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头等舱再大能大到哪去?
两个人并排躺下,肩并着肩,几乎就没有空馀了。
当然,如果是坐着的话,再来两个人都没问题。
至少比在经济舱跟白人胖大婶挤来挤去舒服得多。
何况这里又有影音娱乐系统,还有免费的酒水饮料无限续杯,甚至每个舱位还配发有浴袍拖鞋,方便客户洗澡。
这一切的一切,对还没见过啥世面的曹薇娟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和好奇。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洗漱包办了托运,舱内附赠的海蓝之谜洗护套装她会直接放进自己的小包尽管出门前已经洗过一次澡,但曹薇娟还是忍不住想体验一下在飞机上洗澡的感觉。
见她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正在看电影的韩太铉随口询问了一下感受:“怎么样?”
“内,非常好!”少女身披浴袍,脸上雀跃的笑容,很满意这次的体验。
唯独就是时间太短了,每位顾客最多只能洗十分钟,再多,空姐就会敲门询问:
?
“是吗?”韩太铉笑着看了看她那湿漉漉的头发,疑惑道:“怎么不顺便把头发吹干呢?”
“哦莫!真的?”少女惊讶的叫了起来:“飞机上还能吹头发呀?吹风机不是大功率电器吗?
她那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样子让人看得想笑,头等舱标配吹风机在八十年代的北美航线就有了。
“当然可以。”韩太铉随手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递了过去。
曹薇娟拿起吹风机,推开门往外瞅了瞅,有些不太放心,因为她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用吹风机的声音,于是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真的可以用吗?飞机电路不会负荷过重吗?”
韩太铉哑然失笑:“你又不是飞行员,担心这些干嘛?”
韩太铉收回目光继续看电影,其实一般情况下,头等舱是不允许一个隔间住两个人的。
不过由于他刚刚登机的时候,顺手帮人家关了一下舱门,空姐因此网开一面,只说落地的时候,要他俩之一有一人必须回到经济舱系上安全带,以防出现安全事故。
“舅舅。”
“恩?怎么啦?”韩太铉回过头,不由愣了一下,因为曹薇娟还爬在那给吹风机装吹风机插头,丝毫没有意识到浴袍下的插座已经走光了。
“怎么放不进去啊,是卡住了吗?你来看看。”
她检查了一遍吹风机,再次询问韩太铉。
结果一回头,两人眼神对上,她这才反应过来,惊得飞快抚平袍摆坐下,脸蛋瞬间羞得通红:
“舅舅
“咳咳”韩太铉尴尬的咳了两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直起身想帮她把吹风机装好。
刚刚他不是有意要盯着看,只是之前被裴珠滋那女人勾起的火气还没消散。
这会儿冷不丁看见,难免会有些失神。
不过这丫头也是,洗完澡怎么也不把底裤穿上呢?
至于曹薇娟,心里更是尤如小鹿乱撞,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导致现在这样多尴尬啊?
也不知道韩太铉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跟男人共处一室还这么开放她蜷缩着腿,羞愧之色无以复加,更是不好意思抬头去看韩太铉,只敢用眼角馀光偷瞄。
只是这一瞄,竟不小心看到了非常了不起的绝伦风景!
那种夸张感,让少女突然在心中默默发出一声感慨:
“好了。”
韩太铉装好吹风机,递到她手上,然后迅速回到原位,背过身戴上耳机继续假装看电影,借此渡过这一尴尬的阶段。
少女脸红红的,坐在后面吹起了头发。
只是眼神时不时都会偷瞄韩太铉几眼,直到看见他慢慢消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由于本身就是晚上出发的航班,韩太铉见她吹完头发了,往前面挪了挪,头也不回的道:
“那你睡一会儿吧,离目的地还早得很呢。”
“舅舅不睡吗?”曹薇娟打了个呵欠,确实也有些困了。
“肯恰那,你先睡吧。”
“内。”。
不过为了韩太铉待会儿也能有地方睡觉,她特意头朝里侧身睡,留出了一大片空馀。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真的躺下后,睡意又没了。
韩太铉见她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又翻过去的,忍不住道:
“要是实在睡不着,可以喝点酒试试,否则倒时差会很辛苦的,要试试吗?”
