆之洲身后了。

不过,陆之洲的五号计划却不是赌运气,而是牢牢地自己掌握命运赛道!

摩纳哥赛道对轮胎耗损有限,今天比赛赛道温度更是不到三十摄氏度,轮胎耗损率得到进一步控制。

当陆之洲在排位赛q2选择放手一搏,就是为了争取一种可能,而现在,这种可能正在迎来兑现的机会。

他,不准备赌运气,而准备冒险完成overcut。

五号计划陆之洲留在赛道上,尝试利用排位赛q2冒险保留下来的些许轮胎优势,压榨倍耐力极软胎的极限。

的确,根据倍耐力官方建议来看,极软胎寿命最多二十圈,超软胎寿命最多三十圈,但摆在眼前的事实确实,七十八圈的摩纳哥大奖赛却普遍采用一站策略。

换而言之,每位车手都需要压榨轮胎的极限,超软胎不止三十圈,极软胎也不止二十圈。

其实梅赛德斯奔驰已经在冒险了,如果汉密尔顿准备一次进站,那么他的超软胎就必须跑六十六圈。

正是因为汉密尔顿第十二圈进站,陆之洲第一时间警觉一他是菜鸟,职业生涯第一次跑摩纳哥,对这里的了解全部都是纸面理论,欠缺实际运用;但从沃尔夫和汉密尔顿的策略能够看出来。

在摩纳哥,位置至关重要,所有策略都是围绕位置展开的,即使轮胎濒临衰竭、又或者抓地力不足,这也没有关系,依靠行车线结合赛道优势,防守可以节省大部分精力,牢牢守住位置。

所以,当里卡多紧跟维特尔进站放弃自己位置的时候,陆之洲马上意识到,q2排位赛博的那一丝可能性显露希望曙光。

五号计划,就是如此简单。

短暂混乱过后,格林伍德终于找回理智,“五号计划,你确定吗?。”

平平无奇的话语,却让格林伍德豪情万丈起来。

格林伍德能够察觉到阿里瓦贝内的目光,他知道阿里瓦贝内也正在他们的无线电里,但他知道陆之洲敢说敢做,哪怕阿里瓦贝内否决,陆之洲也会如同上海站一样冒险,仅仅只是为了一丝希望而已。

在上海,陆之洲竭尽全力拼搏到最后却终究错过,也许今天就是救赎的时刻。

“好。”格林伍德说。

陆之洲,“第三计时段里,我哪里损失最多时间。”

“拉塞斯。”格林伍德看了一眼数据,马上给出反馈,“另外,第二计时段的港口。”

“收到!”

这就是全部,无线电陷入一片沉默,引擎轰鸣瞬间将寂静填满,令人窒息。

格林伍德视线馀光瞥了阿里瓦贝内一眼,面无表情、嘴唇紧闭,不需要言语就能够感受到弥漫开来的低气压——

这是第二次了,陆之洲公开违反车队指令。

但至少这一次,阿里瓦贝内没有开口阻止。

嗡嗡嗡,嗡嗡嗡,铺天盖地的轰鸣宛若盛夏暴雨一般将整个车舱淹没,闷热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困难?挑战?

陆之洲全部都懂,极软胎确实正在一点一点接近极限,方向盘抖动、抓地力起伏,每次油门都宛若刀尖狂舞。

尽管前方空无一人,但狭窄拥挤的赛道依旧束缚住手脚,令人舒展不开,无处不在的护栏全部都是警戒,堪比扫雷,即使全神贯注也如同与死神共舞,前后左右都有碰撞摩擦乃至于毁于一旦的危险。

这里是摩纳哥,没有慈悲。

红牛在这里本来就具备优势,尽管里卡多现在更换超软胎,短时间内,陆之洲拥有些许细微的优势;但这样的优势在极软胎随时可能进入衰竭期的威胁面前也持续不了多久。

里卡多进站之前,其实他没有机会把轮胎压榨到极致,完全拉开距离制造进站窗口,红牛的计划一样被打乱;尽管如此,里卡多依旧依靠一个飞驰圈,趁着陆之洲保持节奏没有跟上的空档拉开差距。。

换而言之,如果陆之洲想要完成overcut,他就必须在里卡多轮胎进入工作温度前、自己轮胎完全耗损完毕前,创建五秒乃至于更多的优势。

难于登天。

难怪霍纳如此自信,毫不尤豫地让里卡多进站。

但是,如果规规矩矩、按部就班,这场比赛不就太无趣了吗?

