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剑派的东西两宗比武大会终究还是没举办得起来。
逍遥派对无量山剑湖宫宣布了永久归属权。
无量剑派东西两宗掌门左子穆、辛双清对殿中不速之客怒目而视。
争斗多年的两宗弟子亦同仇敌忾。
暂住在无量剑派的见证高人、观礼宾客听着动静,也纷纷前来围观。
长须老者左子穆见对方一群女子各个美貌非凡,想必大有来头,即使欺上门来胡言乱语,他也不想多作得罪,但是此时无量剑派中又有许多外人,若是矮了气势,必要堕了无量剑派的名头,便振振有词硬中带软解释道:“我无量剑派于一百五十年前南诏国时所建,世代居于无量山剑湖宫!什么逍遥派,简直闻所未闻!阁下或许找错了地方?”
阿紫颐指气使道:“原来是前朝馀孽!该杀!不过我姐姐心情好,饶你们一命,还不快滚!”
众人面面相觑:“6
“”
王语嫣没觉得阿紫说得有什么不对,不过人家毕竟住了那么久,直接全赶走也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
而且赶走一批,此地无人留守看管,说不定又会来一批占了此地,扰了外公旧居。
而且,表哥说要使逍遥派名声彰显,瞧瞧逍遥子祖师还在不在人世来着,南诏故地,说不定逍遥子祖师还会再回来看看。
正好驱使这无量剑派。
她施施然莲步轻移,身影已来到众人上首,理所当然道:“我乃逍遥派掌门、灵鹫宫主王语嫣,无量剑派东西两宗就此合并,归入逍遥派门下,此后可称无量山剑湖宫弟子,世代守护此地。”
左子穆、辛双清转身对视一眼,看这自称逍遥派掌门王语嫣的绝美少女,一脸正经说出这般狂妄自大的话,感觉想笑。
但再回想她是何时现身大伙儿身后、来到殿中上首的,顿时心里一惊,没笑得出来。
无量剑派弟子、众宾客,亦心下悚然,这少女若是手上拿着兵器,凭借如此诡异无踪的身法如要行凶作恶,确实教人防不胜防。
难怪有底气强占无量山,还要无量剑派两宗合并、归入逍遥派门下!
不过咱们人多势众,倒也不需过于担心。
此时,泾渭分明的无量剑派东西两宗弟子中,有一男一女名为干光豪、葛光佩的,惊喜对视一眼。
五年!咱们五年才能相见一次!
什么无量剑派,赶紧被逍遥派收编了吧!
原世界线中,这俩货偷情私奔时,还庆幸无量剑派要被神农帮全灭,再也没师门束缚了呢。
不过此间由于是表妹早早当上了灵鹫宫主,童姥不炼药改钻研明玉功去了,故而神农帮未曾因童姥的用药须求而被收编。
无量剑派便也幸免了因神农帮帮主司空玄止痛所需的通天草而惹来的灭顶之灾。
但不幸的是,灵鹫宫主亲自来咯。
王语嫣感受着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她一点也不尴尬。
这只是小场面。
没有得到回应,王语嫣扫视众人,疑惑道:“难道你们都不愿意吗?”
朱碧二女、梅兰竹菊四剑各带六名哑徒分散开来、严阵以待。
跟着来凑热闹的秦红棉好奇但小声问身边傲然挺立的美妇:“青萝,他们三十个便能包围住场中这百来号人吗?”
李青萝骄傲:“语嫣一个就能把他们都杀光,谁也逃不掉!”
秦红棉:“
”
木婉清小声问阿紫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阿紫道:“阿紫有更重要的事!”
当然是不能让姐姐讲话冷场啊!
她立即高声应和、吹捧道:“灵鹫宫主,仙姿临风,日月皆从,谁与争锋!”
“灵鹫宫主,法驾剑湖,往来今古,谁不拜伏!”
“灵鹫
”
”
”木婉清挪开身形、远离阿紫。
好羞耻啊!
阿紫也不理会这个便宜姐姐,直接越过人群,以身作则,拜倒在尊敬的灵宫主姐姐脚下。
王语嫣受用颔首,学着表哥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灵动的目光再次掠过众人,疑问:“剑湖宫弟子,既见我来,为何不拜?”
左子穆、辛双清:
”
”
欺人太甚!
简直欺人太甚!
什么剑湖宫弟子,谁答应了!?
无量剑派两位门主还没说话,滇黔众武林人士已纷纷不忿小声嚷嚷起来,其中几个德高望重被左子穆辛双清请来作为见证的,也是积极维护自己急公好义的名望,仗义为无量剑派发声。
但也只是当和事老,劝言此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阿紫狼顾回首,又崇敬看向王语嫣、劝谏道:“姐姐!她们敬酒不吃爱吃罚酒!”