“内。”少女点点头,靠在床板上,眼巴巴等待着韩太铉给自己倒酒。
她虽然不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从小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照顾。
尤其是一旦周围有亲近的人,那种放松感,堪比自来熟的金艺琳。
“哇,头等舱的酒也这么好喝呀?”
一杯葡萄酒下肚后,她脸蛋浮现出两抹浅浅的红晕,好象比刚才更兴奋了,拿起酒瓶子看了又看:
“这是多少钱的啊?”
韩太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对葡萄酒没什么研究,只要不涩口能下肚就行。
见她精神头还足,干脆便和她讲起了一些注意事项:
“圣地亚哥治安不太好,小偷强盗特别多,去了之后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手机不要拿在手里,
少女不解的问道:“拿在手里不是更安全吗?”
“你说的那是在韩国,南美的大城市有很多飞车党,他们会骑着摩托假装从你身边路过,后面专门坐一个人负责抢手机和包,有些甚至还会提着砍刀,上去就先来一刀,然后再抢—"
“啊?”曹薇娟吓了一跳:“这么乱的吗?智利不也是发达国家吗?”
韩太铉摆了摆手笑道:“越是发达的国家,抢劫获取的收益就越高呀?”
少女疑惑的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太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只关心自己的安危:
“那要怎么防范呀?”
“值钱的东西放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首饰也不要太过招摇,否则容易被人盯上,时刻注意身后有没有一直尾随自己的人。”
“哈哈,肯恰那,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又不是一个人,不用害怕。”
少女一听,好象也是,反正天塌下来有韩太铉顶着,她怕什么?
“另外需要注意的就是晚上酒店有人敲门也不要开”
两人就这样聊着聊着,直到酒劲上来,曹薇娟就开始犯困了。
最后她干脆躺在床上,听着韩太铉讲述见闻,仿佛催眠一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曹薇娟初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侧躺在床上。
身后还能隐隐听到鼾声。
但让她惊慌的不是这个,而是胸口上的那只大手。
可她发现自己的手,也紧紧扣在那只大手的指缝中。
看起来,很象是她自己抓着韩太铉的手盖上去的。
少女脸皮顿时滚烫,她知道自己睡觉是挺不老实的。
想把韩太铉的手拿下来呢,又怕惊扰到他,只得继续躺着不动,任由他浅浅握着自己的浴袍。
这时,身后的韩太铉似乎动了一下,吓得曹薇娟急忙把眼睛闭上装睡!
本以为他醒了,结果等了一会儿,那阵鼾声再次传来,而且这次挨得更近了,呼出的热气刚好扑在她的后脑勺和两侧耳根。
没一会儿,浑身上下就起了大小不一的鸡皮疙瘩但更让她难堪的,是自己的浴袍似乎又卷起来了。
好消息是盖着毯子。
坏消息是两人盖着同一张毯子。
何况还挨得那么近,她只是稍稍提升了一下感知,便察觉到先前见到的真男人,就在自己附近律徊这种暖昧,让曹薇娟有些猝不及防,小心脏莫名开始了狂跳,那种一大早就怀春的眩晕感,使得她感觉周围空气都有点不够用了。
又过去了一会儿,飞机突然开始颠簸!
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彻底滑向男人怀抱的少女,不由自主的哼唧了一声:
韩太铉被这声惊醒,也发现飞机颠簸,以为她在害怕,第一时间将她抱住:
“别害怕,这个只是正常现象!”