他想试试看,在保持极软胎使用寿命缓慢下滑的前提下,单圈节奏的上限在哪里,这的确是令人亢奋的一项挑战。

甚至比排位赛更有趣,毕竟排位赛就是闷头往前冲就好了,但现在却是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挑战极限。

另外一种模式,另外一种极限。

第一个注意到赛场异常的是布伦德尔。

“————刷紫。陆之洲。”

“等等,这已经是陆之洲第二次刷新最快圈速了吧?”

克罗夫特不以为意,“陆之洲正在领跑,并且准备进站,此时压榨轮胎极限,不断刷新最快圈速是常规做法。”

布伦德尔歪歪脑袋,他知道克罗夫特是正确的,从种种迹象来看,陆之洲第二十圈或者二十一圈进站应该已经没有悬念,法拉利overcut尝试终究还是难以成功。

那么,怪异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呢?

然而,直播镜头不能一直盯着陆之洲。

因为此时陆之洲和里卡多有十六秒左右的差距,陆之洲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前面领跑,没有对比没有对抗也就看不出精彩。

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维斯塔潘,第二十位发车却正在闪耀全场,持续不断超车,悄无声息地靠近积分区,克罗夫特和布伦德尔连忙为直播观众献上精彩解说。

在车舱里,陆之洲的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尽管这是正赛,但前后左右只有他一个人在飞驰;却又不象排位赛,持续不断压榨赛车和赛道的极限,一个飞驰圈就倾尽所有,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挑战摩纳哥赛道。

其实,赛车始终是关于挑战自我的一项运动。

如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摩纳哥城市街道慢跑,用双脚感受地面的起伏,皮肤、呼吸、耳朵捕捉到赛道空间和气流的变化,闭上眼睛,赛道的三维立体影象在脚底下延伸,查找轮胎现有状态下的最佳推进方式。

此时,行车线已经出来,厚厚的胎胶不仅能够带来抓地力,而且能够减少轮胎磨损,所以坚守行车线是明智的选择。

但仅仅只是坚守行车线而已,却远远不足以打破赛车性能的桎梏,允许他驾驶法拉利单圈圈速压制红牛。

所以,眼前的关键在于车手的驾驶技巧,如何在不可能之中压榨出可能,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缝隙而已。

刹车、油门、方向,动态平衡,对赛道的理解和对线路的衔接,当然还有整个驾驶的流畅,在高速和低速转换之间减少时间损失。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但在陆之洲手里却反而变得越来越简单。

布伦德尔一下注意到直播屏幕右上方的字样,“第一计时段,最快圈速,陆之洲”—

居然,又又又刷紫了?

保护轮胎和推进模式,在f1赛场上这是一组反义词,但眼前,陆之洲正在这样的矛盾里试图探索赛车和赛道的极限。

引擎持续轰鸣,摩纳哥的空气如同压缩到极致的钢铁般紧绷,凝滞密集,微微震动地持续倾轧下来。

包裹在闷热与汗水里的陆之洲,双手紧握方向,末梢神经顺着手臂和双脚延伸复盖到赛车的角角落落,感知赛车和赛道空间位置的持续变化,行云流水飞驰通过第一计时段,在五号弯到来之前已经进入状态。

六号发卡弯,几乎零速的死角,提前三米刹车、收油,没有选择压榨轮胎,而是依靠细腻精准的操作掌控赛车,充分利用此时略显转向过度的状况,方向的控制牵引车身贴着护栏流畅丝滑地旋转而出。

时速四十公里而已,视觉层面应该慢到极致,如同驾校里首次上路的新手,稍稍不注意可能就要在道路中央熄火,即使是f1赛车在这里也难免笨拙,但眼前二十二号赛车却将赛道宽度运用得干干净净—

