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这个想法在他的心中盘旋。

牧羊人是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莫卡尼亚居然如此的废物。

牧羊人本以为，‘以神之名义’这个巫术钻了道德法度的空子就算了，第一次被道德绑架尼亚神还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第二次被道德绑架，只能说是那些贵族得寸进尺了。

而被如此得寸进尺的尼亚神却就这样退让软了下去。

根据莫卡尼亚的说法，以神之名义，只是将贵族视作一个整体，在发生权力碾压的时候，其他贵族会知晓这件事。

然后贵族们以此形成了一个对抗他的联盟。

只是一个联盟而已啊！

其中不具备任何强制性的绑定。

牧羊人几乎可以肯定，莫卡尼亚如果强硬起来，真的杀掉那个道德绑架他的贵族，那些联盟起来的贵族虽然会抗议、会激忿、会耍些小手段，甚至会有一些人因此而受牵连从而受损。

但是那些贵族却绝对不会真的成为一个整体，然后同进同退，和莫卡尼亚硬钢到底。

接下来莫卡尼亚其实只要杀死部分过于激进的贵族，然后给贵族们定个绝对的规矩。

在这条规矩的约束之下，那些贵族就算再烂，也会有着一个下限。

一旦有人突破下限，莫卡尼亚便能以此来实行惩戒。

贵族们的身份道德，也会在约束之下不至于如此无止境的跌落。

可以说，莫卡尼亚只要稍微强硬一点，这个世界都不至于变成眼下这个模样。

然而，莫卡尼亚明明是掌握了更强力量，拥有了更多权势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他却被拿捏了。

对于任何可能出现的损失，他都有着一种恐惧的心理。

“准确的来说，是对于自己亲手造成的损失，尼亚神似乎都十分的惧怕。”牧羊人脑子嗡嗡的响。

完全没有想到所谓的尼亚神，居然是一个这样子的人。

莫卡尼亚此刻也注意到牧羊人的失态，而这种失态显露出的却是他的不堪。

事实上莫卡尼亚也知晓，自己太过于软弱了一些。

然而这确实是他心灵上的漏洞。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当年的事情。

他鼓起勇气站在了小比的面前，自以为是在护住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

但是得来的，却是小比一句——你也是贪图我的身体，才做这些的吧。

随后小比更是欲念涌动，成为了人工恶魔。

在那之后，莫卡尼亚其实便开始惧怕做错事情。

被伊莎贝拉鼓励，走出了自己成为封印恶魔容器的自闭心理。

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同。

所以每次行动之前，莫卡尼亚都会慎重的考虑。

他真的害怕自己主动去做事之后，被帮助之人却甩出来一句，你的帮助别有用心，或者这种帮助本身就带来其他的损失。

那些损失造成的负面影响，都会让莫卡尼亚觉得是自己的错。

因此，与其做错事，从而造成负面的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

这种心态本身并不算特别的突出，但是随着他制造了一方世界，开始承担起一方世界，这么多生命的重量时，他才发现自己承担不起。

责任带来的压力，让他这一心态被这种压力推到了最前方。

这个时候莫卡尼亚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态问题如此严重。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不仅仅是害怕自己做事造成损失的心态。

莫卡尼亚还发现，自己缺乏了某种勇气。

只是为什么会如此，莫卡尼亚自己都没有发现。

于是这段时间，他都在山谷之中进行内省和思考。

只可惜，小世界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对于他来说，却只过去了两天多。

两天时间，他不可能将自己整个人生都否定，然后解决掉自己的心灵破绽。

这种事情只有更多的经历，才能一点一点洗炼他的心灵。

比如说面对第二次道德绑架的时候，莫卡尼亚如果能够选择硬气一些，之后得到了正反馈，那么这种心态问题就能得到一定的改善。

类似的事情多一些，那么他的这种问题或许就能解决。

可，莫卡尼亚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无数人，看到了他们的性命成为了筹码被他握在手上。

他可以去主动为他们拼命，无论是战斗也好，牺牲自己也好。

他的意志都能极其坚定的走下去。

可利用他们的性命作为筹码，然后进行一场豪赌，莫卡尼亚迟疑了。

他不具备这种经验，不只是带队，而是统管大批量的人。

而敌人呢？

真正意义上的敌人还没有到来，他们都还在世界之外。

现在的敌人呢？是他创造的生命中的一部分。

要怎么对付他们，莫卡尼亚茫然了。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牧羊人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管莫卡尼亚这位尼亚神到底怎么废物，但是他掌握的力量是真实不虚的。

并且自己接下来还需要借用对方的权势，才能帮助到士兵，让他安稳的救下睡美人公主。

“尼亚神大人，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和支持。”牧羊人也不去多说其他一些什么东西，而是认真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一方面是为了我的友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的现状。”

“我愿意以我的一生来节制那些贵族，让世界回归正轨！”牧羊人发下誓言。

莫卡尼亚也忘记了之前的那一点小失态。

他本身也不是那种记恨人的性子。

因此对于牧羊人之前的冒犯，他并未记在心上。

只是对于牧羊人的话语，莫卡尼亚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世界大战很快就会爆发。

这个时候，他的世界真的还能承受剧烈的改革么？

就目前来说，一旦改革过于激烈，大量贵族因为改革而死去。

这种程度的内耗，是否会消磨掉他们本来就不算多的战力。

其次，这是否会打击贵族们抗击异世界敌人的积极性。

莫卡尼亚本能的开始考虑这些。

不过很快莫卡尼亚却也知晓，眼下这个世界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改革势在必行。

这一次有着牧羊人支持他，他或许能够成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