“恩。”
王语嫣玉手微抬,阿紫一喜,立即解下腰间酒壶、取出怀中玉盏。
左子穆一把年纪,实在是忍不了被两个小姑娘骑在头上耀武扬威了,呵斥道:“让无量剑派并入什么逍遥派,简直无稽之谈!王姑娘!你小小年纪,不要仗着家世好、又练了什么旁门左道的轻功身法,就来我无量山招摇,老夫劝诫你一句,行走江湖、刀剑无眼,你若是被打哭了,可不要回家搬救兵死皮赖脸纠缠!”
阿紫一开口就说无量剑派是前朝馀孽,使得左子穆等人都以为这伙儿人是大理国哪家贵女出来行走江湖耍威风的。
瞧瞧这行动整齐缄口不言的汉子、美貌婢女甚至还有四个李生姐妹怎么可能象是简简单单的人家。
王语嫣谨遵表哥教悔,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无益,当即取用阿紫供奉的玉盏美酒,“biubiubiu”弹起来生死符。
有洁癖,王语嫣并不想吸这群歪瓜裂枣的内力。吸了还要炼化成北冥真气存储、返源归一,耽搁自己练功。
中了正经的生死符,众人当即嘶嘶啊啊声一片,不住质问施了什么邪法、下了什么毒药
干光豪、葛光佩痴缠的爱意已超越东西二宗之分,立即不约而同弃剑上前,拜倒在逍遥派掌门身前,甘当剑湖宫弟子。
木婉清瞅着这对背弃师门的软骨头不是很顺眼,你俩至少多挺一会儿啊!?
表妹在无量剑派前山搞事,是在表哥与堂哥跳崖之后的第三天。
至于为什么没和表哥同步,只是因为原本李青萝自告奋勇,说要带众人从剑湖石室的地下入口直接进去,找复官汇合。
但李青萝在澜沧江畔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入口。尴尬只道世事变幻,自己确实记不清了。
表妹安慰亲娘年纪大了不记事不必介怀。
李青萝:
”
”
所以,在没找到澜沧江畔的地面入口,众人便也上了无量山,光明正大打开无崖子崖底旧居的门户信道。
原世界线中,段誉最后带众人重回玉像石洞,他自个儿也忘了澜沧江畔的出口,当年他还将四下地形牢牢记住、打算救完钟灵,再来此处陪伴神仙姐姐呢。
后来遇到了真人版神仙姐姐,也就把无量山的手办以及逃出生天的出口给忘了。
不过此时,段誉却觉得玉像本像才是真正的神仙姐姐。
荡妇李秋水,他万万接受不能。
人妻王语嫣,他不能对不起慕容兄。
那颗空落落的心,眼下只好落在玉像上聊以自慰了。
“哎。”
少年郎幽怨地叹了口气,又呆呆地望着天上明月。
脖子酸了,只好闭上眼,垂首练功。
神仙姐姐赐予的《北冥神功》,他觉得练一练也无妨,慕容兄代帛卷转述传授,倒也还好,不算亵读。
但是!
他不敢低头远看的缘故,正是因为慕容兄当着他面,在剑湖湖畔、茶花丛中亵读自己的神仙姐姐呐!
慕容兄,小弟求求你了!住手罢!
人家衣服穿得好好的,你干嘛非要把她宫装绸衫脱了个干净,然后画蛇添足给她重新雕刻出一身衣服呢!?
“哎!”段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从裸体到穿衣的雕刻完毕。
杨康收起李秋水的专武水晶匕首,然后薅起来湖畔这群山茶花,攥出各色花汁、给玉像浮雕的服饰上色。
段誉听到“叮叮当当”雕刻的声音已然停止,忍不住睁开,痴痴看去湖边。
只见慕容兄正寸缕不遗仔仔细细爱抚着神仙姐姐,段誉不由得心神俱痛。
痛,实在是太痛了!
咦?神仙姐姐已经穿好了衣服?
啊这
隔了层玉石衣裳,见着神仙姐姐被慕容兄如此爱抚着,段誉竟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起来。
他目不转睛盯着,心中万般滋味复杂交错。
这是纯爱但被牛头人但说到底人家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心酸苦楚哀伤甚至羡慕
他看清楚了。
“慕容兄!原来你是在给神仙姐姐的衣服上色啊!”
段誉狂喜,慕容兄果然正人君子!
他说要把神仙姐姐的玉像运回灵宫,此时所作所为,正是防止这万里迢迢一路上,防止别人万一瞧见神仙姐姐衣衫不整呐!
毕竟神仙姐姐那身黄衫经年日久,路上万一磕磕碰碰碎落了
段誉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那画面。
不一会儿后,山茶花薅了干净、玉像也上色完毕,杨康在湖水里洗干净手,让段誉近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段誉还能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丧着脸说好看。
“慕容兄,那位灵宫主、王姑娘真是神仙姐姐的外孙女、你未过门的夫人吗?”