一抹光影,肆意奔腾,只来得及捕捉到长长的残影在弯道里涌动,赛车已经风驰电型地刺向港口区。

布伦德尔不由瞪大眼睛张开嘴巴,注视着那一抹法拉利红从外侧贴向内侧,似乎朝着港口区的弯心直挺挺地撞上去。

如同斗牛一般。

眼看着那辆法拉利就要硬生生撞上护栏,下一秒就是碎片满天飞,却看着法拉利擦着护栏飞驰而过。

贴着弯心轻盈掠过,毫厘之差,精准到位,擦肩而过,笔直笔直地通过这个直角右弯,快速贴向隧道的左侧外墙。

从一个刀尖跳向另一个刀尖,宛若芭蕾舞女伶一般裙摆翩翩,眼看着就要再次狠狠上墙,红色裙角却近在咫尺地翩然而去,赛车尾部完全察觉不到任何摇摆晃动,油门到底,速度节节攀升推向极致一隧道,轰鸣炸裂,f1赛车速度的速度之美在光影交错之间全面引爆,整个世界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心脏,瞬间爆开。

难以置信!拍案而起!

港口区直角右弯,陆之洲右侧赛车前翼和护栏的差距只有三厘米;隧道,陆之洲左前轮和围墙的差距只有四厘米。

真正意义上的“毫厘之差”,一丝晃动、些许偏差,局面可能截然不同。

然而,陆之洲控制住了,依靠个人技术的控制和雕琢,在有限空间里查找到了一条极限的推进道路。

在这一刻,心无旁骛、全神贯注,陆之洲仿佛完全与赛车融为一体,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全部嘈杂和喧嚣遁入虚无,张开手掌,他可以清淅感受到狂风穿过指尖的细腻触感,在摩纳哥街道一路狂奔。

“第二计时段,刷紫!”

然后,对法拉利和梅赛德斯奔驰考验最为严峻的局域就在眼前。

扬—普拉斯已经完全忘记呼吸,拉塞斯弯以及接下来的组合弯无疑是全场最为考验车手技术的部分。

他可以看到二十二号赛车紧紧贴着护栏从金色露台和游泳池区之间飞驰而过,宛若在高空钢丝绳索之上狂奔一般;那一抹红色在十五号十六号弯之间辗转腾挪,方向的精准控制让残影流畅地拖拽出惊心动魄的光晕。

然后,陆之洲胆大包天地延迟刹车,玛丽亚—普拉斯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赛车似乎失控一般朝着自己迎面冲过来,她的心脏完全停止跳动,下意识地抱住两个孩子,用尽全身力气保护他们,紧绷到极致。

千钧一发之际,二十二号赛车刹车了,就在撞墙边缘险之又险地稳住。

一个转向、油门控制。

一抹残影卷着气浪劈头盖脸地砸向玛丽亚—普拉斯,她甚至丧失反应能力,瞪大眼睛看着那一抹红色贴着护栏飞驰,方向小幅度右转,行云流水地刺向十八号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摆脱弯道的束缚。

扬长而去。

狂风猎猎,瞬间将普拉斯一家吞噬,玛丽亚和扬都没有反应,但两个孩子却顺应本能地发出呼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颤栗,从脚底蹿上头皮,现在玛丽亚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刀尖狂舞了。

这不是蛮力,这不是鲁莽。

这是艺术。

这是塞纳式的驾驶。

“紫色!又是紫色!”

直播间里,克伦德尔几乎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大脑席卷风暴。

“陆之洲!连续第三圈刷新全场最快圈速!”

”!”

“在正赛里,今天首次有车手跑进15秒大关!陆之洲正在提速,陆之洲正在发力,陆之洲正在尝试overcut!”

话语才冲出口,克伦德尔就无法控制地颤栗起来,眼前一切好象似曾相识,但他知道一切截然不同。

这不是墨尔本,这就是摩纳哥。

一旁,克罗夫特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看着站立起来手舞足蹈的搭档,他们————是不是好象调换了一个位置?

然而,此时布伦德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在摩纳哥,轮胎进入工作温度相对困难,这也是所有赛车全部选择极软胎起步的原因,里卡多刚刚更换上超软胎,他需要一些时间帮助轮胎找到抓地力,而此时轮胎正在工作区间的陆之洲则牢牢把握机会。”。”

“但是!”