少女身子一颤,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想到他醒来第一时间居然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那种敦厚的安全感,很快就让她放松警剔,安心的依偎在他怀里,苍白地脸蛋露出勉强的笑。
这时,机上广播也响了,提醒乘客目前遇到了乱流,飞机马上就会穿过去,请不要惊慌。
可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惊慌?曹薇娟抽空抬头瞄了一眼韩太铉,发现他眼神在四处乱转,竟然比自己看起来还紧张。
“原来舅舅也怕死吗?”
韩太铉紧了紧手臂,目光紧紧盯着晃动的天花板,喃喃道: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但你不一样啊,你要是也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伯母啊·”
她还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想要挨得更近些。
甚至当飞机穿过乱流,恢复平稳时,她还有点小小的遗撼,破飞机干嘛不再颠簸一会儿啊?
“好了。”
韩太铉松了口气,松开怀抱坐了起来,关切的看着身旁:
“肯恰那?”
“内”曹薇娟也坐起来理了理头发,顺便把毯子里卷起的袍摆塞了回去。
韩太铉拉开遮阳板往外看了一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外面天亮了,先去洗漱一下点餐吧,否则待会儿人多要排队。”
“好。”
曹薇娟点点头,并拢纤细的美腿,坐到床边低头穿鞋。
当她抬头时,无意发现韩太铉黑色的运动裤,有一小块局域隐隐反射着淡淡的油光。
就象是冰淇淋化掉的痕迹少女脸一红,知道这多半是自己的东西,她生怕留在这儿会被韩太铉发觉,穿好鞋子后,装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飞快拎着洗漱袋和衣服跑了。
到了洗漱间,她恶狠狠瞪了一眼镜中春心萌动的少女“呀曹薇娟!打起精神来好吗?做这种事不觉得丢脸吗??”
即便已经再三告诫自己,收拾好了心情,可回到舱内后,眼晴还是控制不住往运动裤偷瞄。
结果这回她发现刚刚还很明显的污渍已经不见了!
莫叽?
难道是自己刚才眼花了吗?
曹薇娟百思不得其解,亦或者是韩太铉已经发现了,悄悄抹除了痕迹?
直到下飞机,她都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就因为初来乍到米国的兴奋而转移了注意力。
他俩要在洛杉矶停留三小时,然后转乘飞往智利圣地亚哥的下一趟班机。
同样是十一个小时的航程,甚至连舱位也是一样的。
但这次的舱位布局不一样了,或许是考虑到这边旅客的习惯,座椅是一张可调节角度的长条形沙发,舒适性非常不错,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由于几个小时前刚睡醒,加之登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天气正好,曹薇娟十分兴奋,时不时打开屏幕上的飞行轨迹图看一眼,连相机都准备好了。
打算待会儿拍一拍令人心驰神往的加勒比海。
对于象她这样活泼的少女来说,长时间坐着很容易就会乏味。
没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想站起来走走,又好意思影响到其他旅客,只得不停的变换坐姿。
加之持续听了十几个小时发动机的声音,连脑仁都开始隐隐坐疼了。
最后干脆象个树懒似的,挂在韩太铉肩上,一双尤如羊脂凝玉的小脚,斜斜搭在他腿上,反正刚才都抱过了,这种程度又怎么了?
至于那点羞耻,早就被旅途的乏味和枯燥丢到了爪哇国。
韩太铉低头扫了一眼那双晃来晃去,明显很烦躁的白淅脚丫,笑着叹了口气:“哎一古,你这样还怎么一个人坐飞机回来啊?”
“就是说啊”曹薇娟侧着头把脸枕在他的肩膀,双目无神的看着舷窗外:
“不过骨灰可以带上飞机吗?”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医学证明和相关文档,如果是外籍人士,还需要找领事馆协调。”
“?那么麻烦啊?”曹薇娟一听,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韩太铉微微一笑:“你知道更麻烦的是什么吗?”
“什么呀?”
“你舅舅的身份无法见光,领事馆没办法出面,所以我们想要拿到骨灰,必须另想办法才行。
“什么办法呀?”少女回过头好奇的问道。
“偷。”