见慕容兄有离开此地之意,段誉一想到回去大理定会见到灵宫主,顿时有些期待有些徨恐,忍不住再向慕容兄确认了一遍。
“是啊,你不必担心,语嫣是个好女孩,不是李秋水这样的坏女人,她不会因为你拜了她外婆的玉像而迁怒你的。”
杨康想了想,为方便行事,加重纯情小伙儿的道德负担,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当徒弟收了。
“段誉,你跪下!”
“啊?慕容兄?这又是何故?”
“你拜我为师,与李秋水撇清干系!就当《北冥神功》是我传予你的,嗯
本来就是我教你的。
噗通。
段誉想了想也是,达者为师,慕容兄学识渊博,就算不是跟他学了神仙姐姐所赐北冥神功,这一路上他指点了自己那么多三易之学,称一声老师也是应有之理。
他果断大礼三拜。
他也不想和李秋水扯上关系。
杨康满意颔首,扶起段誉道:“誉儿,你很好,你一腔赤诚,为师一直看在眼里。如今便收你为二弟子,你尚有一名大师兄,名作乔峰,将来若有缘见到,该亲近亲近。”
段誉好奇应是,刚想问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得慕容兄青睐,却听慕容兄师父又道:“誉儿,你既已拜我为师,那往后见着师娘,万不可生亵读之心、不轨之念。”
段誉:“”好啊,慕容兄让我拜师的目的原来在这里!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我段誉是如此禽兽吗!
莫说是师娘了,便是朋友妻,那也绝不会有非分之想!
慕容兄师父真是小瞧人啊!
段誉当即涨红了脸,又是辩驳、又是发誓。
杨康捉狭笑摸段誉脑袋。
小处男,稍微撩拨两下纯爱之心他就红温了。
?
不对,此世之我好象也还是
杨康忽得收敛笑容,收手、负手深思。”
”
“慕容兄师父,你还是继续笑话我吧,你不笑感觉和神仙姐姐一样感觉这里就剩我一个活的、有些渗人
”
“什么慕容兄师父,别和你大师兄学,师父就是师父。”
“啊!大师兄也是你强收的吗!”
“6
”
穿了衣服的神仙姐姐玉像被杨康放倒在湖边,等等再回来取。
他先带着段誉飘上了悬崖。
由于前山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段誉听不见,但他是听着了。
叫得那么惨,那一定是废物舅妈没找到澜沧江岸的正经入口,他们来搬家的只好重新从无量山进来。而表妹大约是在阿紫的怂下,干净利落地收拾了无量剑派一干人等。
表妹不爱杀人,但种生死符的花样百出。
果然,前山剑湖宫中,满地打滚、哀嚎一片,每个人都捂着不同身体部位在发癫。
杨康心道,此时虽是天龙寺老僧口中武学衰微的末世,但也比后面强得多了,敢自称江湖中人出来闯荡的,基本没有不会内功没内力的。
这生死符确实好用,不然呐,上三尸脑神丹实属魔道手段。
段誉见到眼前这场面,顿时惊了。
这这这他们喊着“好痒、好痛”,这受苦受难的感觉,怎么与我被神仙姐姐惩罚如此相似啊!
他当即跑去关心一地惨状的众人伤势。
身影交错间,他回首却见一道纯白的身影擦身而去
啊那是神仙姐姐。
啊不是,那是灵鹫宫主。
啊也不对,那是师娘
段誉心中顿生黯然。
方才正在挨个为跟着阿紫喊口号宣誓效忠的受害者解除生死符的表妹立即撇下受害者们跑来表哥的身边,依偎环臂道:“表哥,你已经下去过了吗?”
李青萝正也要过来问,却见女儿跟个鬼似地已出现在了复官身边,只好讪讪站在尊敬的女儿一边去。
杨康点头。
朱碧梅兰竹菊们正在维持殿中秩序,阿紫在教训已投诚的剑湖宫弟子规矩,木婉清倒是闲来无事,见着姐夫来了,顿时也跑到姐夫身边。
秦红棉孤零零在殿中尴尬,见着青萝姐在女儿身后十分自然的站位,顿时也借鉴过去。
她也站到了女儿身后。
木婉清奇怪地看了师父亲娘一眼,你来干什么?
再看一眼李青萝,哦,学人精,一点主见都没有,你闲着没事去揍一顿段正淳的儿子啊!
木婉清凑到姐夫身边,英姿飒爽,但含情脉脉不语。
段誉见得连那罗刹女也都凑在慕容兄师父身边,忆起当日客栈中那惊鸿一瞥换来的俩巴掌,心中不由得更加酸楚。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阿紫领唱:“瑶台仙子落凡踪,珠联璧合剑湖宫!”
众弟子齐呼:“愿作逍遥门下狗,一生俯首拜慕容!”
段誉:“???”
众人:“”
杨康:“”阿紫,少玩儿点尬的!!
阿紫,别停,再让大伙儿多吹两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