“挑战在于,陆之洲能够保持这样的节奏多久?他的极软胎已经跑了二十二圈,此时应该已经开始衰竭。我们不应该忘记,在q2,陆之洲只跑了一个飞驰圈,这意味着他眼前这套极软胎目前只跑了二十五圈,和其他车手比较起来确实战绩优势,但这样的优势还能够持续多久?”

“还有,里卡多什么时候开始展开追击?一旦他找到抓地力,节奏提升上来,他能够快速弥补损失的时间。”

“这是一场挑战极限的较量,陆之洲和里卡多继上海站之后,再次展开正面对决,这次谁能够笑到最后?”

布伦德尔噼里啪啦分析一圈,然后看向克罗夫特,两个人的眼睛里闪铄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陆之洲居然真的挑战overcut?而且,不准备赌安全车?

震撼,冲击—

不止直播间而已,阿尔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双手紧握成拳环抱胸口,目不转睛屏住呼吸地盯着那一抹法拉利红,心脏跟随引擎轰鸣的节奏跳动,全神贯注地沉浸其中。

那濒临炸裂的窒息感,仿佛他正在驾驶赛车一般。

聚光灯,亮起—

在f1赛场,超车和对抗永远是最精彩最好看的部分,尤其是对于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来说。

如果一辆赛车单独在前方领跑,那就太无趣了,直播镜头看来纯粹就是跑圈而已,没有任何关注价值。

昏昏欲睡!

其实,摩纳哥大奖赛可以非常无聊,非常非常非常的那一种。

然而,此时却不同,尽管后方维斯塔潘正在持续展开进攻,但整个摩纳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领头羊身上。

维修区里也不例外,沃尔夫、霍纳全部下意识地望向法拉利维修墙,就连扎克—布朗他们其他维修墙也不例外,人人都看得到overcut的策略,却没有人预料到法拉利居然敢于如此冒险尝试,并且正在渐渐实现。

阿里瓦贝内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将外界探究打量的目光严严实实地阻挡在外。

格林伍德不经意间握紧拳头,因为太用力,以至于手指蜷缩,舒展不开,“之洲!!继续保持!”

竭尽全力控制,嗓音还是泄漏一丝紧绷。

因为他知道,陆之洲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现在,他们正在极限边缘疯狂试探。

二十二号赛车车舱里,陆之洲的世界却万籁俱静。

没有观众,没有解说,甚至没有对手,只有他自己呼吸和心跳,以及赛车在极限状态下发出的低沉轰鸣。

方向轻轻抖动、轮胎正在嚎叫、抓地力随时可能背叛他的信任。

但是,他没有慌张,身体与赛车融为一体,他能够感觉到每一寸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如同脱掉鞋子和袜子,赤脚站在赛道上一路狂奔,脚掌和脚趾牢牢抓住地面,在滚烫和疲倦之中越跑越快越跑越稳。

极限之上,仍有馀地。

他正在探索那片“馀地”,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清淅地感受到这种状态,似乎终于摆脱束缚自由翱翔。

摩纳哥渐渐躁动起来。

起初只是零星的呼喊,随后一波又一波,节节攀升的热浪弥漫城市的角角落落。

塞普雷顿站立起来,挺直腰杆,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画面、大屏幕以及眼前的赛道,那持续不断刷新的紫色计时段,每一次都伴随阵阵惊呼,错愕和冲击展开无差别攻击,所有目光全部朝着领头羊汇聚。

“他疯了吗?”

“耶稣基督,我们正在见证什么?”

“这就是当年人们在摩纳哥见证塞纳横空出世的感觉吗?”

运气?巧合?婴儿车手?

那些嘲讽已经在滚滚热浪里消融瓦解,此时此刻早就已经忘记展开围剿,而是在一波又一波地高潮之中缓缓陷入绝望。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折磨。!!

震撼,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克罗夫特再也控制不住,“陆之洲正在用一套极软胎把里卡多逼近绝境!”

“里卡多的超软胎已经进入工作区间,但现在里卡多单圈圈速依旧落后陆之洲,没有能够扭转局面。”

“陆之洲这套跑了二十七圈—一不,三十圈的极软胎没有进入衰竭期,反而还在持续刷新最快圈速。”

“但是!如何?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上帝,我们到底正在见证什么!”

第二十九圈,陆之洲已经比倍耐力官方建议整整多坚持了十圈,在极限之中挑战极限,那游刃有馀的姿态见证骇人,尽管摩纳哥赛道对轮胎耗损不大,但眼前陆之洲正在上演的壮举依旧匪夷所思。

方向的颤斗更加剧烈,车身在拉塞斯弯几乎打滑。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陆之洲又硬生生把赛车扭了回来,转向过度的问题在此时反而被陆之洲的利用之中演变为一种优势,在更有限的操作里换来效果最大化,出弯的时候反而进一步刷新最快速度。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克罗夫特声音直接破音,扯着嗓子嘶吼咆哮,不由拍案而起。

“他还在加速!在摩纳哥赛道,陆之洲将自己的天赋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在轮胎极限状态下依旧能够压榨出速度。”

“堪比埃尔顿—塞纳!”!

陆之洲,还在继续刷新最快圈速,一场不可能的奇迹正在眼前上演,头皮发麻,陷入震撼里丧失语言。

短短十圈里,六次刷新最快圈速,而且还是用跑了三十圈的极软胎,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嗡嗡嗡,嗡嗡嗡,整个围场持续井喷!

就连游艇上那些嘉宾们也没有例外,本来他们只是前来参加派对的,赛车不是重点,聚光灯才是。

然而现在,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的高潮让他们的目光也全部聚集。

洛伦佐更是无法控制地握紧拳头,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来可以见识过陆之洲的真正极限。

一直到今天!

鸡皮疙瘩顺着脊梁骨一路攀爬,洛伦佐全身紧绷,满脑子就只是暗暗期待,法拉利维修区不要出幺蛾子。

法拉利维修墙被困在灸热滚烫的空气里无法动弹,几乎忘记呼吸,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格林伍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大喊,“进站。进站。进站!”

一向冷静自持的格林伍德几乎用嘶吼的方式大喊,此时陆之洲已经领先里卡多二十二秒,进站窗口出来了。

惊险,刺激,但可以放手一搏!

他们必须抓住机会!

维修区里,紧绷到极致的技术人员们不得不控制住自己沸腾的热血,全神贯注,蓄势待发,各司其职地准备就绪,目光坚毅地看向维修区入口一陆之洲,这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婴儿,顶住压力,突破极限,在赛道上完成匪夷所思的表现。

overcut,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差临门一脚!

接下来,就看维修区的了一“我们是一个团队,记得吗?我们一起完成比赛。”陆之洲说,目光明亮笑容满面地扫过技术团队的每一张脸孔。

空气,瞬间凝结。

来了!

金色露台和主看台瞬间爆发出一片欢呼,红色二十二号赛车终于缓缓进入维修区,此时近距离就可以清淅地看到,轮胎耗损严重,表面一片模糊,但没有人知道陆之洲到底是如何六次刷新最快圈速的。

而且,居然还越跑越快?

进站,停靠,更换轮胎!

“哦,上帝!右后轮!慢了一拍!又补了一枪!”。”

“不,法拉利维修区没有能够带来最完美的表现!”

草!。

空气,短暂凝固,再次让人们感受到f1赛车的特殊性,维修区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但瞬息万变的比赛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照顾那一次失误的遗撼,所有目光全部跟随二十二号赛车扬长而出,重新返回赛道,心脏一下塞住喉咙,无法喘息!

一旁,梅基斯第一时间拍拍他的肩膀,却没有开口,只是提醒他,“有人没有放弃希望。”

刹那间,抬起头,看向维修区的直播屏幕。

维修区出口右侧,三号红牛赛车正在浩浩荡荡地飞驰而来,但二十二号法拉利赛车非常冷静非常坚定,离开维修区后,毫不尤豫、当机立断一个右撇,占据路线,油门到底,抢先一步朝着一号弯飞驰而去。

“陆之洲!陆之洲领先!陆之洲守住位置!”

overcut,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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